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白纸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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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武撂下闻三的电话就又打给了吉城。</p>

这次耽误的时间久了点，最后是西琳接的。</p>

她那边也是借着先前张万河的势力，在当地也是混的开。</p>

又因为有着老江湖丁万秋的存在，倒也不显得难过。</p>

本就是低贱行业，注意的人少，再加上他们本来的低调行事，以及业务不对个人，也让几人没什么麻烦事。</p>

这个时间接到电话，西琳猜也能猜到是谁。</p>

虽然内心很期待，但接起电话，听见李学武的声音却是有些沉默了。</p>

李学武却是没有在电话里墨迹的习惯，直言问道：“吉城怎么样？山上下来的人看着有变化吗？”</p>

“没有，还那样”</p>

西琳的声音有些闷，这还是李学武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呢，问的却都是业务上的事。</p>

“注意一下”</p>

李学武叮嘱道：“看过手的东西和信件有没有异常，再盯住了今年的收成，有必要可以去山上转转”。</p>

“知道了”</p>

西琳拿着电话点头应了是，见李学武说了这些，担心地问道：“是钢城有变？”</p>

“没事，盯住了吉城就好”</p>

李学武顿了顿，看了从餐厅走出来的老太太一眼，听着西琳沉闷的声音问道：“感冒了嘛？注意身体啊”。</p>

“没，吃咸了”</p>

西琳听见李学武关心的话语莫名的有些心暖，赶紧解释了一句。</p>

李学武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看也没看姬卫东撇嘴的模样，拨着电话又打给了吉城。</p>

这一次是打给二叔的，门卫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听见是找李敢的，没客气地说了等着，便去叫人了。</p>

因为离着不远，二叔接电话也快，见是李学武打过来的，便笑着道：“你小子啊，我还以为谁呢”。</p>

“呵呵，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p>

李学武也是嬉皮笑脸的，对着老太太招了招手。</p>

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见着李学武招手便也就走了过来。</p>

李敢见李学武扯皮子，笑骂道：“少扯淡，你还能想我？说吧，啥事？”</p>

李学武示意了老太太坐在自己旁边，拿了电话说道：“上次跟您说的，有朋友在吉城，明天去找您有点儿事，你给帮个忙往山上走一趟”。</p>

“我当什么事呢”</p>

李敢笑了笑，说道：“这么点儿事儿也值当挂电话？钱烧的是吧”。</p>

说完了想起什么，问道：“家里挺好的吧？你在哪儿呢？”</p>

李学武这会儿却是已经把电话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也是听出电话里是二儿子的声音，拿着电话笑呵呵地回道：“老二啊~”</p>

“哎，妈！”</p>

李敢骤然听见老母亲的声音也是颇为惊喜，笑着问道：“您这是在哪儿呢？在家还是在学武那呢？”</p>

“在学武这儿呢，小宁回门后就搬来了”</p>

老太太笑呵呵地同儿子聊着天，好像真看见儿子在眼巴前了似的。</p>

也不是不知道四合院那边也有电话，但老太太从来没有主动给孩子们打过。</p>

不会用是一方面，不想打扰孩子们也是一方面。</p>

她是个随遇而安不求人的脾气，更不想借着这些东西来麻烦谁。</p>

电话是公家给孙子准备的，也不是给她唠家常的。</p>

要不是今天李学武把电话塞在她手里了，她也是不会想着跟孩子们打电话的。</p>

可这电话一拿起来就放不下了，关心了这个，又关心了那个，把儿子一家都问了个遍。</p>

李敢在那边也是担心老娘，讲了家里的情况，又问了京城的家里。</p>

老太太的回答倒是简单，只说好，一看就是当娘的，报喜不报忧。</p>

跟儿子说了几句，看了站去门口说话的孙子，又叮嘱了几句，便将电话撂了。</p>

具体的打电话要多少钱，她也不太清楚，就知道这玩意儿费钱着呢。</p>

可她不知道，李学武家里的这部电话从来没交过电话费，也没人跟他要来。</p>

奇怪就奇怪在这了，当初接手房子的时候李学武就发现二楼的书房有个电话，试了试还是好使的。</p>

这边的房子放了多长时间了，也没人来催收过电话费，李学武捋着电话线也查过，就是接在主线盒上的。</p>

往这边打也是通的，往出打也是通的，但就是没人来找过。</p>

他也是担心过泄密的问题，或者跟前面房屋主人有关，仔细侦查过，但没什么消息。</p>

跟姬卫东也说过这个问题，他倒是去试探过，电话公司那边也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p>

