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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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胡先进转回头撇嘴道：“你这么懂咋叫人李学武给办了呢？”</p>

“我现在不跟你说话”</p>

黄干依旧是那副屌屌的德行，昂着脑袋道：“因为我不跟手下败将讨论球技”。</p>

“你真是找死啊！”</p>

胡先进也不惯着他，拉住了黄干的手便拽进了浴室，对着里面的人喊道：“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啊！”</p>

“你们这些败军之将还敢打击报复！”</p>

黄干奋力挣扎着，但现在是“满身大汉”的状态，只能扯着脖子大喊：“卫青救我！”</p>

卫青这会儿瞧见大家看过来，连连摆手道：“你们玩儿，玩的开心点，我近视眼没带眼镜”。</p>

黄干：“……”</p>

“扒了扒啦！”</p>

众人见着卫青“识趣”纷纷对着黄干开始动手，说着就要扒裤子打屁股。</p>

李学武见不得这种激情四射的场面，赶紧找了方便的水龙头冲了汗。</p>

这边就是上次丁万秋带他来的那个浴室，本来就是他们家自己的澡堂子，给那些练武的人准备的。</p>

现在被改造了，能容纳更多的人冲洗和更衣。</p>

李学武换上了来时的衣服，将自己的运动服就着水冲洗了一下。</p>

倒是省事儿，也没想着打肥皂，就这么搁手里攥着出了更衣室。</p>

别人洗完了都是往餐厅那边去了，李学武是沿着通道往管理处去了。</p>

这衣服还得晾在娄姐这呢，且这衣服就是娄姐帮他准备的。</p>

进屋的时候娄姐还在忙，见着李学武进来，抬起头问道：“衣服搁肥皂洗的？”</p>

“没，更衣室里也没有肥皂啊”</p>

李学武捡了墙上的衣挂就要去挂衣服，却是被走过来的娄姐抢了过去。</p>

“出了汗的衣服必须用肥皂洗知不知道？”</p>

娄姐嗔了李学武一句，随后将运动背心和裤衩放在了水盆里，嘴里叨咕道：“那不洗了汗渍，晾晒了也是有白印，你可真邋遢”。</p>

李学武却是不以为意，走到娄姐的办公桌旁看了看，见她正在忙账本的事。</p>

“我是男人，哪里懂这些”</p>

“呵呵，我们女人天生的就得懂做家务？”</p>

娄姐瞪了李学武一眼，随后示意了桌上的账本问道：“行不行？我找人做的，老会计了”。</p>

“你家的关系？”</p>

李学武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也没大在意，能是娄姐过手的，这账本就不会有问题。</p>

因为只要到了她这儿，说不定这些账目都算了无数遍了。</p>

“是，原来家里的老账房，带着几个徒弟”</p>

娄姐手也是麻利，将洗好的衣服用衣服挂撑了，直接挂在了屋里的小架子上。</p>

“是我找我爸要的人，这些都是老手艺人了，管账不管钱，独立的账房，不问业务”。</p>

说着话，拿了脸盆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走过来示意了账目上的代号，道：“这上面是没有具体项目名称的，都是用代号标记，账房也不在这里”。</p>

“行，你看着办”</p>

李学武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娄姐工作的认同。</p>

娄姐见着李学武这么说却是嗔了一句，道：“跟你说呢，你还想当甩手掌柜啊？”</p>

“你可想好了”</p>

娄姐随意地翻着账本，嘴里却是说道：“我走了这些账目总是要有人管的，账房不能交给我爸，你得给这些人找个独立的位置”。</p>

李学武看了看娄姐，知道这是抱怨自己心狠呢，让她一个人出去闯荡去。</p>

而且现在提移交账目的事，也是讲明白了她是她，她爸是她爸的道理，让李学武想好了，也放心。</p>

这是钱财的事儿，交给她爸管着，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的，哪里会安全。</p>

李学武是谁？</p>

活土匪一般的人，要是自己父亲因为钱财的事犯了错，自己这点面子都不够用的。</p>

一个是钱，一个是命。</p>

娄姐学问不大，但是道理明白的很，知道李学武这人是个啥脾气。</p>

既然让自己管了账，又当了他前面的人，走到了台前，就知道跟李学武的关系要进入复杂化阶段了。</p>

要想跟李学武好好的走下去，一定是不能在这方面出问题的。</p>

如果可以，娄姐真的不想走，不想走到前台，哪怕是一个月见李学武一次面呢，也比一年都见不着一次的强。</p>

可谁让她们家有这份能力呢，谁让她是生意人的闺女呢。</p>

娄姐现在不敢想的是，李学武跟自己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一时冲动，还是早有预谋。</p>

