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跟他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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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师傅笑得眯了眯眼睛道：“您信任我，给我介绍了一这么大的活儿，我当然得用心了”</p>

这边说着话，那边又有人喊许宁了，李学武没让许宁在这儿陪着自己，而是摆手道：“赶紧忙你的去，我就是来看看”</p>

许宁还有事儿，便对着李学武说道：“服务人员都在小礼堂那边培训，我得过去看看，您在这儿看着吧”</p>

送走了许宁，窦师傅将钥匙递给李学武说道：“周日还真就没收拾完，周一又忙活了半天儿，烟囱重新修了，灶台新砌的，暖气我试了试，漏水的地方给修好了，不知住不住，水我又给放了，不然怕冻”</p>

李学武点头道：“还真是麻烦您了，您给算算，我西院的工程加上那个院儿的，一共多少钱？”</p>

窦师傅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着急，您先花着吧”</p>

李学武笑道：“我这有呢，您这带人干活儿，可别拖欠，您给我报个数儿”</p>

窦师傅心里早就有数，见李学武说了，便笑着道：“那就谢谢您嘞，这样吧，您再给我500块钱得了”</p>

说着话还摆摆手强调道：“可没多要您的啊”</p>

李学武知道没多要，从兜里掏出钱数了数就给了窦师傅。</p>

“我都怀疑您少要了呢，哈哈哈”</p>

窦师傅见有了钱，也是笑着说道：“您给我介绍一这么大的工程，我咋好意思跟您多要钱啊，那不成了狼心狗肺了嘛”</p>

李学武弹了弹烟灰道：“得嘞，我的上一笔账清了，我再跟您说一活儿”</p>

窦师傅“哎呦”一声就要掏李学武给的钱，边掏边说道：“您还有活儿怎么不早说啊，这可不能先要您钱”</p>

李学武把窦师傅的手按了回去道：“一码是一码的，不能叫您吃亏不是，是我们院儿的东跨院儿”</p>

窦师傅疑惑地看向李学武，不知道李学武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在李学武家做了将近一个月的活儿，那处四合院的格局他还是知道的，东院儿不是人住的地方啊。</p>

李学武给窦师傅详细地解释了一下于丽的想法，也说了换土换砖的想法。</p>

窦师傅点点头道：“这没问题，您想什么时候开工啊？我这一时可倒不出手来了，我能找的人可都用在了这边了”</p>

像是下决心似的，又说道：“这边要是撤人下来可就完不成进度了”</p>

李学武点点头，理解窦师傅的意思，便说道：“不着急，等这边儿完事儿的，开春儿就行”</p>

窦师傅这才笑着说道：“依着你们许所长的意思，这活儿还真得干到开春儿以后了，呵呵呵”</p>

李学武笑着指了指团结湖周围说道：“说的是让你做园林吧？”</p>

“是，许所长的要求还挺高的，所以我的活儿能做到明年夏天了”</p>

“好事儿啊”李学武笑着说道，又继续解释道：“东院的房子天暖了再盖就行，不像我那西院儿着急经营用”</p>

“您放心吧，地只要一解冻，我就去开工”</p>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您也去过了，也不用再看地形，您给算算多少钱”</p>

窦师傅心算了一下，道：“照你们院里那个标准，全下来有个600多就够用了”</p>

“嗯嗯，行，那就这么着，具体开工时间咱们再联系”</p>

这窦师傅可是实打实地给了优惠了，现在盖房子能有这个价儿的不多。</p>

李学武跟窦师傅商量好了建房子的事儿，便回了办公楼。</p>

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李学武给董文学打了个电话说出外勤，便到了自行车存放处将自己的车子推到车库挂在了吉普车的后面。</p>