他心眼子也多，没跟人家漏底，给李学武回话只是说了随便用就是了，反正谁也不知道。</p>

李学武怀疑是前房主不知怎么搞定了这个时代电话通讯的技术漏洞，跟里面搞的小玩意。</p>

他也不懂，反正电话用着，日常还行，紧要的公务或者需要保密的他也不用电话说，倒是无所谓了。</p>

这会跟姬卫东站在金鱼池边嘀咕着钢城的事，虽然不知道闻三儿会怎么处理，也不太清楚张万河到底越了多少界，只是这么一下子，便要打断张万河的一条腿。</p>

姬卫东也是初步了解了李学武在东北的布置，没想到李学武藏的这么深。</p>

其实他注意船队的异常还是调查部经常有人过去钢城的原因，李学武放心闻三儿，调查部却是不放心的。</p>

这也是为啥李学武没有太过于关注船队的原因。</p>

船上的人命根子都在他手里抓着，油料补给都是按计划由闻三儿把控的，船队能跑哪儿去？</p>

现在李学武急眼，闻三儿更是会将船上的人员身份复杂化了，跟李学武要人就是这么个意思。</p>

疯狂往里掺沙子嘛，搞轮休制，搞调船制，一趟船总有不是一个小团体的，安全些。</p>

现在也就是船队草创，等训练的差不多了，李学武就会让闻三儿搞淘汰制了，掺沙子都是轻的，他敢全换成沙子。</p>

天南海北的，船员还不好找？津门就有的是海员。</p>

关键是得等风头过去，得等船队发展到一定的规模，至少要把现在不能看见的隐藏起来。</p>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点一点的办，有调查部帮自己盯着船队，李学武还有什么好担心的。</p>

重要的是，李学武跟姬卫东说的，每艘船，每次出海，都需要调查部出一个人跟着，无论去哪。</p>

这倒是让姬卫东对李学武另眼相看了，他真是没想到李学武有这个魄力。</p>

敢让调查部的登船，就代表了李学武不怕调查部的人知道他船上装的什么，也不怕调查部的知道他的船都去了哪里。</p>

大海上茫茫然，谁又能知道船都到了哪里，还不是有很多可以操控的地方？</p>

不过就是李学武突然有了这个建议，让姬卫东觉得李学武是别有目的的。</p>

姬卫东心里的直觉告诉他，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免费的晚餐，李学武也不可能免费给他提供晚餐。</p>

这话也就是他心里想着，不然李学武准问他一句，刚才自己的饭都喂了狗了？</p>

钢城的船队发展还远远没有达到姬卫东的预期，但这不是船队的事，这是时间的事。</p>

他倒是想着船队现在就能出海的，可李学武不敢把没掌控好的船队直接撒出去。</p>

姬卫东看得是成绩，李学武看得是稳定和长远。</p>

不过他那边因为形势的变化也没有个准信儿，倒也不着急催着李学武，只是提醒李学武，船队的建设一定是要比港务那边在前的。</p>

李学武觉得没啥问题，二十七条船，已经能出去三条了，这不是一加一的序列问题，而是几何问题。</p>

今天三条，后天可能就是十条了，即便是打散了重组，或者是掺沙子，十月份以前也是能成型了。</p>

半年的时间，要是在有老船员的情况下带不出新人，那张万河真的就只能回家抱孩子去了。</p>

李学武这儿不缺当头头的，且看那几个从京城去的小崽子，一定不会老实。</p>

闻三儿的话也是提醒了李学武，该准备准备京城这边的事了。</p>

姬卫东用手扒拉着龙吐水的水流，横着眼睛问李学武：“你跟我说明白了，为啥非得让我们的人跟船？”</p>

“这样不好嘛？”</p>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船队那边还有好多地方，正好跟钢城那边建个根据地，你们领导没这个想法？”</p>

“话也不能这么说~”</p>

姬卫东扯了扯嘴角，眯了眼睛看着李学武晃了晃下巴道：“但这话是他劝我让你做的，你自己主动说出来了，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儿了”。</p>

“呵呵，你职业病犯了吧，我，你都不信？”</p>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本着合作共赢，互相帮助的原则嘛，这是公”。</p>

“要论私了，咱们都是兄弟，我能让你为难嘛”</p>

“嘟~~打住吧你！”</p>

姬卫东撇嘴道：“你要是不说这些我兴许也就信了你了，说完这个我是彻底不信了”。</p>

“说吧~”</p>

姬卫东扬起手冲着李学武弹了弹手上的水，道：“把你的阴谋诡计跟我说说，争取宽大处理”。</p>

“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p>

李学武拍开了姬卫东的手，挑着眉毛说道：“我好心好意的给你台阶，让你们在钢城码头搞根据地，你还污蔑我，丧良心啊”。</p>

“屁！”</p>

姬卫东瞪着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如果我说，我们要在钢城码头设立个办公室，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帮你们做点儿什么呀？”</p>

