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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没事。”
桑衍无法感受到那些清晰的情感,对她来说模糊存在着就已经是重要了,可如今她却知道心口是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她希望这情绪留下,希望它叫自己清楚起来,而这一切是因为身侧的白衣男子。
其实她自己,也并不知道那件想要告诉白狼的事情是什么。
但是她想,她会努力找出答案,等到真的说出口的那一日,再得到白狼的答案,便是对于她的奖赏。
她是世间黑白的一张画卷,终有一人执笔为其点上颜色,于是自身侧那人开始,叫整个天下不受禁锢的鲜活起来。
叫她也不止是活着。
白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念及宴会,随口问道。“会跳舞吗?”
“跳舞?”东方的舞蹈自然是指个人,桑衍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似乎南北的‘跳舞’是与这边截然不同的,还是问道。“指什么?”
但其实也不用问,因为她反正两个都不会。
“宴会之上,必然有舞蹈相伴不是吗?”白狼瞧着桑衍的模样就知道了,他勾着唇,温声说道。“没关系,只要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你要去宴会?”桑衍本来自己都没想参与,但白狼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点头应下,心里担忧着会不会在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么热闹怎么能不去看一眼?”白狼眯着眼睛的模样带着一股少年气,可又和真正的少年不同,叫人捉摸不透。
忽然,前方是个少年人驻步而立。
原本桑衍只以为对方是路过,可逐渐行去却发现少年正挡在他们的前路之上,少年人也不说话,清秀的面容带笑,只等着二人站到他面前来。
这人穿着西疆制服,长发束冠,倒真有些翩翩公子的气度,他一直等着桑衍停下步子,这才笑着开口寒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桑衍思索片刻,确定自己是真的不认得这人,她眉头些微皱起,不欲理会,可少年却立时接口道。“我叫迟语,记不得没关系,我知道你会忘记。”
他似乎眼中只有桑衍,甚至连一旁的白狼都被他所忽略,唇边勾起的笑意中逐渐染上些不知名的情绪。“重要的是……游戏已经开始了。”
少年十分有礼的摊开手,引着桑衍向一旁望去。“希望你,能在这之中胜出才是。”
少年所指,是一旁林荫,隐约传出些挣扎的声息,桑衍果断上前,拨开挡住视野的枝条,那之后是个穿东亭服饰的少女,奄奄一息。
对方唇边手边都是血迹,胸口命魂也在逐步破裂,桑衍心知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当下将少女整个抱起,倾身一跃踏上房檐,向着院长室而去。
院长室中几个院长都还沉默的坐着。
忽然有人闯入的时候几人都是心中一跳,随即视线都被那睁着眼睛哀求望向半空的少女吸引,容青立刻示意桑衍将之平放,自己上前查看。
完全碎裂的命魂没有任何复原的可能,幸好少女并非大天赋者,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有奇怪的力量正在其血脉中游走,以至于血脉不断膨胀。
“怎么回事?”东亭见容青拧起眉头,立刻绕开附近叫他不受打扰,自己走到桑衍身前来,低声询问。
“在一年院见到的,倒在地上。”桑衍简单的回答,她能感觉得到对方命魂的逐步破裂已经被容青抑制住了。“好像和那个药剂有关。”
“药剂?!”
现在几人都对药剂这词敏感,还是东亭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指前些日子,在禁林附近收缴到、淡蓝色的琉璃瓶中药剂?”
桑衍就知道当时那个黑衣人是东亭委派,她点点头,见那少女又吐出一口血来,低声猜测道。“封长羽背叛东亭是受人诱惑,他手中的也是这种药剂。”
“怎么,这东西难不成已经在学院中流通开了?”陆秉怀皱起了眉,他忽然发现什么似的,疑惑问道。“这东西的效用……”
“增强力量,但同时有实化命魂的风险,一旦被实化命魂,必会碎裂,且这风险是随着服用次数而增加,就是说……”
容青安抚下仍在无声呻吟的少女,叹着气直起身。“只要持续服用,最终必然会走向命魂破裂这一条路。”
一时间只剩下了少女的哭泣。
“通知学生们,不要被此所诱惑吧。”谷雨声音低哑了些,他也知道这般必会引起恐慌,可恐慌总比天才陨落来的简单些。
“西疆。”桑衍扫过在场几人,忽然提醒道。“东亭,这也许是从西疆学生手里流出,所以来源不好追查。”
“西疆学生?你这姑娘难不成是说……”谷雨皱起了眉,他显然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女有所不满,但随即东亭的声音,叫他瞬间怔住。
“我还没有告诉你们,这药剂本是西疆队伍,用来引诱某人背叛自身学院的奖赏。”东亭见谷雨不能相信的望向自己,犹豫片刻,又继续说道。“谷雨,这药剂实验的主人,你可知是谁?”
谷雨总觉得他会给自己一个无法接受的答案,忽然别过身,低声道。“我不能接受没有证据的污蔑。”
东亭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音一转。“这药剂的制药方式,与十年前皇室逢露香事件的手法一致,再向上追查,则是最初……”
“许氏家族被追杀一事。”陆秉怀突如其来的插言叫几人都是一怔,这人向来安静,虽然并非少言却不太愿意提出建议,怎么突然开口抢话了?
不过因为他所说的事情,谷雨还是迅速把思绪拉了回来,他咬着牙闭了闭眼,缓慢言道。“若不是当时被流放的二皇子仍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就是他错判,害了柯宜一生。
谷雨说不出是承认自己最看好的弟子,如今回来报复自己更为残忍,还是当初连老师也不肯相信自己,绝望中坦然以对的柯宜痛苦一些。
当初他是怎么嘲讽东亭心软,怎么说他早该将那学者立时处死的,如今便是怎么畏惧着东亭还给他一模一样的话语。
东亭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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