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我的草原我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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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p>

李学武拿着电话笑着看了看手表，然后说道：“我忘记时差了，一会儿我再要过来吧”。</p>

“得了，妈已经过来了”</p>

穆鸿雁拿着电话对着李学武说道：“记得给我带边疆特产啊，不能比小宁的差！哈哈哈~”</p>

“你这孩子！”</p>

丁凤霞接了电话轻轻打了穆鸿雁一下，嗔道：“学武工作忙呢~”</p>

“您就向着他！”</p>

穆鸿雁跟婆婆撒了个娇，随后往餐厅逗顾宁去了。</p>

顾宁这会儿听见是李学武打来的电话，就有些犹豫是否去餐厅。</p>

可看着穆鸿雁和周亚梅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吃饭了。</p>

顾宁虽然吃着饭，可耳朵却是一直听着客厅里的动静的。</p>

“我知道，都叫你不要打电话来了，周六那天我都叮嘱小宁了，这孩子”</p>

丁凤霞拿着电话笑着看了餐厅一眼，随后说道：“都好着呢，你顾叔叔今天还打电话来问你呢，我跟他说你出差了”。</p>

“让顾叔叔注意身体，羊城天气更怪的”</p>

“是，知道你惦记他呢”</p>

丁凤霞虽然嘴上责备着李学武，可脸上一直带着笑容。</p>

“这几天小宁和亚梅都去新房子住，你嫂子今天也要跟着去凑热闹呢~”</p>

丁凤霞确实想这个姑爷了，一说起话来就不自觉地说起了家常。</p>

“我听广播新闻了，你那边还冷，注意保暖啊”</p>

丁凤霞完全不给李学武解释周亚梅身份的机会，拿着电话一再叮嘱李学武要吃好穿好，不用惦记家里。</p>

顾宁被嫂子推着去客厅正不好意思去，那边丁凤霞讲了几句便已经主动把电话撂了。</p>

“妈，小宁还没说话呢”</p>

穆鸿雁看了看顾宁的神情，笑着跟婆婆提醒了一句。</p>

丁凤霞则是摆摆手说道：“他忙呢，别打扰他，等回来再说”。</p>

“就没见过您这样惯姑爷子的~”</p>

穆鸿雁当然不能让顾宁说出什么话来，先跟婆婆逗了一句。</p>

其实她也是多心了，顾宁知道母亲的意思，也知道李学武这次出差就要回来了，所以才没有去客厅接电话的。</p>

“我姑爷不用惯也是好的”</p>

丁凤霞笑着轻轻掐了穆鸿雁一下，道：“你咋那么好意思跟学武要东西呢~”</p>

“我还帮他收拾屋子了呢，凭什么不能要？”</p>

穆鸿雁也是故意哄婆婆开心，就知道婆婆相中李学武，所以偏要反着说逗话儿的。</p>

“小宁”</p>

穆鸿雁这会儿搂着顾宁的胳膊问道：“你说我该不该跟他要礼物？”</p>

“我哪知道啊~”</p>

顾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推着嫂子的胳膊说道：“你问他去~”。</p>

“哈哈哈~”</p>

付之栋看着几个大人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着鸡翅膀也跟着笑了起来。</p>

