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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处传来黏腻温热的触感。
羽弦稚生咽了咽口水,那软骨的骨节便在她的双唇之间跳动。
只能说不愧是艺术神经质少女,连表达喜欢的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
换做正常的男生可能会慌乱到手无足措起来吧,甚至是推开她,然后羞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气。
但羽弦稚生显然不在正常人此列。
他微微眯起眼睛,抚摸着她秀美的马尾发,享受着脖颈间的adamsapple像是要被她给嚼碎咽下的危险迷蒙感。
愉悦,前所未有的愉悦。
不是性,而是精神上的满足。
谈恋爱还能顺便学个新单词,绝了。
羽弦稚生就是这么爱学习的好孩子。
等到了她缓缓缩回身体,他从棒球服的内侧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掉了脖颈间的口红印。
两个人牵着手,在公园里的餐车上买了两份可乐饼,吃完可乐饼之后又去公园对面的书店里闲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羽弦稚生对她的了解更深。
每当发现新事物时,她都表现地很兴奋。
同时,她还会若无其事的,仔细地、逐一观察着路边情侣们的动作,谈话,表情,甚至是衣裳和携带的物品。
花鸟风月说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恋爱,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要向别人多加学习,至于刚才的adamsapple,那是她小时候从电视剧里学到的,小时候她便幻想着能对将来的男朋友玩一招这个。
如今梦想成真,她高兴地不得了。
同时她会睁大那双美丽的眼睛,毫不留情地将繁华的东京街景一一记录,她说这是要带回北海道、给爸爸妈妈看的风景。
“真的能看到么?”羽弦稚生问道。
“可以的!”花鸟风月抱着他的手臂,笑意盈盈。
能够证明这一点的,是人类在盯住电灯片刻,然后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眼皮底下所浮现的电灯影像。
又或者盯住一个发光的物体,然后转移到白色的墙面上,就可以看到那物体黑色的影子。
这在科学上叫做视觉后像,电影便是根据这个原理而产生。
将东京的风景通过眼睛带回到北海道,并原封不动地呈现出来,从科学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从浪漫的角度,没有比这还要浪漫的事情了。
“也会把我的影像带给他们看么?”
“那是当然。”花鸟风月举起双臂,“届时会像激光一样,啪的一下照在我家的墙壁上,让他们看个够!”
羽弦稚生被她的可爱而惊动,低着头笑的浑身发颤。
“晚上回我那里,别忘记了,你答应要看北海道的雪景的。”她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次。
“嗨,嗨,知道啦。”
对于今晚留宿的事情,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已经是第三次私下见面了,熟悉到不能更熟悉。
前两次,两个人只是谈论表演相关的事情,也没有牵手,也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但今天,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下面的事情,也都在正常的轨道之中。
这就是恋爱,似乎与别人的恋爱并无不同,从天空往下看,他们躲在情侣堆里的身影,跟普通人别无二致。
那个晚上究竟为什么会答应她呢。
这其中,除了宫本雪子盼望着自己快点找个好媳妇之外,果然是因为她的那场孤独之舞吧。
西伯利亚山雀向西伯利亚森林猫跳起了求偶舞,那只猫便就爱上了那只鸟儿,如今想想,就像是预言一样。
两人在街头四目相对,花鸟风月没有移开目光,她像是一台扫描仪,认真拼命地将他的模样印刷在恋爱的脑海里。
商业街两旁栽种的树木泛着黄色,转过弯,花鸟风月被一只走路顺拐的小狗所吸引,一边学着它顺拐走路,一边回头对羽弦稚生扮鬼脸。
这是羽弦稚生今天第三次被她逗的笑出了眼泪。
他快步向前,跟她一起装模作样的走路。
逛街逛累了,他就捧着一杯牛奶咖啡,在街道的长椅上坐着,一边喝着,一边与她一起对行人们指指点点。
快看那个爆炸头,笑死我了。
哎哎,你看那家伙穿的衣裳,好潮流欸。
我最喜欢的狗嘛,博美犬吧,将来我们养一条?
我倒是喜欢秋田犬。
那就一起养嘛!
然后他们钻进优衣库商店,为彼此挑选衣裳,像是模特走秀般给对方看,衣裳全部买下后,他们去了百元店,买了一对情侣戒指,戴在了手上。
“将来结婚,用这一枚戒指,你会觉得廉价么?”
“省钱过日子才是正确的吧,钻石都是骗人的。”
他们又玩累了,坐在星巴克的二楼,凝视着大大的太阳。
“我先摘下口罩喝一口,这次换你为我掩护。”
“遵命,绝对不会被发现!”