那天为啥就去了后院来看她，为啥就给她做了疙瘩汤，为啥又帮她……</p>

细节之处有魔鬼，不能想，也不敢想，真怕看破了，人生就真的没有了乐趣了。</p>

只看李学武现在的这份算计，娄姐是万万不敢让父亲跟李学武对立的。</p>

尤其是在金钱上面，她知道商人天生的对金银财物敏感。</p>

但她更知道李学武对关系和背叛敏感，能把信任给了自己，就是把枪口也对准了自己。</p>

别看两人现在是这种关系，娄姐知道，如果自己家敢动这里一分钱，她爹都得完蛋。</p>

李学武这人说坏不坏，说好也不是好人，公是公，私是私。</p>

私事上面，娄姐敢肯定，只要是李学武能办的到的，她跟李学武提，李学武一定能帮她办到。</p>

公事上也是如此，不能做的，自己做了，李学武也不会给自己留面子。</p>

且看他是怎么一步步升上去的，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李学武手里可是有枪杆子的人，更是有黄金的人。</p>

被李学武指引着，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娄姐并不后悔。</p>

如果没有了这些，恐怕她也跟李学武处不长久。</p>

依着她的家庭，父亲和母亲也是要让她再找的。</p>

而李学武结了婚，也是要以家庭为主的，现在看就是，以前一周怎么都有一次的，现在不敢想了。</p>

两人一步步的走下去，必然的结果就是慢慢疏远。</p>

除非有利益关系的存在。</p>

那婚姻就不是利益关系了嘛？</p>

婚姻本来就是一种投资，也是一种理财的方式，只是更加的人性化了而已，掺杂了其他的目的。</p>

现在的她有用于李学武，也有求于李学武，这种关系的状态下，娄姐反而要感觉安全的多。</p>

似是于丽为什么那么在意李学武的态度，就是因为没有了安全感。</p>

原因就是于丽离开了李学武，就是对李学武没有了价值，所以也就没有了给予的理由。</p>

现实很残酷，成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很残酷。</p>

这还是情人之间的呢，如果是朋友呢？</p>

更是明显！</p>

任何一方发达了，或者进步了，那相互之间的友情必然是一种挑战。</p>

除非贫富差距不大，或者身处的领域差别大，互相在一起还能轻松相处，否则，朋友也会变成陌生人。</p>

最熟悉的陌生人……</p>

李学武对于娄姐的离开是有所计划和准备的，企业或者组织创建的过程中是要有一段权利集中的时期，便于指挥，也便于创造。</p>

这种模式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缺点，比如机制不完整，容易产生管理漏洞。</p>

在管理学理论中，政和财是不能在一起的，所以会有财务总监这个职务。</p>

而在后世，为了企业和组织更加的模块化和标准化，会将更多的权利进行细分，就会有CEO、COO、CFO、CTO等等。</p>

李学武就是在有计划的进行这种模块化的管理建设。</p>

要论行政管理，是有娄父等一众人可以挑出来主事的。</p>

包括那些世代经商的子弟，李学武都敢用，因为他们家的钱都在李学武的手里，未来也在。</p>

先让这些人经受一些时代的苦难，再捞出来干活，哪个能不感恩戴德。</p>

如果做了对不起李学武的事，那还不是得经受道德的谴责？</p>

再有就是财务管理，这一块李学武让娄姐前期管理的账目就是按照正规程序做的，现在正在搭建的财务管理团队也是正式化的发展。</p>

李学武有想到是要安排财务管理人员主理这个团队的，但现在具体的人员还在定。</p>

有财务就会有审计，这些年李学武是不用担心审计问题的，毕竟没人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p>

