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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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头立刻就冒出细汗了。</p>

但他乃天狐，领受天命，因此强撑着呵斥道：“我乃天府太阴宫天狐是也，你是何方狐魔，竟敢邪法害人？”</p>

“嗯？”</p>

那山岳一般的狐神法相睁开眼睛，俯瞰着这自称天狐的灵神，道：“原来是天府狐神，你来拦我，是清楚缘由了吗？”</p>

“缘由？”</p>

那狐神法相脚下的海水忽然翻涌，从一片澄澈变成一片昏黄，黄泉之中，黑狐衔着箱箧而来，数十只碧色的眼眸在箱箧中闪烁着，带着怨毒和仇恨。</p>

他是天府之狐，自然看得清那箱箧中支离破碎的尸骨，明白这厌胜之术的狐怨到底从何而来。</p>

那天府狐神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却仍旧站定不动，道：“纵然是有冤屈在身，也不该以邪法害人。他做的孽，自然有报应，却不该你来动手。速速退去，莫要自误！”</p>

那狐神的法相的眼睛眯了起来，身上忽然亮起一层光辉，道：“你是天府狐神，我虽不在天府任职，却也是狐仙。这其中因果自有我来承担，你已经飞升天府，何必淌这浑水？”</p>

天府狐神道：“你既然是狐仙，就更不该以邪法害人，否则我上告天府，拿了你的仙籍！”</p>

“你若真有这样的正气，那就来寻我的仇吧！”狐神法相背后的明月忽然放光，整个世界一片洁白。</p>

这天狐勉力分辨，却只觉周身一凉，仿佛气泡被震碎一般，这一缕下凡的灵神也骤然消散了。</p>

宫梦弼合上眼睛，并不把这“天狐”当回事。天狐和天府狐神虽然都被称之为天狐，但并不是一回事。真正的天狐来了，宫梦弼自然只能退让，但天府狐神，那就有的说道了。</p>

翠云楼中，程生身上的仙气骤然崩散，诅咒猛地爆发出来，从程生的七窍之中喷出无数黑色的发丝，如同游蛇一般将整个翠云楼封锁住。</p>

姑母面色大变，一把抓住雪慧，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珏，举起玉珏，便放出清光，令诅咒无法靠近。</p>

诅咒封锁了虚空，让她们无法分辨出前后左右，玉珏的清光只在一开始发着亮，但很快就越来越暗淡，只堪堪将她们护住。</p>

“姑母，怎么办？”雪慧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都在颤抖着。</p>

姑母脸色也白得吓人，道：“莫慌，我还有办法。”</p>

黑暗中，似乎有一个影子擦着清光的边缘飞过去了。</p>

“啊！”雪慧一个颤抖，惊叫了一声。</p>

姑母立刻看过去，屈指一弹，飞出一道令符在黑暗中照出火光，却什么没有看见。</p>

“你不要怕，不要出声，待我请灵应狐王来，再同他斗过一场。”姑母念动真言，掐动指诀，眼中闪烁着惊惧的光。</p>

正在此时，黑暗中响起阴恻恻的狐鸣。</p>

好似婴儿啼哭，汇成曲调。</p>

“恨啊！恨！”</p>

“有负真情命该亡，背信弃义多恶报。有仇以仇报，有冤以冤结。”</p>

“剐皮割肉，剔髓挑筋。”</p>

“断其头、斮其趾，剥其皮，剜其心。”</p>

“断其头颅做酒器，斮其脚腕做桩钉，剥了人皮披兽皮，剜了人心换兽心。”</p>

一个个带着狐面的鬼魅手持种种凶器，在清光周围缓步而过。</p>

狐火在他们的脚印上一生一灭，让姑母和雪慧能看到一鳞半爪。</p>

那狐鬼奔赴的地方，程生被绑在了一个墓碑上，拼了命的挣扎着、惨叫着，凄厉地叫声刺穿了雪慧的耳朵，让她跟着一并尖叫起来。</p>

姑母中断了念了一半的咒语，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浑身战栗道：“不要说话。”</p>

那些被叫声惊动的狐鬼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似乎在观望着什么，但清光遮掩之下，并不能看到她们。</p>

于是他们继续唱着歌，逼近了程生。</p>

“断其头！断其头颅做酒器！”</p>

利斧砍断了程生的头颅，程生发出剧烈的惨叫，却不曾死去，只看着狐鬼在他面上抓着，撕扯下来皮肉扔在地上。</p>

他的脚被斩断，让他无法行走，白森森的腿骨插进土里，像是钉下的木桩。</p>

他的人皮被剥开，心脏被剜去。</p>

但他仍然不曾死去，在这整个仪式结束之前，他都不会死去。</p>

狐鬼宣泄着怒火，诅咒他！诅咒他！</p>

夺走他的性命，令他魂魄不得安宁，令他永世不得超生，令他只能在畜生道沉沦！</p>

雪慧已经几度晕死又醒来，眼中已经失去了神智。</p>

姑母勉强护住她的心神，让她没有心神崩裂而死。</p>

那些狐鬼的怨气逐渐消退，黑暗渐渐消退，露出翠云楼样子。</p>

那黑色的诅咒收拢着，变成一只黑狐，黑狐站在程生的尸体上，目光却看向姑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便消失在翠云楼中。</p>

“怎么会这样可怖，怎么会这样可怖。”</p>

姑母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她身上的法力已然完全提不起来，被夜风一吹，竟然只觉得体内寒气四溢，被风邪侵入体内。</p>

她的心神因为目睹了这一场诅咒仪式遭受重创，因此道行大退，但她知道，这还没完。</p>

那狐狸很快就要找上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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