“那……谁知道啊”</p>

李学武昂了昂脑袋，看着姬卫东说道：“你说要是关系处的好了，像是咱们似的，平时帮点小忙是不是很正常？”</p>

“呵~小忙~”</p>

姬卫东冷笑道：“那让我们的人跟船，船上装点儿啥“咳咳”的，是不是也就是小忙了？”</p>

“这我不大清楚”</p>

李学武一本正经的摇了摇脑袋，道：“你也看见了，船队不是我负责运营的”。</p>

“但是我想了”</p>

李学武又说道：“要是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平平安安才是福，对吧？”</p>

“好啊你个李学武，我是没想到啊！”</p>

姬卫东指着李学武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会有这么多坏心眼！”</p>

“那，我这个样的不能有，是你这样的能有了呗~”</p>

李学武的嘴一向不让份儿，指了指金鱼池里的金鱼道：“把你的手挪开，小心脏了我家的鱼池”。</p>

“嘿！你可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不见自己黑啊”</p>

姬卫东挤眉弄眼的对着李学武轻声问道：“你不会丧心病狂的往船上装什么重武器吧？”</p>

“瞧你说的”</p>

李学武伸手搭在了姬卫东的肩膀上说道：“这船上的货和人都不重要，可调查部的同志们重要啊，不得着重保护啊”。</p>

“行，我算知道咋回事儿了”</p>

姬卫东指了指李学武撇嘴道：“我们领导也是属傻骆驼的，都掉你坑里了，还帮你找出路呢”。</p>

“是吗？”</p>

李学武提高了声调，眯着眼睛看着姬卫东问道：“你确定你们领导不知道？还是你就你自己不知道？”</p>

“……”</p>

姬卫东呆呆地看着李学武，嘴里张了张，随后问道：“你是说……我们领导故意……所以……你们都知道？”</p>

“嗯哼~”</p>

李学武收回了手，轻轻拍了拍姬卫东的肩膀，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p>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姬卫东只觉得自己就是个显眼包。</p>

太特么丢人了！</p>

“合着我跟你在这兜兜转转的，你全都知道了？”</p>

姬卫东无语地看着李学武，伸手抓了李学武的胳膊道：“你特么刚才还跟我称兄道弟呢”。</p>

“是啊，可你不是不信我嘛”</p>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所以你还是太单纯了，现在我信你没处过对象了”。</p>

“喀嚓！”</p>

这句话跟刚才那句一样，就像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了姬卫东的脑门上。</p>

就说没有免费的晚餐吧，现在姬卫东都想把晚上吃的那仨大馒头给李学武吐出来了，这损失大了。</p>

“我有点想回家了”</p>

姬卫东生无可恋地摆了摆手，道：“我不想跟你再谈下去了”。</p>

“谁拦着你了~”</p>

李学武站在那抱着胳臂，满脸的无所谓，好像就等着姬卫东自己告辞呢。</p>

姬卫东都想动手掐死李学武了，就是老太太还在屋里呢，不大好意下手。</p>

“这件事你欠我一人情啊！”</p>

“我欠你个屁”</p>

李学武扯了扯嘴角，道：“你们调查部干事情都是这个屌样啊？胡搅蛮缠嘛不是”。</p>

“我就胡搅蛮缠了！”</p>

姬卫东说不过李学武开始耍无赖了，伸手指了指那龙头，道：“这玩意儿还是我帮你给通开的呢！信不信我给你堵上！”</p>

李学武瞅着这块臭无赖也是没辙，点头道：“那每条船上的家伙事儿你们来提供，大小我不管，翻了船算你们的”。</p>

“你可真是资本家的心肠啊！”</p>

姬卫东点了点李学武，说道：“从你这套出点儿东西比特么要你命都难”。</p>

说完翻了翻白眼，问道：“五丰行的事儿呢？你占着便宜了？”</p>

“没有~”</p>

李学武嘴角微微下沉，道：“就来看了看，人都走光了，屁都没留下一个”。</p>

“不对吧~~~”</p>

姬卫东横着脖子看了看李学武，说道：“我怎么听说他们汇报团里有个外国娘们儿呢？没认识认识？”</p>

“呵~”</p>

李学武就知道这孙子又跟自己这钓鱼呢，准是知道了什么。</p>

“嘿！你倒是说啊~”</p>

姬卫东有些着急，拉了李学武胳膊一下问道：“跟那金发大波浪到底怎么着了？没发生点儿什么浪漫的故事？”</p>

“当你呢？我可是正经人”</p>

李学武轻蔑地看了姬卫东一眼，道：“我也就是见艾佳青的时候遇见过两次，一普通人，哪有你说的什么金色大波浪啊”。</p>

“扯淡！~”</p>

姬卫东指了指李学武，随后顾忌地看了一眼屋里，轻声对着李学武说道：“我都看见了，你跟她在新侨饭店吃饭来着，还特么喝的茅台！”</p>

“是不是你！”</p>

姬卫东好像是抓着理了似的，玩味地看着李学武说道：“还跟我装清纯，最坏的就是你了”。</p>

“有这回事儿？”</p>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没去过新侨饭店啊”。</p>

“装!继续跟我装！”</p>

姬卫东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李学武说道：“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法国娘们不，当天我们就跟那聚餐来着，我都看见你了”。</p>

“甭想抵赖，我特么都见着你秘书跟司机在楼底下吃饭来着”</p>

姬卫东上下打量了李学武一眼，伸手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道：“行啊，李学武同志，比兄弟我都走的前沿，开始接触国际化了”。</p>

“不太清楚，也许你记错了，也许我记错了”</p>

李学武一副好像记不起来的样子，挑眉道：“我的出行记录处里都有，回头我问问韩雅婷，她兴许知道我去没去新侨饭店，见没见过法国娘们~”</p>

“我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