周亚梅拿着纸给儿子擦了擦小嘴儿，叮嘱道：“就着碗吃，别油着衣服”。</p>

“好~”</p>

付之栋应了一声，两只小手掐着鸡翅膀继续啃了起来。</p>

丁凤霞看着贤淑的周亚梅，也知道这个女人的优秀。</p>

可再优秀也没达到威胁自己闺女的地步。</p>

那李学武虽然当初不愿意跟小宁处对象，可不也没有逃了自己的手掌心嘛。</p>

在跟小宁确定关系以后也是本本分分，正正经经的，对小宁、对自己、对自己家人都是上心的。</p>

能主动打电话让小宁去接待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p>

反正丁凤霞没觉得有什么问题。</p>

“慢点吃，丁奶奶这里还有呢”</p>

丁凤霞将碗里的另一个鸡翅膀夹出来放在了付之栋面前的小碟子里。</p>

“丁阿姨，他今天吃的够多的了”</p>

周亚梅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儿子，在家的时候也没这么能吃啊。</p>

“多吃点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p>

丁凤霞笑着示意眼睛盯着母亲的付之栋可以吃的。</p>

“谢谢奶奶~”</p>

“哎，好好，多吃，长大高个儿”</p>

丁凤霞看着乖巧的孩子就喜欢，尤其是这种嘴也巧的。</p>

见婆婆盯着孩子看，穆鸿雁就有些不自然。</p>

她跟顾安结婚也有三年多了，许是聚少离多，也许是总错过机会，一直没要上孩子。</p>

虽然婆婆没有说什么，但她还是知道婆婆的心思的。</p>

顾宁也看见嫂子的情绪了，伸手拉了拉穆鸿雁的手说道：“明天休息的话陪我去串个门儿”。</p>

“去李学武家？”</p>

穆鸿雁看着顾宁说道：“他跟你说去家里看看了？”</p>

“没有~”</p>

顾宁躲过嫂子的目光，脸微红地说道：“他不在家，又……又好些天没去看了”。</p>

“哎呦呦~”</p>

穆鸿雁用手背贴了贴顾宁的脸笑话道：“这么乖巧的儿媳妇儿哪个婆婆能不喜欢啊！”</p>

丁凤霞也听见闺女的话了，言说道：“去看看是对的，学武走了有一个星期了吗？你离的又不远，应该去的”。</p>

说完了顾宁，又对着穆鸿雁说道：“小宁能讨婆婆喜欢都是跟你这好嫂子学的，这是小宁的福气”。</p>

“妈，可不是我”</p>

穆鸿雁松了顾宁的手，又搂住了婆婆的胳膊，笑着说道：“都是您教的好，我们才好的”。</p>

“哈哈哈~”</p>

周亚梅微笑地看着婆媳笑闹，她挺羡慕顾宁的，也挺羡慕李学武的。</p>

如果当初……</p>

——</p>

“处长，专列到了”</p>

“知道了”</p>

李学武是被何远叫醒的。</p>

被叫醒后李学武并没有很快睁开眼睛，而是缓了一会儿这才坐了起来。</p>

看了看手上的时间，十一点半，不算晚点。</p>

刚走到办公桌边上，何远的茶还没沏好，姬卫东便推开门进来了。</p>

“人上来了”</p>

“嗯”</p>

李学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p>

姬卫东没有在意李学武的态度，对着门口的两个干事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去楼梯口迎那些人去了。</p>