虽然李学武早有准备，又是棉帽子又是棉手闷子的，腿上还搭了一件儿大衣，但即使这样开着吉普车到了海运路1号院时腿也被冻透了。</p>

跳下车活动了一下，用手里的钥匙打开大铁门，将车倒着进了院子，又关了大门，这才开始打量起院子来。</p>

怪不得窦师傅说收拾了一天半，原来院子里也帮着收拾了。</p>

原来大门口到别墅门口的砖路因为多年没人住已经坑坑洼洼的，现在也已经铺平了。</p>

别墅二层楼附着的爬山虎因为多年没人修理和收拾已经枯死了，窦师傅也都给清理了，现在看着这二层小别墅还真是干净了不老少。</p>

李学武走上台阶看了看，别墅的门窗都被重新上了油漆，玻璃被映衬着也显得亮了。</p>

打开别墅的大门，西面儿的窗子映射进来微红的阳光，照得客厅里的灰尘都露出了原形。</p>

长时间不住人的房子就是这样，甭管多么高级的房子，只要是空的时间长了都飞灰。</p>

李学武踩着木地板往里走，看着屋里的摆设都还是上次来时的样子，就连客厅角落里的那架钢琴都还是披着灰尘的样子。</p>

用脚垛了垛脚下的地板，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料的，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开裂，踩上去也没有吱吱嘎嘎的声音。</p>

往左手边的八角餐厅进来，餐厅的家具上也都是灰，再看厨房里倒是有施工的痕迹。</p>

靠近北面新搭起了灶台和炉台，暖气炉子也被迁移到了这边儿。</p>

李学武倒是没太在意这个，这边的房子一时半会儿住不上，因为离家里太远了。</p>

后院的小窝虽然没有这边儿豪华，但是温馨方便啊，要什么有什么。</p>

天天姥爷给烧炉子，奶奶和闺女给看着家，屋里的卫生现在于丽说了来给收拾。</p>

衣服不说抢着洗吧，于丽看见了于丽洗，秦姐看见了秦姐洗，反正李学武脱下来的衣服莫名其妙地就被洗了挂在了晾衣绳上。</p>

将厨房的门窗关严实了，又看了看楼上，除了落下的灰尘，其他还都是原样。</p>

李学武本就是懒惰的性格，这卫生是不会自己做的，等哪天抓了壮丁再说。</p>

把车开出来锁了大门，开着车就回了家。</p>

等进了西院儿就见大姥正和二爷在往门脸儿房里搬东西，有大姥做好的桌椅板凳，有大称，还有一堆木头板子。</p>

“大姥，这是干嘛呢？”</p>

姥爷见李学武开车回来也没惊讶，这米国鬼子的吉普车早先见得多了。</p>

“老三说明天开业，我们把回收商店的东西倒腾过去”</p>

说着话于丽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见李学武站在门脸儿房的后门口，有些脸红地打了声招呼。</p>

