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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军权,他却是早已有了主意,如今的朝堂,谁掌新军的军权,谁就能占据优势。为朝堂平衡,只有太子掌了这军权,才能消弭一切争端。
兴庆帝摇了摇头,这厮当真是比自己还要操心。安郡王他这辈子做了许多的湖涂事,但赵元良这人,他找得当真不错。
“太子,你此刻站出来,可是想与兵部争权?”兴庆帝直言了当,问道。
赵珏点点头,道:“臣便是如此想的。”
“说说看,你何德何能?”
太子道:“臣自知愚钝,但比之王宣,臣却要高明不少。臣十五岁随安郡王西征河陇,十七岁收复石堡城,此皆左武卫众将士亲眼目睹,做不得假!王宣王侍郎,初时乃圣人帐中马曹参军,管的是马帐。后来入东都行管,管的又是功簿。直至调回长安,自兵部驾部司入都部左侍郎,自始至终,未曾领过一兵一卒。试问陛下,他又何德何能!?”
太子转过头,面带讥笑,又道:“郑相尚且有自知之明,不参与新军编练之事。本宫实在不太明白,王侍郎,你又何以如此笃定自己能够胜任?”
王宣被太子怼了个正着,一时老脸通红,他一只脚站在队列外,另一只脚掂着,想辩驳,却发现根本无从辩驳。这满朝文武,上了年纪的都有从军的履历,但自从郑西元今年年初掌权后,将带兵打仗的武将都给发配去了各边,剩下的一些老弱病残,谁又敢说自己能文善武?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编练新军之事,若是太子要争,还真没有人能争得过他。
郑西元险些一口老血喷出了三尺高。
千算万算,居然是漏算了一个太子殿下。原本朝中还有几个能练兵的嫡系,但为了争夺地方军权,都被他调走了。这朝中有个赵元良在,本以为能招揽到麾下以作己用,可没想到此子狼子野心,不服管束。这让郑西元头痛了几日,好不容易这货重伤告假,却不料又杀出个太子赵珏来。
《基因大时代》
长安新军,休矣!
郑西元出列,拱手道:“陛下,臣认为。太子殿下掌龙武军已是竭心尽力了。若劳烦太子殿下编练新军,臣怕太子力有不逮……”
“郑相此言差矣。”太子道:“龙武军原本属北府禁军,乃圣人亲军,本宫只不过代管而已。龙武军军训之事,本宫过问也不甚为深。长安新军编练,本宫饶感兴趣。此新军初建,本宫也有一些想法,你等非领军之人,又如何懂得?况且,编练新军,又不用本宫亲自上阵。兵部不是有个张宏么?他这个军训,难不成是空吃俸禄的?”
张宏急忙出列,“太子抬爱,张宏惭愧!编练新军,本就是军训职责。若得圣人恩许,臣定不辱使命!”
“好你个张宏,你倒是跑得快!”圣人呵呵呵地笑道,“既然你已有所准备,那你便领了新军编练使吧!”
众朝臣顿时哗然,纷纷望了过来,这张宏原本在兵部并不起眼,属于边缘人物。如今南衙十六卫主力都在四边镇守,这军训之名也是名存实亡,只每年带着府军扫扫大街,连缉拿匪盗都轮不上他。此时不料圣人钦点,那身份便“曾”地一下,窜起了老高。
许多人都还未曾反应过来,暗中都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狗运走得好,竟是鸡犬升了天。他们却未曾意识到,郑西元的脸早已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直到太子把张宏抬了出来,郑西元顷刻间就意识到了,他这是不知不觉地着了道。渠国公、安国公、苍宣侯,加上一个太子,他们四个演了一出好戏,就将他的新军制,变成了对付他的利器。
他看了一眼赵金玉,赵金玉一脸无辜,神色茫然。
他又看了一眼渠国公,渠国公眼神充满了轻蔑。
他最后看了一眼太子,太子老神在在,似一年前左恩庆兵败时,自己看向太子的神色并不二致。
他这是在报复,他借了赵元良的手,在报复自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赵元良!他算定了今日朝局的走向,他竟是让自己的女婿充当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赵金玉这人,他到底还是平凉的赵家人。他到底还是听赵正的多一些。
郑西元长吸一口气,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也怪自己瞎了眼,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他赵元良有什么好的?又给你灌了什么汤?
可这事,缘何就变成了眼下这等模样?这其中哪一环出了错?让这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联合起来,对付自己?明明自安郡王离世后,这朝中已被自己一手掌握,为何变成如今这般?当真是因为他看错了赵元良,这才招致的祸端不成?
郑西元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便越发地阴鸷了起来。
太子却并未理会,接着道:“启禀圣上!新军编练之事,原本赵元良是最有资格的。但臣闻,赵元良重伤告假,怕是赶不上了。臣退而求其次,草拟了一份名册,充以新军将领军左,请圣人过目!”
说罢,他便从袖兜里拿出了一卷羊皮纸,递了上去。众朝臣此时再不明白,那便是白混了朝堂。太子殿下这是早有准备,并且胸有成竹。
太子拱手,大声嚷道:“臣请!圣人明鉴!长安新军编练,当以兵部军训为首,河陇玄甲军左领军将军墨宣县子赫连云天为辅。此二人,一个职责担当,一个乃是河陇新军军中佼佼,立有不世军功,对长安新军初建,定有所助益。由他二人领衔,便就名正言顺。不仅可堵悠悠众口,亦能人尽其用……”
说着,他又看了看郑西元,回头道:“而且听说赵元良跌落下马,乃赫连云天护卫不力。此在朝中,便依朝中议罪。臣认为,不若罚他一级,免了他玄甲军左领军将军衔,降为长安府守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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