这些集市商人一个个的跟李学武谈完都没离开，就住在站前招待所了。</p>

他们也有自己的渠道，李学武知道火车进站了，他们可能更早知道。</p>

可能火车进入乌城就已经有人在盯着了。</p>

车上装的什么其实可以通过某些渠道探听出来的，只要不是特殊车辆。</p>

这会儿专列在货运车站一停好，按照李学武的要求直接开始卸货。</p>

因为这趟车李怀德要用，第二车的肉就在货运车站等着了。</p>

听见乌城有上万吨的粮食和药物，各个单位算是各展神通了。</p>

三天时间，就是扛，也把那些肉食扛过来了。</p>

李怀德要发的第二车肉很快就凑齐了。</p>

现在第三车、第四车都不是问题，只要轧钢厂一直要，肉就一直有。</p>

李学武为什么在夜间跟这些人交易，一个是安全，第二个就是明早这些东西都将被这些单位抢光。</p>

今晚批出去的粮食和药材，货物在哈密，明早批出去的货物是肉食，在京城了。</p>

李学武在账本上随时都能把换到的肉品做成销售换成钱。</p>

可以这么说，明早批出去的粮食已经不是他的了。</p>

今晚在哈密那边换多少，剩下的就是肉。</p>

因为肉已经到了京城，明早就会出现在各个单位的车上，出现在马主任的账上，甚至可能就要到工人的肚子里了。</p>

而废品回收站不会从轧钢厂提走一块儿肉。</p>

因为明早李学武就已经在账上把属于废品回收站的肉处理完了。</p>

他就是要让废品回收站站不经手一块儿肉，不惹这个麻烦。</p>

回收站不生产肉，不销售肉，回收站只是肉的搬运工。</p>

“林同志，听闻您的车到了”</p>

李学武一转头，却是先前在艾尔肯集市遇见的那个卖羊肉的大胡子。</p>

“当然，我这个人最讲信誉，说话一向算话”</p>

李学武微微偏了偏头，道：“请坐，货运车站正在卸车，我的人一会儿就会把具体数据报过来”。</p>

“我们可以边等边交易的”</p>

这大胡子说道：“毕竟那边也需要点验过称”。</p>

“当然！”</p>

李学武笑了笑做了一个不无不可的表情。</p>

“只要你们愿意，我这边当然没有问题”。</p>

其实大家所说的过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准确。</p>

这个时候计量泵应用的不多，大额交易的计量多是抽检。</p>

就像李学武要跟这位肉商进行的交易，肉都是被装在袋子里的，他们在送来的时候就已经称好的。</p>

如果抽检的时候出现特别低的差值了，那好，所有的袋子都按最低的这个计算。</p>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信誉。</p>

李学武说你们，那是因为就在跟这个大胡子肉商说话的工夫，门口又涌进来一群人。</p>

“坐”</p>

李学武一摆手，示意进来的人随便坐。</p>

这可真是随便坐，房间算是大房间了，可现在看着还是有些拥挤。</p>

早到一分钟的可能就有坐的地方，晚到一分钟的可能就得站着了。</p>

好在这些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全都看着站在办公桌边上的李学武。</p>

姬卫东见人来全，直接把门关上了。</p>

门口站着两个调查部的，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进不来。</p>

“既然你是先来的，也是先说要交易的，请到这边来”</p>

李学武对着大胡子示意了一下，随即对着看过来的一圈人问道：“还有肉商吗？能现在送到仓库的上前来”。</p>

嘿，还真不少，李学武这么一招呼就出来四个。</p>

灾年，牲口的生意最大，所以肉食也大。</p>

别问这肉食哪儿来的，这些人的主观能动性可比乌城单位的那些人高多了。</p>

李学武请了五人在办公桌前面坐好了，随后拿出纸笔和公章。</p>

“肉品吨均价四百，不限牛羊，牛肉占比不能低于百分之四十”</p>

李学武将电话往前推了推，又继续说道：“玉米按收购价平价给你们，吨价两百”。</p>

“西药品种单一，扑热息痛原料药，打骨折价给你们，二十五公斤标准桶，五千原价，两千卖”</p>

“中药比较杂，但都是清热解毒治疗伤寒的药物，依旧是平价，吨价一千二”</p>

“这个……~”</p>

李学武刚说完，第一个进来的大胡子开口说道：“肉我们没卖过这么低的价格啊，您看是不是给涨一涨？”</p>

“是啊，你们没卖过”</p>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可不代表别人不是这么卖的”。</p>

说着话用手示意了一下货运车站的方向说道：“你们去打听打听等待装车那些肉的价格，那也是我的”。</p>

“再一个，我这药和粮食也没卖过这个价格”</p>

“可……”</p>

“不用可是，我这里不议价”</p>

李学武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您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确定一下，等回来您重新排队就是了”。</p>