李学武笑了笑没吱声，从后门进了门脸房。</p>

这边的屋子倒还宽敞，两间房差不多四十多平米吧，后门在东南角，正门在正中间，都是双开的。</p>

屋子靠北墙大姥和二爷正忙活着钉装货架，货架前面有一水泥砖砌的柜台，柜台下面有一溜儿的桌子。</p>

因为这边是回收小物件儿的，或者值钱物件儿的，碎铜烂铁的什么的大件儿在大厅里称完就从左手边的过道直接运到后院儿了。</p>

从明天开始，这边的回收商店一开张，那西院儿的大门就关起来了，只用做进出车辆使用。</p>

有了这门脸儿房，二爷和大姥值班再也不用趴着倒座房的窗户看着西院儿了，坐在屋里就把废品收了。</p>

依着闻三儿的意思，这边还会开展旧货置换的经营活动，类似于委托商店，但又不是委托性质，而是自己收旧货，自己卖旧货。</p>

以后别人把东西送过来不用等委托商店卖了再收钱，在这边儿可以直接出手拿钱走人。</p>

因为闻三儿他们都有三轮车，所以还有接送货物的服务。</p>

闻三儿跟李学武说了这个事情，李学武的意思就是不收运输费用，只要在回收商店里出售或者购买的就包接送。</p>

李学武的这个想法闻三儿倒是很支持的，现在他已经吃到先前那一拨回头客的红利，虽然现在货物少了，但是联系还有。</p>

这种看似赔本儿的做法恰恰能抓住回头客。</p>

货主找闻三儿免费把东西送到店里来，或者直接由闻三儿上门收了。</p>

卖亏了算店里的，跟货主没关系，这就是要钻委托商店的空子。</p>

李学武往里走了走，见这边的回收商店和西边的两间房还通着门，便想到了这是闻三儿要做两手买卖呢。</p>

这边收旧货，那边卖旧货，一进一出吃两回。</p>

左右看了看没什么需要自己担心的也就转身往回走，对正在拿着抹布擦柜台的于丽问道：“家搬完了？”</p>

于丽笑着点点头道：“中午三舅和彪子他们帮的忙，我去菜市场买了菜，今晚您在家吃吗？”</p>

李学武看于丽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在，带我的饭吧，但是现在我得去看看朋友去”</p>

说着话李学武出了屋往倒座房走，翻找了一阵儿找出前段时间为了掩人耳目用的钓鱼竿，这还是借东四六条胡同丁师傅的呢，现在不用了得赶紧给人还回去。</p>

这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p>

拎着鱼竿儿还不算，又拎了两只大肥兔子，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p>

威利斯的座舱很小，后座就已经很挤吧了，更别提后备厢了，不能说很小吧，就是根本没有。</p>

但是后座是能收起来，李学武将鱼竿和两只兔子扔进后座舱，上了车打着火了就往东四六条胡同那边儿赶。</p>

这会儿还不是下班儿的点儿呢，所以大街上不算是人多，很好开，李学武倒是没想着这丁师傅在不在家。</p>

也是李学武回来这么久都没在这边儿转过的原因，不然准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上门。</p>

等到了上次停马车的地方把车停了，拎着东西绕到正门前按了按门铃。</p>

丁师傅家有三个门，李学武找的是正门。</p>

还别说，就门铃这玩意儿一般人家儿还真就没有。</p>

不是安不起，而是用不上，因为现在有几个住这么大院子的住户啊？</p>

虽说不算稀奇吧，但也不算多。</p>

等了约有半分多钟，这才从院里传来应门声。</p>

这里有个讲究，那就是你听见敲门声或者门铃响了，不能在屋里应门，那样门外的人听不见不说还不礼貌。</p>

你得走到院子里应门，一般就是李学武现在听到的：“哎，来了”</p>

主人迎客得打开门，跨出门槛子站在门外跟来客打千道礼，</p>

当然了，现在不讲究前朝那么多礼数了，但这去别人家拜访，主人还是要到门外来迎接的。</p>

再一个就是不管这门是真关着还是虚掩着，来访的客人万万没有推门而入的道理。</p>

有门铃的按门铃，没有门铃大就敲门上那怪兽含着的门环，千万别见人家门虚掩着就推门而入了，忒没礼貌。</p>

君不见后世南锣鼓巷那些私人的院落门口挂着{私人住宅，非请勿入}的提示，多寒碜啊。</p>

再有一个记住了，门上这怪兽有名字，分样式，你看这怪兽的样式就知道这家儿主人的身份地位。</p>

这门上的怪兽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是衔环的底座称之为辅首，剩下的圆环再熟悉不过，就是磕搭门用来提醒主人有客到访的，辅首衔环的成语也是由此而来。</p>

而辅首的形象几乎都是传说中的神兽为原型，包括虎、螭、龟、蛇，以及最为常见的饕鬄与椒图以及瞠目张口的狮头。</p>

这些辅首除了有着神兽护宅的含义外，往往还彰显了主人的身份与地位。</p>

就像后世的机关人士坐奥迪A6，做生意的开宝马，小资的开奔驰，爱洗浴的开凯迪拉克，意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p>

