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神谷家的女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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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织，这边啦。笨手笨脚的，今晚这关又过不去了啦。”</p>

神谷川：……淀</p>

小悟又在熬夜玩游戏了。</p>

还是带着小蜡笔一起。</p>

真担心彩织会被她给教坏……</p>

不过，作为家长的神谷也没有推门打搅她们两个。</p>

怪谈嘛……不休息也不是什么大事。</p>

走到楼下。</p>

神谷川轻轻推开起居室的门。淀</p>

看见房间通往庭院的玻璃门半开，小徒弟正一个人坐在屋外的木地板上发呆。</p>

院子里新栽的草木被夜风吹动，叶片摩挲，沙沙轻响。</p>

神谷川走进起居室。</p>

“诶？师父，你怎么来了？”正在发呆的鹿野屋终于有所感知，回过头来。</p>

“在干嘛？”</p>

“学师父的情调，赏月。”</p>

啪。淀</p>

神谷用手刀敲了敲小鹿的脑袋。</p>

“好痛诶，师父！”鹿野屋双手抱头，“打脑袋我会长不高的。”</p>

“你这个年纪，大晚上不睡觉，本来就影响发育了。”神谷川在徒弟的身边坐下。</p>

“才不会呢，我肯定会再长的。”</p>

这对便宜师徒安静坐了一会。</p>

神谷川：“干嘛不睡觉？”</p>

鹿野屋：“我睡不着啦。”淀</p>

“青春期有心事了？”</p>

“别取笑我啊。”小鹿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然后又降低声音，“师父啊，我明天就回去了哦？”</p>

“嗯。”</p>

“好冷淡！”</p>

“反正你还会回来的。”</p>

“那倒……那倒也是啦。”鹿野屋抱着膝盖坐着，脚趾略显不安地蜷缩，摩擦地板，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消沉了几分，“师父……”</p>

“嗯。”淀</p>

“你说，我会不会死掉？”</p>

很突然，很莫名其妙的一个问题。</p>

好吧……对于鹿野屋而言，或许也不是特别莫名其妙。</p>

“哈？你在说些什么啊？”</p>

“就是那个……那个嘛。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对吧？我的妈妈、外婆也和其他人不一样。”鹿野屋的声音变低，把脸埋到了膝盖上，“说不定，说不定我根本就活不到给师父你养老送终的那一天。”</p>

神谷川：……</p>

看来这孩子也没有那么蠢。淀</p>

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是灵胎的事情。</p>

但多多少少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同。</p>

啪。</p>

神谷抬手，又在鹿野屋的脑袋上敲了一下。</p>

“嗷！干嘛又打我啦！”</p>

“因为你咒我，把你给我养老送终的执念收一收。”</p>

“唔，徒弟不就是要做这个嘛？”小鹿晃了晃身体，“师父，你知道我下午许了什么愿吗？”淀</p>

“什么？”</p>

“我希望我和师父都能长命百岁。”</p>

“真难为你许愿还能稍带上我，但愿望不应该直接说出来吧？”</p>

“唔！”鹿野屋连忙捂嘴，可怜巴巴地哭丧起小脸，“完蛋了，师父，我们两个要……”</p>

“闭嘴。”神谷川的手依旧停留在小徒弟的脑袋上，不过倒是没有再敲打她，而是粗鲁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弄乱她柔软的头发，“雪乃，相信我吗？”</p>

“当然啊，师父你那么厉害的。”鹿野屋不假思索，“唔——就算摸头的话，也请温柔一点啊，师父！你这个样子很不招女孩子喜欢的诶。”</p>

“那么，你会长命百岁的，我保证。”淀</p>

神谷川收回了手。</p>

“诶？真的吗？”</p>

“当然是真的，我有骗过你吗？”</p>

“有的吧。”小鹿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师父你一开始说我去本愿寺学习可以都坐幽灵车来回，但实际上我只坐了一次，后来都是坐电车。”</p>

“住口，逆徒。”</p>

“哦……”</p>

“你是有些特殊，但特殊不是坏事。以后要更加努力的修习术法，知道吗？”淀</p>

鹿野屋是灵胎的事情，之前没有直接告诉她，主要是不想让她惶恐紧张。</p>

但这孩子本身有所察觉，就没有必要再完全瞒着她了。</p>

当然了。</p>

在神谷的说辞中，“灵胎”的先天危害被刻意缩小，而修习法术对灵胎灵力的控制效果，则被放大。</p>

小鹿现在情绪有点低落，这是必要的安抚。</p>

“……所以，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我和八尺女会帮你摆平的，八尺也很关心你。好好学习，好好长大，我还等着看你画的本子在里番界一展拳脚。”</p>

“别，别说这个啊！”淀</p>

得知好好学习灵术，控制好身上先天的灵力，自己就会和普通人一样，小鹿倒是确实振作了不少。</p>

可能是出于对神谷川的信任和崇拜，她对便宜师父的话好像深信不疑。</p>

也难怪八尺女会委托神谷川下来和小鹿谈心了。</p>

“睡觉去吧，一直吹风会着凉的。”</p>

“知道了啦。”鹿野屋从地上起身，快速站到了神谷的身后，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p>

“要干嘛？”</p>

“师父啊，你是不是很累？”淀</p>

“没有。”</p>

“骗人，你前天刚回来的时候，脸可臭了，也就是今天过节休息了一下，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小鹿双手轻轻用力，为神谷川按起了肩膀，“在家里的时候，我偶尔也会给爸爸按摩的哦？爸爸都会夸我的。”</p>

小徒弟的十指纤细柔软，按在肩膀上其实有些搔痒。</p>

“明天我就要走了，请让我孝敬您一会。如果师父你要洗脚也是可以的哦？”</p>

“洗脚就不用了……”</p>

神谷川想了想，任由小鹿继续给他按肩膀。</p>

庭院里的月色凉如水。淀</p>

而在房间的起居室推门之后，八尺女的地藏像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了这里。</p>

无声静立着，脖子上的红绸鲜艳。</p>

……</p>

鹿野屋和八尺女都是第二天离开的东京。</p>

按照小徒弟的说法，她要趁着春假，回大栗岛好好补上之前落下的课业。</p>

然后争取今年考到东京这边的高中来。</p>

这天上午，神谷在吃过饭准备进入里世界推进度之前，先去了一楼的大卧室。淀</p>

他基本都不在家的这个把月，小鹿一直睡在这里。</p>

小徒弟走之前，已经将房间好好收拾干净。</p>

这里恢复如初，基本看不出鹿野屋生活过的痕迹。</p>

唯一不同的是，大卧室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面小白板。</p>

小鹿在上面留下了一副画，看起来是以她自己为原型画的女孩形象，俏皮可爱地竖着大拇指，眼神充满光彩。</p>

这孩子的绘画功底还是非常棒的，画得惟妙惟肖。</p>

白板之上，留着鹿野屋的笔迹——淀</p>

[师父最厉害啦！我知道你很努力地拯救了整个关东哦。]</p>

[退治怪谈比我想象的还要辛苦，累了的时候，请一定要好好休息。]</p>

[如果还能记得偶尔联系徒弟就更好了。]</p>

“呵。”</p>

神谷川盯着鹿野屋留下来的画看了一会，哑然失笑。</p>

“这幅画，就挂在这里吧。”</p>

他转身推门出去。淀</p>

其实，有个徒弟也不错啦……</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