但相关的财务和管理制度是要慢慢完善的。</p>

李学武已经给这些会计们找了一个好的办公地址，既安全，又封闭，还能时刻警醒他们别伸手。</p>

毕竟会计的尽头就是监所嘛，早进晚进都是进，一监所算是被李学武给用明白了。</p>

当然了，李学武今天不能给娄姐说把这些会计放在哪，也不能说以后的财务要交给谁来管理，这不是让娄姐伤心嘛。</p>

任是谁都会对自己的工作有感情，接手自己的人也是接手这段感情的人。</p>

按照刻板印象来说，娄姐对谁都不会满意，那有何必惹她烦恼。</p>

“暂时在这边找个办公室安排一下”</p>

李学武想了想，又补充道：“财务这一块你帮我盯一下，具体的负责人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p>

给娄姐说了一句，又示意了餐厅那边，道：“回头儿说一下，跟餐厅那边弄个服务部，卖点烟酒啥的，你自己看着办”。</p>

“你干啥去？”</p>

娄姐见着李学武说了两句就要走的样子，嗔着道：“一周周的见不着你人影，屁股都不着椅子就要走？”</p>

“咋地，你还想扣押我啊！”</p>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一眼娄姐，随后指了指餐厅的方向，道：“过去吃饭呗，干啥？”</p>

“我想吃了你~”</p>

娄姐眯着眼睛，迈步走过来就要动手，李学武笑着阻挡着，指了指窗外道：“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啥！”</p>

“别逼我动手啊！”</p>

“女侠请自重啊！”</p>

“娄姐你别这样！”</p>

……</p>

李学武越来越喜欢这种办公室的氛围了，紧张且刺激，重要的是人。</p>

因为娄姐的耽误，等李学武去到餐厅的时候这边都已经热闹过了，大家都在各自聊天。</p>

有人叫了李学武过去，李学武也是笑着应着声，走过去同他们闲聊。</p>

俱乐部里的聚会渐渐的发展成了大家互相通气，互相帮忙的固定座谈会了。</p>

几周下来，大家也都渐渐的适应和习惯了这种轻松的氛围。</p>

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跟单位里的人沟通的，但在这边，找几个相交的好友讨论一下，终究是要比自己想事情来的方便。</p>

当然了，在这边说事情也并不是全无保留的，各自都有各自的底线和范围，李学武就是听的多，说的少。</p>

说的少并不是他没有想法，或者没有建议，而是在座的都是精英，有些建议都是共通的，多是由年岁大的同志提出来更合适。</p>

听得多是因为大家在工作上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一个人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其他人也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想法。</p>

就在大家闲聊和讨论的时候，突然被吧台上收音机里的新闻吸引了。</p>

在餐厅，娄姐给这些会员们准备了好多设备，方便在这边休闲，也方便谈事情。</p>

除了中间的就餐位置，周围还让老彪子摆了沙发位，方便大家坐着闲聊。</p>

而位于吧台的位置，更是让老彪子拉来了一个大的收音机，跟李学武家里的那个差不多个头儿。</p>

平日里大家吃饭的时候也是会打开收音机，听着里面的新闻。</p>

毕竟都是处级、副处级干部，对新闻的关注度是很高的。</p>

这会儿大家都渐渐的息了声音，纷纷看向了吧台的收音机方向。</p>

“……在文化……中究竟干了些什么！”</p>

李学武听见这个新闻，尤其是广播里的这个湘南口音瞬间惊呆了。</p>

刚才的讲话里标题上的三个人名让李学武的眉头瞬间皱起。</p>

后面两个不认识，但前面的那个中午干爸还提起了，说是在城工委工作，现在想想，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露风的墙。</p>

这边正听着，从外面走回来的黄干脸色很难看，走到李学武身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京大有人搞事情……大字高……”。</p>

“什么时候的事？”</p>

李学武听着黄干的话，惊讶地看向了他，问道：“这不……”</p>

“是，就是今天的事”</p>

黄干满脸严肃地看着李学武说道：“上面的工作组已经去了京大，应该就是主持工作了”。</p>

李学武满脸震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意外，因为他就知道，这些事情都会发生。</p>

只是他没有想到，更没有经历过，现在身处局中，一件件的小事情贯穿起来，可不就是他知道的那些嘛。</p>

黄干见李学武没有说话，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板着脸，抓了桌子上的烟盒抖了烟抽了起来。</p>

而李学武这边还在听着收音机的讲话，思绪却是已经飘散了好远。</p>

包括上个月分局这边的事情，包括市局的，也包括轧钢厂的。</p>

也许从京大，从今天开始，大幕就要拉开了，至少是这种形势的批判和反对吧，还有就是上面对这种问题发生后的应对方式。</p>

现在主持这项活动的工作组应该也很困难吧。</p>

李学武的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的打火机，耳朵里全是反对、路线、消灭等等词汇，一时之间，心里也是乱的很。</p>