“噗。”花鸟风月笑喷了,赶紧用纸巾擦拭桌面。
服务生很快赶来,两个人手拉着手,逃之夭夭。羽弦稚生说了声抱歉,飞快地丢下一张五千円的纸钞。
他们去了涩谷车站旁的忠犬八公凋像,花鸟风月跟八公合影留念,她的嘴角是潘杰希尔峡谷那样大大的笑容。
“不想养博美了,还是养秋田犬吧。”她抹着眼泪,“它会等我们回家吧。”
“那另外一只怎么办?”
“换成猫咪养!”
他们又像是菲茨杰拉德和泽尔达那般,在喷池水泉旁跳起了踢踏舞,晶莹的水花溅在她的波西米亚长裙,溅在他的白衬衫。
他们在晶莹折射的水花中相拥,然后手拉着手,像是幼稚园的孩子大大地晃悠着手臂,他们挑选着吃午饭的地点,他们彼此意见不同,却又因为意见不同而纵容对方,他们和睦地拿起了无形的刀,将不浪漫的东西,一寸寸杀死。
他们进入了一家水果捞店,简单对付一下。那是因为花鸟风月说晚上会亲手给他做大餐。
他坐在藤蔓制成的椅子上,望着花鸟风月在前台点单的修长背影。
从来都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光,窗外的白云也变慢了,没有权力的交接,没有担子压在身上,没有源和一龙的催促,也没有烦人的表演。
是啊,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必往心里面搁。
有的,只是普通人日复一日的温馨生活。
这样的生活,他已经期盼地太久了,幸福地在阳光下微笑。
“太晚了,好慢。”羽弦稚生说。
“水果捞本就费时间嘛,来张嘴。”
“啊,我不要吃水果,我要喝你的那份。”
“真拿你没办法呀,藤井君。”
花鸟风月将喝了一半的糯米丸子汤放进他的嘴里。
他们坐在花丛掩映的店铺里,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紧张刺激地品尝着食物。
“有种暴露的快感。”她眨着眼睛。
“穿舞蹈连体衣时候也是这样么?”
“对啊,只是早已习惯。”
“到臀部还是小腹,那拉链?”
“实际上是从背后,不过屁股蛋是会露出来的。”
“观众会看见的吧?”
“你想岔了,我们会在里面穿白色的安全裤,到大腿根。”
“以后你如果打算退出娱乐圈,干什么呢?”
“带不带你?”
“你觉得呢?”
“带你的话,那就是相夫教子。”
“不带你,那就是独自一人生活下去吧,说不定真的会找个女孩结婚。”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瞧你说的,跟演电视剧一样,嘻嘻。”
“那个,羽弦君,你能再表演一遍么?”
“什么?”
“就是‘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用更加霸道的语气。”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嘻嘻嘻。”她笑的花枝乱颤。
他伏过身子,亲吻她的额头。
“珂赛特是谁?”花鸟风月搅拌着水果捞,“哪本书里的?”
“《悲惨世界》。”
“我怎么会像她呢?”
“『人人都说她是一只百灵鸟,不过它从来不歌唱』,珂赛特就像是你一样,天真洁白,勇敢地追求爱情。”
“这话说得,好无辜,藤井君不也在追求我么?”她装作委屈的样子。
“我嘛,我是马吕斯嘛。”
『他们无比贞洁,无比天真,心中洋溢着齐天幸福,虽是人间情侣却更似天仙,他们纯洁,忠实,心醉神迷,容光焕发。他们依偎相望,手握着手,紧紧挨着。他们之间有不曾跨越的东西,只是时机未到。』
“我们前去跨越那个东西吧。”花鸟风月戴上白色的口罩。
口罩下,她的脸颊红的美丽动人。
“哦对了,关于总决赛,我会让你来担任我的伴舞,没问题吧?”羽弦稚生说道。
“总决赛的歌你已经做好了么?”
“嗯,对呀。”
“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羽弦稚生笑着从货架上拿起一颗『柠檬』,放在她的手心。
他们付了钱,握着这只柠檬,走到了商业街的尽头。
花鸟风月购买了一堆食材,两人各拎了一半。
“要买酒么?”
“我觉得喝酒不太好。”
“没关系,我们是自由的。”
所以,再付款的时候,她又挑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红着脸放进了袋子里,羽弦稚生装作没看见,扭头去看风景。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你听到了么,珂赛特?在月光下起舞的珂赛特?
『假使珂赛特在她生命的这一关头遇到的是个不检点的放荡男子的爱,她这辈子就完了。』
“东京的街道还真是七扭八扭的。”花鸟风月说。
“是啊。”羽弦稚生点头。
“如果说京都的卫星地图像是围棋的棋盘一样,那么东京就是将棋了吧?”
“正确,完美的形容。”
在路过一处杂货店里,花鸟风月买了一个木质大陀螺,她要的不是陀螺,而是用来缠绕陀螺的编织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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