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把江水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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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口苹果咽下，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那小丫头会不会因为自己去看赵琰婉，生自己的气了？

这会儿跑哪去了？

萧正九从船头走到船尾仔细找了一圈，没人，又回到船舱把各个厢房都看了，还是没有凤溪的影子，他心里开始有些躁了。

就这么大点地方，她能跑到哪去？

正郁闷着，心烦意乱地四处打探地，目光扫了一圈，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他猛地抬头，便看见船尾处有一根栏杆断了。

刚刚那边光线比较昏暗，他居然没发现！

萧正九炸了，连忙跑了过去，果然，这栏杆应该是被人撞断的，有人从这里摔了下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出。

他心里突突直跳，立刻大喊，“来人！叶青呢！张佑粮呢！”

听到喊声，叶青先来一步，便见到萧正九紧紧抓着一根断裂的桅杆，手背上青筋暴起，整个身子似是在不停颤抖，额头上也有点虚汗。

“少爷”叶青一看到此处的情势，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莫不是有人掉下去了吗？”

萧正九点点头，“阿七那丫头，四处都找不到人。”

叶青一愣，没想到掉下去的是凤姑娘，怪不得少爷反应这么激烈。

“少爷，我这就下水找人。”

“等会儿！”萧正九叫住他，“你他妈想找死吗？阿七什么时候掉下去的都不知道，你水性再好，还能把扬陵江游个遍不成？去把备用的船只放下去。”

萧正九吩咐着，张佑粮也赶过来了。

一见到断裂的栏杆，面色立刻煞白，“少爷恕罪，是小的们的疏忽。”

“别他妈废话，赶紧帮忙去抬船，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帮忙找人！”

萧正九面色严峻，生气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吓人。

虽然之前他脾气也不好，也喜欢骂人，但张佑粮清楚地预感到，这次和之前不一样。

他没怎么发火，除了脸色差到爆炸，倒是比平时冷静许多，只是声音里带着几分嘶哑和颤抖，还有双眸里那如寒冰般凌冽的目光，让人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后果很严重。

张佑粮片刻不停地转身去招呼人，众人一齐将备用的救生船只落下水。这种船只轻巧灵活，更方便在水中找人。

船舱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萧老爷和萧夫人为首，看到场面混乱，脸色瞬间一沉，顺手逮了一个匆忙路过的小厮，打听发生了何事。

那小厮禀报过后，萧夫人的心猛地就跳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问道“可是有人掉了下去？”

小厮摇摇头，“小的也不大清楚，只是被叫过来帮忙。”

“哦，你去吧~”萧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萧老爷见到夫人担心的神情，安慰道“夫人怎的如此担心？还不一定是有人掉下去了呢。”

萧夫人责怪道，“那栏杆怎的平白无故断了？之前不是有人检查过了吗？”

“这船也是改造的，许是管事的疏忽，外面风大，夫人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我这就派人去查。”

萧夫人摇了摇头，“这大过节的，要是真出了人命，我这心里真是不舒服，哪还有心思去歇着啊。”说着，又提起裙角，“不行，我得去问问阿九到底出了何事？”

萧老爷还想叫住她，没来得及，萧夫人已经走到船尾处，神色焦虑，“阿九，怎么回事？”

萧正九目光暗了暗，“没事，好像有个丫头从这掉了下去，阿娘你别管了。”

萧夫人心下一惊，果然。

她最了解她的儿子，每次他心里真的有事的时候，总会对她说‘没事’，但眼神却根本瞒不过她。

萧夫人小心问道“是不是之前那个姑娘？”

萧正九沉沉‘嗯’了一声，眸中的凉意点点弥散开来。

萧夫人叹了口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阿九，你别太担心了，娘瞅着那姑娘有福相，定会没事的。”

她这话也似是说给自己听的。

萧正九微微点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江水，转身去帮忙找人，走了几步又停下，嘶哑的声音和着凉风传来。

“放心吧，阿娘，我就是把扬陵江水掏干了也得把人找到。”

是夜，江面上几只小船不眠不休，打捞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夜。

萧正九一夜都没合眼。

经过清点人数，已经确定，船上少了两个人，一个是春音，一个是凤溪。

这两个人，但看身份，虽说都是府里的下人，但却一个是大夫人看中的，一个是少爷天天带在身边的。而且两人之前有过争执，现在一起失踪不见，真叫人浮想联翩。

这一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人说曾经看到春音拉着凤溪往船尾走去，萧正九立刻便想起，当时他和凤溪站在船边，确实是春音过来以慧灵郡主身体不适为由，将他叫进了船舫。

不过他现在脑子乱的很，这些缘由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先把人给找到。

现下已经过了四个多时辰，天边开始微微泛起了鱼肚白，依然不见凤溪和春音的踪影。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过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就算找到了，捞上来的，也是死人了。

江水浩浩荡荡，在其中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但萧正九没下令停下，所有人就算累的腰酸背痛也要咬牙继续。

一直到了辰时，天色完全亮起来，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升高，宫里来了消息——传骠骑将军萧正九入宫觐见。

萧正九的船只离岸边不远，宫里的德盛公公站在岸边，佝偻着身子，朝着江面喊，“萧将军，皇上召见您入宫呢——”

萧正九充耳不闻。

德盛公公顿时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

萧家的游船还停在岸边，萧夫人死活不肯回去，萧致远无奈，便陪着夫人一起等。

船上所有人自然都不敢歇息了，这会儿听到宫里的德盛公公来了，急忙出来相迎。

张佑粮把德盛公公请上了游船，德盛公公摇晃着有些发福的身子，缓步走了上去，见到萧老爷，便禀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