也不是他要在这风起云涌的时代做些什么，而是风吹着他要做些什么。</p>

今日之事，也是明日之师，李学武就怀疑李怀德要这么干。</p>

俱乐部的聚会因为这个新闻变得沉寂了下来，随着新闻播报的结束，大家也都没有了继续谈天说地的心情。</p>

因为不仅仅是李学武的心不平静，大家都是如此。</p>

各自散去，李学武同黄干等人说了几句也开着车回了家。</p>

四合院这边依旧是热闹着，丝毫没有被收音机里的新闻所影响，甚至四合院这边听没听这条新闻都不好说。</p>

有收音机的几家也是不常听的，即便是听了也不一定能听的懂。</p>

李学武进院的时候倒座房这边依旧是挑灯夜战中，小子们也都没有受院里纳凉那些人闲聊声所影响，各自看着手里的书。</p>

沈国栋和小燕他们早就走了，老彪子是要去等他那个“镜中花，水中月”的，所以也不在这边住。</p>

只有二孩儿，这个时候跟二爷等人坐在炕上看着纸牌。</p>

于丽倒是没见着，傻柱在倒座房这边玩牌呢，招呼李学武进屋，李学武也没进去，就跟窗子这说了几句话。</p>

原来是天热，刘茵买了西瓜，放在冷水里一下午了，女人们也都去了李家吃西瓜，包括傻柱的媳妇儿迪丽雅。</p>

李学武走过屏门的时候往门房看了一眼，也许是听见了他的车动静，这会儿倒是没有了笑闹声，牌局应该是散了。</p>

早上的话他说过了，还是有点儿力度的，至少没人敢顶着他的压力继续成宿的玩牌。</p>

李学武还想着呢，跟老彪子说在东院这边加一道门，就像是屏门这边一样。</p>

东院住着两个女人，虽然姬毓秀不怕，但于丽还是胆小的。</p>

还是这些不睡觉在门房打牌的单身汉，脑袋一热就容易做点什么。</p>

李学武心里想着，迈步进了垂花门，前院却是热闹的很。</p>

也许是他回来的早，这会儿纳凉的人都聚在了前院，显得很嘈杂。</p>

有好说的爷们见着李学武进院，也是主动打起了招呼。</p>

李学武也是面儿上的人，给这边坐着闲聊天的男人们都分了烟。</p>

这可真是让这些人惊喜不已，也更是有面子的笑了起来。</p>

李处长给派烟，而且还是好烟，这还了得！</p>

“好好，我自己有火”</p>

给派烟就算了，再见着李学武掰开了手里的打火机，众人便都让了。</p>

好家伙，烟可以拿，要是让李学武点了烟，晚上还睡不睡觉了。</p>

李学武见着大家客气，自己也是点了，笑着站在了院里跟他们逗着话。</p>

闫富贵就住在前院，又是三大爷，这会儿好像前院一把手一般，跟他小儿子示意了一下。</p>

闫解旷也是机灵，见着他爸示意了，便搬了个板凳送来了李学武这边。</p>

“谢了爷们”</p>

李学武见着家里的热闹了，都是女人，也就没往家里去，就着三大爷给的板凳就在院里坐下了。</p>

闫解旷得了李学武的道谢也是愣愣地笑了一下跑回了家里。</p>

十四五岁的大小子了，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渴望得到尊重，更崇拜有力量的人。</p>

李学武在这个院里对于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就像是神话一般的存在。</p>

少时风流，威风霸气，三年沉淀，一举成名天下知。</p>

要说这些大院里的孩子不羡慕李学武那是不可能的，都想像李学武一样，有着风流的过去和风光的现在。</p>

李学武却是在结婚后变得愈加的内敛，同院里人相处时也是低调了起来。</p>

尤其是院里的这些爷们坐在一起，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聊的都是“大事”。</p>

要说大事，那就都会在说完后问问李学武的意见。</p>

而李学武却是含糊其辞，总是圆滑着说，绝对不会说些出格的话。</p>

众人听了好像很玄奥的样子，不懂装懂的跟着点头，随后听见李学武的话里好像是有他们的说过的话，便也就以为得到了李学武的认可，便都欣喜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