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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荀爽与窦辅深夜谈话,纵谈世家,小轮家国,借此点醒窦辅,凡事需顺势而为。而在窦辅明了之后,荀爽却于黑暗中呼唤一人出来。窦辅惊奇,忙转身回望。
只见一人,面色微黄,身材瘦弱,头戴乌巾,身着皂袍,袍身虽然洁净,却有多处补丁。虽见窦辅在打量他,仍神态自若,闲庭信步,缓缓来到厅中央,对荀爽行大礼后,道:“戏忠拜见恩公!”
荀爽轻叹一声,悦色道:“志才,老夫已多次嘱咐,毋需再唤老夫恩公!最终老夫未能…”说着长叹一声,道:”老夫心中有愧!”
那戏忠执拗道:“若非恩公,忠早日命丧多时,焉能站在此处!至于小女,是其命薄,非人力可更改!恩公无需为此挂怀!”
窦辅听着两人对话,如身坠云雾,完全不知二人所云。这时,却听见荀爽开口询问:“敬德观此人如何?”
窦辅一愣,随即答道:“这位先生心智坚忍,素怀忠义,志高德茂,胸有韬略,乃大才也!”
荀爽好奇窦辅见解,故而再试,道:“哦?何以知之?”
窦辅起身,向戏忠一揖,随后对荀爽道:“从这位先生着装来看,想必出身清贫,然其对师兄虽敬重却无谄媚之色,且见辅对其打量亦神色自若。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若非志高德茂之人,如何如此安之若素,泰然处之!而从方才师兄与先生对话之中,想必先生曾遭逢大变,身遭劫难,却不怨天尤人,若非心智坚忍之辈,如何能为?而即便如此,仍能恩怨分明,不忘师兄之恩,若非素怀忠义,安能如此!至于说胸有韬略嘛,先生在师兄与辅面前,尚能闲庭信步,则心中必有依仗。但观先生身无长物,出身清贫,且遭逢大变,却依旧故我,辅以此观之,知先生必是胸有韬略!且辅说了这许久,先生仍然面色如常,乃真贤才大才矣!”
窦辅话音方落,荀爽大笑道:“敬德心细如发,见微知著,为兄心中无忧矣!”
窦辅先谢过荀爽赞誉,再对戏忠一拜,道:“辅适才妄议,还请戏兄勿怪!”
荀爽不等戏忠回复,笑道:“志才,如今可信老夫之言?汝观敬德其人如何?”
戏忠忙道:“忠拜服!恩公所言分毫不差,小将军确乃人杰!”
荀爽闻戏忠之言,双眉微皱,问道:“只是人杰?并非明主?”
窦辅依旧听不懂二人之言,疑惑的望着荀爽。
这时,戏忠开口道:“观方才小将军之言,确乃人杰。至于说是否明主,忠还有一言,待问过之后,才知结果!”
荀爽见此,亦不再说话,静待戏忠询问。
只见,戏忠望着窦辅,开口道:“忠谢过将军!方才将军对忠之赞誉,忠愧不敢当!今忠落魄无依,想寻一处安身。不知将军能否收留!”
窦辅一愣,不明所以,只得答道:“先生大才,只是暂时困顿,若不嫌寒舍简陋,尽管住下。辅早晚可向先生请教!”
戏忠一揖,回道:“多谢将军美意!可忠不惯如此,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听闻将军升任云中郡守,愿在将军手下谋一职位,如此,方能安心受领!”
窦辅好奇心起,觉得此人有趣,似乎在考校自己,便笑道:“先生欲求何职?”
戏忠大笑道:“区区一郡之地,又有何难?但凭将军吩咐!”
窦辅心中怒起,此人好生狂妄。但看到戏忠含笑望着自己,转念一想,莫非其故意如此?可是,怎么不记得历史上有戏忠这个人物?戏忠?姓戏的?志才?戏志才?曹操早年第一谋士!戏志才!原来是他,窦辅压下心中狂喜,开口道:“既然先生发此大言,想来必有异才!如此,便请先屈就功曹一职如何?”
闻窦辅此言,戏忠荀爽皆大惊。之前荀爽还在暗暗自责,觉得自己应该之前透露些讯息给窦辅,如今面对戏忠这考校,万一窦辅未能重用,可不就辜负自己一番苦衷了。
如今见窦辅以一郡功曹来延请戏忠,荀爽一时间心中大定。
东汉时期,分为州,郡或王国,县三级。一郡之长官为郡守,王国之长官为相,如曹操的济南相,刘备的平原相。其职位与郡守相当,而郡守之下,副职为郡丞(边郡称之为长史),一般都是中央任命的。郡守亦有郡府的僚属,分别是:功曹,掌管郡内一切人事;主簿,掌管文书;督邮,主管纠察属县、监管本郡官民。分有正副职,正职称之为:掾,副职称之为:史。而这三职中,又以功曹为最。当然在郡中还武职:都尉(边郡常设),分管军事,僚属架构与郡守相同。皆有郡守及都尉自行任命。
如今窦辅已一郡之功曹延请戏忠,出乎了荀爽意料,也让戏忠吃惊。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一般人早就低头纳拜了啊。当然戏志才又如何会是一般人呢?所以,他又出题为难窦辅了。
只见戏志才拱手道:“谢过将军对忠之信任!”
听到此处,窦辅心中一乐,暗道:怎么样?感动吧!平生第一次感到穿越的优势。心想着,应该誓死效忠了吧!
就在窦辅yy之时,戏忠接着说道:“不过,将军对戏忠之才并不了解,就以一郡之功曹相托,是否太过儿戏了!将军行事如此草率,忠深感失望!”
窦辅一愣,差点吐血,忍不住要起来骂人了。这不是故意找茬吗?荀爽本来在悠哉喝茶,听了这话,也差点将茶水喷出来,所幸涵养深厚,又一口将其咽下。心中也埋怨:志才故意刁难敬德,如此让敬德还怎么下台啊!
窦辅忍住骂人的冲动,心想:怎不能告诉他,老子穿越来的,知道小样你的本事!可又该如何说呢?
转头望见荀爽,又依稀听到外面马嘶之声,灵光一闪,急中生智道:“在下并非儿戏,又何谈草率?志才何故戏言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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