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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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者点点头

“你是如何看待现今的凡尘俗世？”老者指向山下凡人所处的尘世，泛着隐约可见的黑气

“正气有余，邪魔滋生”

“可知为何？”

修缘摇头，有道是国之将亡，必生妖孽。然时值盛唐，君主龙气鼎盛，如此衰败之气委实不该出现。

“千年前，神魔两族大战，以战神陨落魔神失踪而终结，神魔两族元气大伤，止战休养，然苦于无新战神镇守仙魔边界。妖气外泄，诸多妖魔频繁骚扰人界，虽说人界有秦叔宝镇守，但鞭长莫及。”

“未成佛道，先结人缘，佛渡有缘人。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此为人生六苦。你天生魔瞳，心魔自生，每渡化一分，你就会负重一分。每负重一分，心魔就会强大一分。前世因，今生果，这是你的缘也你的劫，你渡世人，自会有人渡你，若无人渡你，你可知结果？”

“知”

“可还愿？”

“佛祖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修缘神色平静，魔瞳一说自他生来就纠缠不休。

“妖，善幻术，迷人心，食人精气，若心存善念者，渡化为主，喜杀戮者，感化之，悔者渡化，无用则杀之”老者袖袍挥洒，一金身禅杖，一紫金钵徐徐出现

“般若紫金钵乃仙家法器，寻常妖邪不得触之。收妖之余更可自保。辟邪禅杖可弱化妖气，助你坚守心性，你且下山去吧”如同来时一般，老者乘鹤而去

“渡人蒙其眼，渡妖睁其瞳，切记切记！”

“修缘谨记”双手合十，接过禅杖、金钵。修缘下山

盛唐，民风开放，二八豆蔻少女三三两两结伴出游，走着走着，却面露二分娇羞，三分大胆，五分敬畏。

“小师傅，可要化缘？”第一位女子，大胆的将刚买的梨放了两只在金钵中

“谢施主”邪魅蛊惑的嗓音徐徐荡开。

赠梨女子愕然，青葱玉手猛然捂上心头，那一头小鹿俨然已经乱窜开来，待回过神时发现小街女子皆眼含春水，西子捧心

“谢施主”再看，小师傅已不见人影，徒留余音绕耳

“这般俊俏的小师傅，真是可惜了”回想小师傅的模样，小街女子皆面露遗憾

“若明日，还能遇见小师傅，定让我爹为其医治！”杏林之家的女子揪着绣帕，也不知说与谁听

第二章半老徐娘

小镇城门外十里，山下一简陋茶棚，一黄脸拄拐的独脚男人正在煮茶，半老徐娘的女店家正舌灿莲花的待客。来往的商旅，樵夫路过便在此歇歇脚，喝碗解渴的茶水继续各自脚下未完的行程。

“娘子，你看，是位小师傅”独脚男人拎着一壶刚烧好的茶水，一抬头便远远看见一道禅影，左手持金钵，右手执禅杖，虽白纱遮眼依然灵巧非常。禅杖实沉却落地无声，袖袍无风自动，好似天外飞仙

“嗯”不似往日的好客，女店家看了眼和尚，眼底闪过一丝流光，有些冷淡的应了声

“累了吧，歇会去，这会子不忙”独脚男人放下水壶，轻轻推了下女店家，女店家点点头默默的坐在了茶棚的角落

“施主，贫僧可否讨碗水喝？”修缘上前见礼，温文尔雅，男人听着声音愣了一会，忙不迭的点头，大堂佛教盛行，僧人化缘相传乃是佛祖历劫。

“给”换了壶半凉的温水刚准备倒进金钵，却发现金钵中满是水果，男人连忙拿了碗倒好，双手递上

“谢施主”禅杖离手立地不倒，金钵离手悬浮不落，修缘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施主有劳”将钵中水果放了两颗在店家的桌上，继续启程。

“多谢小师傅”男人有些颤抖的拿起果子

“娘子，你看，小师傅的佛缘！”男人捧着果子欢喜的朝着女店家走去，女店家看着果子脸色乍青，嘴唇哆嗦了半响，看着男人苦笑道了句“也罢”

夜幕初上，月色皎洁，林中寂静，唯有虫鸣。修缘伏魔坐参禅，白纱已经取下搁在盘坐的腿上。

一丝看不见的黑气悄然从林中探出，缓慢的缠上正在打坐的修缘，触碰的刹那，修缘身上金光一闪，一声凡人听不见的凄厉叫声响起

“你来了”暗哑、诱惑、嘲讽的语调听得来人恍惚中觉得不是见僧而是见了魔

“引灵村风调雨顺，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二三十载没有杀人放火之事”林中隐了一人，女声，听着有些熟悉

“呵”轻笑一声，修缘不语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与樵郎相伴二十载，你怎能忍心拆散？”见修缘不语，女声着急了些

“若非我救了樵郎，他此刻已是山中白骨，若非我委身下嫁，凭他残缺了一条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哪来的姻缘良配，若非我苦心经营这驿路茶棚，樵郎只怕三餐难以为继”女声带着哭腔，似在道尽一生困苦

“二十年前，你为化形，妄图吸取千年黑狐妖力，在这林中遍布毒瘴，黑狐与你缠斗数日，终不敌。你成功化形，虽对同类残忍却仍敬畏天道，清除毒瘴。然你妖性不稳，躲懒，九九八十一处毒瘴，独留了最险一处。原先你想此处险峻，定不会有人来。不料李樵夫迫于生计，上山采药却误中毒瘴，独自在山中昏睡二日。你方忆起最后一处，待你发现李樵夫自知闯下大祸，逼毒与腿，致使李樵夫右腿不治，而你愧疚之余，本想待李樵夫伤势稳定之后奉上几株灵草赎罪，却无意间吸食了李樵夫的童子身精气，你食髓知味。编造谎言，以身相许。”

绯红的唇瓣，轻柔低缓的语调，听久了让人沉醉，然而出口的话却如同惊雷

“和尚！”隐在林中的身影走了出来，赫然是茶棚女店家

“我虽吸食了樵郎精气，但从未有害人之心，这二十载，樵郎真心待我，我非草木岂能无心！”女店家双目隐隐含泪

“李樵夫先前被你毒瘴所伤，后又被你吸气，虽说你每日以灵药续命，然李樵夫已油尽灯枯。”修缘缓缓的睁开双瞳

“你！是魔？！”女店家骇然！这僧的眼怎魔气横生？

“魔？”修缘勾唇浅笑

“心中有佛，魔亦是僧，心中无佛，僧亦是魔，念你修行不易，待李樵夫往生极乐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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