对他说完，李学武又转头对着围了一圈儿的人说道：“我在这里提醒各位一句，之所以平价置换给你们粮食和打四折批给你们药物，不是让你们发大财的”。</p>

“超出我给你们价格一倍的，下次就不要来找我了，跟他有关系的，也不要来了”</p>

周围人听见李学武的话就是一皱眉。</p>

商人奔波不就是为了求财嘛，怎么还限制销售价格了呢。</p>

李学武没管这些人的反应，看着面前的五人说道：“我做人讲良心，我的朋友也应该有良心”。</p>

“药是救人的，不是发大财的，有的赚总比良心都丢了强”。</p>

强调完这一句，李学武问道：“有多少肉，要什么货，要多少，现在可以说了”。</p>

那大胡子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几人，并没有先开口。</p>

这五人都是认识的，还想着跟李学武谈一谈，可李学武根本不给他们时间。</p>

“不说？那好，下面谈羊毛的”</p>

李学武说完了话就要喊羊毛商人过来。</p>

见李学武动真格的，这五人坚持不住了。</p>

“林先生，这价格我们换不到多少东西啊”</p>

“是啊~”</p>

……</p>

“那就等一等”</p>

李学武点点头，看着几人说道：“等今年夏天我来的时候咱们再谈，到时候的肉价一定比这个价贵”。</p>

姬卫东见李学武要谈羊毛的，主动帮忙去招呼羊毛商上前来了。</p>

“我要粮食！”</p>

姬卫东那边一出声，一个肉商坚持不住了，看着李学武拍板儿道：“二十吨肉，牛羊各半，我全要粮食”。</p>

“好！”</p>

李学武将面前的电话推给他，道：“给你的人打电话，可以送库了”。</p>

说完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个肉，后面挂了个壹，二十兑四十粮。</p>

又拿出一张裁剪好的条子，在上面写了个肉壹，玉米肆拾吨。</p>

这还是个大户，带了卡车来的。</p>

李学武看着对面儿打完了电话，接过来直接跟等在那边的帕孜勒说了一句。</p>

这些商人的车队都在仓库等着呢，他们的负责人也都在值班室等着电话呢。</p>

联系一个，帕孜勒在那边就会跟李学武确定一个，西琳检查完品质和质量就会安排卸车。</p>

仓库里面是迪丽雅负责，仓库外面是赵雅军负责。</p>

四个人虽然忙，但各司其职，忙的过来。</p>

“拿好条子，那边完事儿找我来盖章”</p>

将写好的条子做了标记，随手递给报量的肉商，然后看向了其他几个。</p>

“我十吨！要西药！”</p>

“我十五吨！要西药！”</p>

……</p>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成交易了，第二十个就着急了。</p>

第一个肉商直接要了一车皮的玉米可给这些人吓了一跳。</p>

一共才四十节车厢啊，哪禁得住这么抢啊。</p>

电话一直都没挂，那边的帕孜勒收到一个放一个。</p>

最忙的就属西琳了，要不是有赵雅军和帕孜勒帮忙，还真查不过来。</p>

她也是真狠，完全不顾忌这些昔日旧相识的情面，质量和数量稍微差多一点儿都通报回李学武那边。</p>

惹得卸车这些人直呼西琳变心了。</p>

直到最后一笔丝绸交易谈判结束，李学武已经陆陆续续地给不少人盖章了。</p>

只要帕孜勒回复相关商品和代号完成卸货，李学武这边就安排姬卫东给那人盖章，然后让他们去货运车站领货。</p>

也有担心领不到货的，站在后面观望了一阵。</p>

可等手底下人告知那边的粮食已经装车了，这边排号已经很靠后了。</p>

四十节车皮，两节装载轧钢厂的工具和被服，两节中药材九十吨，一节西药二十五吨，三十五节玉米一千五百七十五吨。</p>

中药材是张掌柜的，九十吨整。</p>

言明要换四车肉，按他的收购肉价，顶算李学武是八百一吨收的。</p>

现在按照一千二卖，也就挣个“辛苦钱儿”。</p>

可不就是辛苦钱儿嘛，从东北大老远的来，九十吨的中药材呼呼哒哒的又是倒手又是专列的，“也才”挣了三万六。</p>

要是刨除闻三儿压在炼钢厂作为运费取不出来的押金一万元，他们真的不挣啥。</p>

不下五个人直接参与其中，劳心劳力的忙活了五六天，“只”赚两万六，真寒碜！</p>

当然了，寒碜钱算完，再算算不寒碜的。</p>

由李学武的好“朋友”，生意上的好“伙伴”，钢城的好人于敏“无偿赞助”给李学武的粮食和西药，赚大了！</p>

粮食最受欢迎，因为能保牲口的命。</p>

李学武一共批了一千吨的粮食，差不多是这次带来粮食吨数的一大半多了。</p>

药材交易量大，可药材的价格高，李学武的货也不多。</p>

中药批了五十吨，西药批了十五吨。</p>

这里面西药最值钱，能装四十吨的车皮只装了二十五吨西药，不是它沉，而是它贵。</p>

于敏只有二十五吨，这是这趟列车上最贵的货物，价值两百万。</p>

可交易到最后已经所剩不多了，这还是李学武保守销售了呢。</p>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