156 圆桌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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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便利店。</p>

契约了玛丽的第二天晚上，神谷川来店里打工。</p>

“结城大叔给我汇了140万，还说之后要找我当助手。警视厅那边也有嘉奖的奖金准备发给我。能靠我现在的除灵手艺稳定赚钱的话，便利店这里的工作差不多就可以停了。”</p>

神谷有这样考虑。</p>

加载了怪谈游戏，确实给他的穿越人生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能开始靠除灵赚大钱后，便利店这边的打工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p>

或许再要不了多久，神谷川就会辞去这里的工作。</p>

不过，在正式向未亡人店长辞职之前，他还是会好好打工的。</p>

有始有终嘛。</p>

而且，平时河井店长也还挺照顾他的。</p>

今晚店里的气氛有点沉闷。</p>

未亡人店长有待在店里，不过没有干活，而是坐在餐饮区的座位上刷手机。</p>

平时话很多的冈村则是很沉闷。</p>

前两天他动不动就爱来一句：“丸田小姐还多一千円在店里呢。”</p>

但现在却是再也不讲这话了。</p>

各个媒体，关于“极端脂粉仙组织”的报道铺天盖地。</p>

河井店长和冈村自然也有看到。</p>

而且他们在后续公布的遇害者名单里，还看到了这样一个名字——丸田春织。</p>

经过证实。</p>

这位丸田春织，就是最近一直都没露过面的丸田小姐。</p>

丸田遇害了。</p>

看到平时好端端生活在身边的人，猝不及防变成遇害者名单上几个苍白的字符。</p>

这种感觉，叫人唏嘘又无力。</p>

等挨到了晚上10点多。</p>

这是神谷川打卡下班的时间。</p>

店里没什么客人。</p>

脂粉仙事件让东京都最近愿意在晚上外出的人数，少了很多很多。</p>

在餐饮区位置上百无聊赖刷着短视频的河井店长忽然站起来，走到柜台前：“要不，今晚就打烊吧。”</p>

“啊？”</p>

已经准备好下班的神谷，和明显不在工作状态的冈村都有些吃惊。</p>

“我刚刚看到，新宿城市公园那边，据说是警视厅击毙古桥砂羽的地方。今晚有不少人在那里自发祭奠亡者。”未亡人店长的语气听不出太大的波动，“所以，咱们打烊吧。”</p>

……</p>

新宿。</p>

城市公园。</p>

卵石的路面上，每隔几步就能看到点燃的烛火，各式花束。</p>

还有一些女性的黑白照片。</p>

有些人正在公园路边，或祈祷，或抽泣。</p>

大概是受害者的家属。</p>

第一个在这地方摆放黑白照片和花束的人是谁，目前已经无从知晓了。但新宿城市公园，现在俨然已经变成告慰亡灵的场所。</p>

公园的某一角。</p>

正摆放着丸田小姐的遗照。</p>

冈村君独自蹲在遗像边上，安静了好一会，然后默默从兜里摸出一张有些发皱的1000円纸币来。</p>

他用燃着的蜡烛，将纸币点燃。</p>

焚毁还在流通的钱币，应该是违法的行为。</p>

但冈村没考虑那么多。</p>

那张1000円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p>

“一直没机会跟你讲，那天你多给了1000円。哦，然后你请的饮料很好喝。”冈村君这样讲道。</p>

他注视向照片里的丸田，眼眸明媚，眼角的泪痣清晰。</p>

这位善良的小姐，一直都是这样好看的。</p>

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p>

明明那么努力地在东京都这鬼地方生活着。</p>

现在却再也看不到她了。</p>

“伤害你的坏人，已经被警视厅的人击毙了。”</p>

冈村还想说点什么，但又讲不出来，他同这位丸田小姐，大概本来就是没有太多共同话题的。</p>

又沉默了好一会。</p>

冈村从遗像边上起身，离开城市公园：“路上小心，丸田小姐。”</p>

之后，没过多久，神谷同未亡人店长也从公园并肩离开。</p>

彼此没有说一句话。</p>

他们走后，丸田的遗像边上，多摆放了几瓶抹茶味的饮料。</p>

公园里面，烛火昏幽，气氛静谧。</p>

即便恶人已有恶报。</p>

逝者却终究已矣。</p>

……</p>

与此同时。</p>

在日本岛未知的某处。</p>

一间面积不小，布置装潢都很不错的圆桌会议室。</p>

圆桌边上摆放着十二把椅子。</p>

其中八把坐人，剩下有四把则是空着的。</p>

而空置的四把椅子里，有一把本来属于脂粉仙古桥砂羽。</p>

如果把十二把椅子，对应成一天的十二的时辰。而古桥砂羽的位置又是其中的“巳时”，顺时针去推测。</p>

另外空出的三把椅子，应该分别属于：子时（子夜）、寅时（凌晨）、酉时（黄昏）。</p>

会议室里一开始很安静。</p>

八个人彼此没任何交流。</p>

一直到，在亥时位置上落座的男人开口讲话，他带着金边的眼镜，仪态儒雅斯文，声音低沉有魅力：</p>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讨论一件事情，不过我估计这事你们已经知道了——歌舞伎死了。”</p>

余下的七人，没给出太多反应。</p>

落座在申时座位上的精瘦男子不咸不淡接话，他的声音尖细而滑稽：“特意把大家喊出来，就是为了这点事呀。”</p>

坐在丑时位置上的女孩也开口，语气难掩笑意：</p>

“歌舞伎就是逊啦。明明身上肉灵降的脂粉仙娘号称千面千皮的吧？居然会被警视厅的人抓住干掉诶？真是乐死我了。”</p>

“咳。安静。”亥时敲了敲圆桌的桌面。</p>

“律师。”坐在未时座位上的一个老者开口，这老人留着山羊胡，气质很沉稳，还带着浓烈的艺术家气质，“歌舞伎死了，上三时的大人们，有怎么说吗？”</p>

律师。</p>

这是亥时的另一个代号。</p>

封魔时组织里的成员，除灵用十二个时辰称呼彼此以外，还各有一个额外的身份代号。</p>

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传统。</p>

死掉的巳时古桥砂羽，身份代号是“歌舞伎”。</p>

山羊胡的老者未时，身份代号是“画匠”。</p>

“时辰代号”是铁打的，而“身份代号”则是流水的，会因为组织里的成员更迭而有所改变。</p>

“没有，他们不太在意。”律师摇了摇头。</p>

圆桌另一边的申时又接话：“怎么可能会有嘛。上三时的那三位大人，真的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吗？哦，咱们甚至连他们三个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诶。嘻嘻。”</p>

逢魔之时的十二个成员。</p>

分为上三时，和下九时。</p>

其中的上三时子寅酉，从来不会参加会议。</p>

甚至没人知道他们是谁，没人见过他们。</p>

只有处在“亥时”位置上的人，能同他们进行极少量的，不涉及身份的秘密接触。</p>

“无所谓。”丑时之女将自己的椅子后移，把腿搁到了桌面上，“反正只要能拿到他们大笔的资金补助，那三位大人到底是谁，我是一点都不关心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