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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承止听他们聊聊侃侃,一边趁无人注意,手在韩玉杯子上晃了一下,一边在想:这李章明交到重涵这种朋友倒颇有意思,这到底算损友还是挚友还真是说不来。不过照说官场无情,重涵虽然说话很不给人面子,却明显是性情中人,感情直白。不像内外不一的官场油子,这种人做武官还好,做文官没问题吗。还是说只是对着好友如此?
钟承止正想得觉得有意思。重涵换了一边一把搂住钟承止肩膀,吓得平安鸟一扑腾地从窗户飞出去。
“钟弟……鸟跑了……哈哈,一看你就比我小,叫你弟没问题吧。你怎么也和这家伙一样闷不作声的,话说你声音好听,我想听你说话。”
毕竟都是年轻的公子哥,似乎在钟承止来之前就已经喝了很久,已经开始带上少许醉意又是同龄人便少了礼节起来。
张海云听了也哈哈一笑:“涵儿,钟公子虽然面如冠玉似女子一般,但毕竟是要与我们一科考试的举人,你可别当成是看上的哪家姑娘一般对待。”
“哪有,可不是似女子一般,明明是比美女还沉鱼落雁。霞凌阁与白矾楼的头牌我见过好几个了,比起钟公子可是大大不及。”重涵马上回。
“涵儿,如此对钟公子说话实在太不敬。钟公子想必也是满腹才学立志为国的堂堂君子。怎能和女子相比,又怎能只看容貌。“李章明依然那张认真的面容说道。
钟承止放下筷子微微一笑,轻轻推开重涵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无碍,在下无甚过人之处,能有一处被称赞也承蒙重公子抬爱。李公子对于此次北疆是否该战一事也无须多纠结,李大人的看法并非有错,只是他缺少一个情报。”
桌上几人停下听钟承止和李章明对话。
“请问钟公子,是缺何情报?”李章明问。
“李大人不知道萧将军有立刻找到瓦刺军的把握。”钟承止回答。
李章明一征,微微皱眉:“哦?请问这从何说来?北疆草原广阔,自古北征的最大问题都是要找到游牧民族的扎营地,不然我们就是拿真金白银去和马上民族的无本生意硬拼。难道萧将军有何特别之法?”
钟承止继续一笑:“这个……要问萧将军去了,在下也不好多说。不过如果李大人知道有这重条件,想必不会一再坚决反对北征。”
“如今我朝兵力对瓦刺绰绰有余,如果知道能速战速决,确实没有坚决反对的必要。”李章明点头。
桌上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韩玉问道:“难道钟公子与萧将军认识?”
“不,并不认识。只是略知一些事情。”钟承止回。
“那是从何得知?重涵父亲重大人与萧将军是至交,也并不知道这个。”
钟承止对着韩玉莞尔一笑:“一点道听途说而已。”
如果道听途说就可知的事,自然大家都知道,说是钟承止胡扯也成,但这几句话说得清清淡淡却胸有成竹不似胡扯。不过这么一回答也却不好再追问下去。
重涵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钟承止,虽然钟承止这几句话有耐人寻味之处。但比起这个,让重涵吃惊的是刚刚钟承止的一推。
看似只是顺手的一个寻常动作,重涵习武多年,能从中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巧力,让他手臂顺着劲道就滑了开去,自己浑然不觉。虽然钟承止面容似女子,身形却并不小巧,但整体清癯实在不似有气劲之人。刚才情况照说应该是钟承止轻推重涵手臂,重涵感到被推,自己主动放下才对。但重涵却分明感觉到一股不重却无法抵抗的巧力,如不是习武根本无法感觉出差别。到底是自己错觉还是……
一时桌上几人看不清钟承止的深浅,不过毕竟年轻人没疑惑一会就岔开话题了。
“钟弟,你在京城有落脚处没有,不然干脆同我们一起进京,住在我家好了。怎么也会比寻常试子会馆要舒服。”重涵对着钟承止说。
“重府怎能与试子会馆相比,刚刚我还正想问几位试子会馆在何处,如果重公子不介意,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钟承止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对着重涵如沐春风般地微微一笑。重涵看得有点发愣,忘了刚才那错觉还是啥的。
“那说好了,明日一早我们辰时约在这一起启程。”重涵又转向李章明,“章明你也别回去了,与我们一起住一天,就当会试前放松放松。”
“这可不行,外出一天无碍。要为此种理由外宿不回家必要被我爹骂的。”李章明摇头。
“你可以找个别的理,别说实话嘛。”
“那怎生能行。”李章明依然是认真的语气。
“哎你就是个煞风景的,这么久没见了,那回京我再找你,还有回京聚会你可别不出来。”重涵无奈摇摇头回道。
“恩,今日差不多要回去了,这也不早了,这处到京城也要大半日时间,便不多做陪了。那聚会钟公子进京不妨也来。除了我们四个还有一些年纪相仿的监生,多都是参加这科会试的。”李章明探头对着钟承止说。
“没关系,钟弟到时候住在我家,不去我也把他拉着去。看看李宏风那家伙好不好意思还拿自己冠玉榜第一说事。”重涵一幅得意的样子。
“哈哈,确实。在钟公子面前确实说不出来。”张海云一边应和。
“哎……你们几个,钟公子别介意,他们一直就是这样没正经的,但无恶意。我先告辞了,京城再见。”李章明说完便起身见礼离去。
重涵与李章明挥手道别,又坐回桌对钟承止说:
“钟弟你是今日才到?我看镇上就一个客栈,昨日没见着你。你这般容貌如果见到,我定不会忘记。”
“昨日客栈已经满了,我就住在不远一处民家。”钟承止回道。
“民家?这边没看到多好的民家,我住的房间大得很,不然来与我同住?”
“不用了,就一两日。到京城还要多打扰重公子,这里便不多麻烦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还想与钟弟促膝长谈一番。”说着重涵又把手臂把钟承止肩上一搂,这次加重了些力道,把钟承止直往怀里拉。
旁边的韩玉与张海云不明重涵其意,看得直摇头:“重涵你也太心急了,如果是大姑娘早被你吓跑了。”
钟承止被重涵拉得就快贴面,转过头,温润的声音在几乎在重涵耳边响起:“过几日在长谈不迟,今天就容愚弟先告辞回去抱佛脚了。”
说完又顺手一推,一个转身站起,拿起那本《京城轶事》,微微一笑,见礼离去。
看来这干哥哥是不认不成了。
重涵脸有点发红,一时忘记了刚刚自己本是试探之意,究竟有无那股巧力又无法确定。
韩玉与张海云在一旁笑得直弯腰。风流跌宕重二少,也有这样一天。
“长宛。”重涵打了个响指。
一个黑衣侍卫不知从何处变出,立刻走了过来。
“你先回京城一趟,与家里打个招呼我要带人回去,准备房间。再找人查查这个钟承止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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