哎，现在丁师傅家门上的辅首就是兴起于汉朝而盛行于明清的椒图。</p>

这椒图是龙生九子传说中的第九子，也就是老话儿讲的小儿子。</p>

因其性格孤僻，它的巢穴通常紧闭并非常排斥他人入内。</p>

因此被人们选中以求平安，也同样因为它长相狰狞可怖又是龙神之子故又有辟邪之意。</p>

李学武看了看门上已经有些泛着铜绿的椒图和门环，想到这座宅在经历了四九城这么多次的动乱能保留到现在还真是幸运啊。</p>

大门被拉开一半，从里面露出一圆脑袋瓜，小脸儿不大，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很帅气的小伙子。</p>

嘿，还真是李学武认识的，还就是很意外在这儿见到他。</p>

这小子见着李学武也是很惊讶，条件反射的就要往后躲，可闪进门里又觉得不对。</p>

这不是大街上啊，这也不是交道口啊，自己怕什么。</p>

心理建设完，这圆头圆脑的小伙子又用手抓着门打开半扇对着李学武问道：“你，你找谁啊？”</p>

李学武眯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子看了足足十几秒，看得这小子直毛楞，这才撇着嘴说道：“你就这么说话啊？去叫你家大人去”</p>

看着李学武完全是不屑于跟自己说话的样子，这小子也很不服气，想要反驳两句，但是想到面前这人的身份，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往院里跑着叫人去了。</p>

这四九城的话断句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有时候还吃字儿，后世说这是四九城的爷们儿懒，懒得都不行了，话都懒得说。</p>

“去叫你家大人去”这句话李学武说出来，就不是每个字儿的音都一样重。</p>

“去叫”两个字正常说，到“你”这儿就吃字儿了，不细听听不出来说没说。</p>

再到“家大人”三个字的时候就是重音了，代表这是一个名词，就是你们家当家主事那个人。</p>

到最后一个“去”字的时候就是轻音了，一般读作“切”。</p>

有明白的可以给配个音，这算是四九城说话的一个标志，就解释这么一遍。</p>

李学武拎着鱼竿儿和兔子站在广亮大门的台阶上等着，同时打量着这大门与自己所住四合院的不同。</p>

其实差别还是很大的，台基就要比李学武家的四合院大门要高，门口比较宽大敞亮，门扉开在门厅的中柱之间，大门檐村之下安装雀替、三幅云一类的装饰。</p>

这正常，因为这是大学士的宅邸，李学武家那边院子的大门是常见的蛮子门，门在外檐的柱子之间。</p>

正打量着呢，丁师傅抱拳拱手连呼抱歉，再言失礼，将两扇门都打开了，迈过门槛子对着李学武笑着说道：“实在抱歉，小辈儿失礼，怠慢了我兄弟了”</p>

李学武两手拎着的东西也被刚才跟自己横的那小子低眉顺眼地接了过去。</p>

这才给李学武倒出手也给丁师傅回了一个传统的拱手礼。</p>

“丁老哥，我这次来是给您还鱼竿儿来的，另一个就是前几天上山了一趟，弄了两只兔子，给老哥尝尝鲜”</p>

丁万秋特别喜欢李学武身上这股子气质，一见面儿就给人一种彪悍的匪气，看着就是豪爽可交之人。</p>

“哎，李老弟这是客气啥，来来来，咱们屋里唠”</p>

“哈哈哈”李学武跟着丁万秋往院儿里走，不是后院，进门就是中跨院儿，院子中间有一封闭式的花厅。</p>

进了屋李学武才发现，这屋还真不小，地上铺的是地砖，中间还扔着两块儿地垫子，周围放着几把椅子，弄得跟后世李学武看到过的拍片儿现场似的。</p>

见李学武观察着这间屋子，丁万秋不好意思地介绍道：“不是老哥没礼貌，这满院子就这屋能耍开把式，还就这屋烧了地龙呢，所以我才带你来这屋招待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