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我，即是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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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种鬼在涌向乐园，尝试帮行疫神以及育种师脱困。</p>

但进了乐园后，这些种鬼全都表现的很迷茫，没有一个会主动攻击的，基本跟伸长了脖子待宰没什么区别。</p>

所以，神谷川和手下的玛丽、犬神，完全忽视了那些它们，只把注意力放在育种师和行疫神的身上。</p>

战况没有因为种鬼们的到来而发生什么实践性的改变。</p>

哐！</p>

玛丽的砍刀重重挥落，将一大块和着彩羽的蠕动血肉从行疫神的身上撕扯下来，碾成肉泥。</p>

“嘶——！”</p>

巨大的行疫神翻腾嘶吼。</p>

趁着这个机会，神谷川伸手从【蜃气布袋】里面摸出了一把由红绿宝石装饰点缀的华丽短剑。</p>

卖药郎的【形真理·退魔剑】。</p>

在为了迎接这次大决战的最后几天时间里，神谷川加大力度开肝，把目前四张地图全都犁了一边，能杀的量产型小怪一个都没放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p>

再算上之前的存款，这才堪堪凑齐了5000魂晶，在高天原里又一次敲钟召唤了卖药郎，借来了这把退魔剑。</p>

退魔剑到手，他几乎就是身无分文的状态，阴间货币只剩下个位数。</p>

“也不知道能不能拔出来。”</p>

神谷川尝试性拔了拔剑。</p>

事实上，他对这次拔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p>

从卖药郎那里借剑，不过是一个备选方案而已。</p>

就是给退治行疫神增加一点别的可能性。</p>

万一追傩式真失败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p>

即便这个可能微乎其微。</p>

即便在小悟给出来的未来选项里面，貌似没有拔剑退魔这条路子可以走。</p>

但在神谷川看来，在现实里打硬仗，还是得尽可能把能调动的力量全都调出来的。</p>

就算最终拔不出剑，无非也就是浪费了5000魂晶。</p>

对于他这个行走在怪谈世界里的验钞机而言，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要是人要是在现实里没了，那可就真没了。</p>

多一手准备总不会有错。</p>

叮——</p>

手里退魔剑发出类似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p>

剑柄上栩栩如生的赤红恶鬼头颅，张口又闭口，牙关咬合：“吾所斩之物，是谓何形？”</p>

“明治大霍乱时期，此处地下研究所的最高研究人员足立富士男死后所化的行疫神，毛羽毛现。”</p>

对于这个答案，退魔剑没给反应。</p>

赤红恶鬼依旧闭口咬牙，纹丝不动。</p>

回答错误。</p>

“行疫神的原身不是那个足立富士男。”神谷川摇头，“看来这东西是明治时期那处研究所里其他研究人员，或者病患变的。而且听她的嘶吼声，很可能原来是个女性。”</p>

这样一来，行疫神的原身就非常难猜。</p>

神谷川曾经在怪谈世界的医院地下空间里面翻看过很多记录笔记，里面光是提及的病患姓名就有上百个。</p>

如果育种师不自爆行疫神的真实身份的话，退魔剑是拔不出来了。</p>

神谷川将退魔剑收起，重新抄一文字冲上前协助玛丽。</p>

云外镜拉取乐园的时间已经快到头。</p>

接下来就得看官方除灵师们的大傩阵显威。</p>

要是大傩阵真失败了，再重新考虑拔退魔剑的问题。</p>

大概又砍了行疫神一分钟左右。</p>

从浓烟之中传出一声清晰的枪响。</p>

砰！</p>

这枪声不像是现场那些武装人员的半自动武器发出来的。</p>

有丰富枪械经验的人或许可能听出来，这声枪响应该来自于一把老式的轮转手枪。</p>

是结城真剑佑专属，和驱灵银弹相配合的m1917美国制史密斯维森左轮。</p>

枪响过后。</p>

弥漫在战场上的浓烟开始退散。</p>

看来是赶来的结城大叔，用一发美式居合干掉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种鬼烟烟罗。</p>

烟雾消散，战场的情况开始变得清晰明朗起来。</p>

在绿洲前的大部分除灵师都看见了，看见了那座突然出现，彩灯高照的乐园全貌。</p>

以及在乐园之中不断闪转腾挪，戴面具，拉刀光狙击行疫神的神谷川，和他手下的式神。</p>

“等会？是那个神谷川？是神谷川拦住了行疫神！？”</p>

还不等除灵师们吃惊多久，他们就听见了嘹亮的傩歌声：</p>

“乘桴浮海兮越大洋！不辱使命兮求太平！施仁义兮福祉众生！驱淫邪兮无病无灾！”</p>

原本响在湖对岸的傩歌，来到了身边。</p>

时间已到，大傩阵准备就绪！</p>

以瞽婆婆为首，那些参与傩舞祭祀的除灵师们玄衣朱裳，戴傩面，持鼓、棒出现在了战场之上。</p>

“施仁义兮福祉众生！驱淫邪兮无病无灾！傩！傩！傩！”</p>

祭祀者们整齐舞动，舞姿勇猛又激烈，嘴里高声喝唱傩歌。</p>

在他们的背后，漆黑的天穹之下，一个如同法天象地的虚幻身影逐渐成型。</p>

那是一尊极大的傩神，身披熊皮，头套面具，上有黄金铸成的四目，上衣玄色，下裳朱色，执戈举盾，怒目睥睨众生，威风凛凛，散发着古老的气息。</p>

追傩式祈祷的对象——</p>

来源于华夏的大傩，方相式的力量化身。</p>

“施仁义兮福祉众生！驱淫邪兮无病无灾！傩！傩！傩！”</p>

祭祀者们野蛮又癫狂地舞动，玄衣朱裳随风鼓起，头上的傩面凶恶异常。</p>

而他们的背后，那方相式的虚影则是默不作声，将手里的大戈一挥，直指向正在蠕动的行疫神。</p>

一时之间，战场上阴风大作。</p>

仿佛地狱阴门被打开，无数虚幻的重甲阴兵呼啸着冲杀向行疫神，鼓声、马蹄声、呐喊声震天，庄严肃杀，昏天暗地。</p>

方相大傩驱疫避邪，是自带“瘟疫”特质行疫神的天然克星。</p>

追傩式一成，行疫神绝无生还可能。</p>

乐园之内，育种师见到傩阵已成，知道了败局已定，居然在第一时间放弃了防御抵抗。</p>

听天由命一般垂落手里的花匠直刀，任由犬神将他扑倒。</p>

这家伙的特性和神谷川有些类似，属于召唤师，召唤物比本体要强，自身的肉体强度也远没有超出凡人的范畴。</p>

狰狞的吞孽犬神要是朝着他的脖颈来上一口的话，他也是万万活不成的。</p>

但就在犬神张嘴要咬的瞬间，一旁的行疫神硬抗了神谷川和玛丽两刀，不管不顾地延伸出蠕动血肉，强行将育种师从犬神的爪子下拖拽了出来。</p>

噗呲、噗呲。</p>

混合着彩羽和浓稠黄水的血肉汇聚，育种师被行疫神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护在了胸口处。</p>

“清芽啊……”育种师抬手，摩挲行疫神的彩羽，“还是没能把这场大祸送给他们呢。不过……现在这种程度，也足够了吧……”</p>

“傩！傩！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