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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熔看着断开的镇纸,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地说:
“那个姓钟的举人……”
重绥温眉头一皱:“阴府那边十几年前事情之后这些年毫无声息,如今阎王对武林约束和早就和多年前大不能比,现在即便钟家出世,未必能有什么作为,而且鬼玉不在,钟家人和阎王和个凡人无太大差别。”
“但是这是建立在阴府就继续这十几年的不声不响的态度上,如果阎王和钟家真的有心……”重熔依然欲言又止的语气说。
“那姓钟的为何要范险救涵儿?他们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救我们重家的人又有何好处。”再次被重绥温果断地否定。
重涵又只能不予置否:“这个么……或者是这姓钟的一时好心?说不定也真是纯粹的巧合。”
“反正如是巧合,此人定过不了明日,死人无所作为。如是钟家人,必然死不了。听涵儿所言,不过一少年,那便留着他在家观察。我倒要看看如今的阴府有何能耐可在今时今日的阳间翻起一丝风浪来。”重绥温双手往桌上一撑,站起身,然后看着长苑:
“长苑你去盯着,任何可疑之处向我们报告。”
长苑点头,不声不响退了出去。
……
重涵一脸郁闷满肚子气地回到钟承止房间,见到景曲依然一动不动目不斜视地坐在钟承止床边。一旁的窗户依然大大敞开,夜深后外面愈发寒冷,屋内的暖炉已经挡不住从窗户吹进的寒气,整个房间都冷了下来,温度与室外无异。
钟承止的脸色越来越差,看得重涵更加的心烦意乱,准备不由分说去把窗户关起来。还没走到窗边,突然,一道小小的黑影带着微微绿光从窗外倏地闪入,落到床上。
重涵先以为是幻觉,定睛一看,却是总跟着钟承止的那只平安鸟飞了进来。
景曲一把抓住平安鸟拿起,取下了鸟腿上绑着的一个极小的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两颗很小的绿色药丸。
景曲把钟承止扶起,把一颗药丸喂了下去,依然手掌从钟承止脖子抚到小腹,再把钟承止放下,起身关了窗户,把另一颗药丸放到药瓶里收好。然后回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露出钟承止上半身,在钟承止背上没有伤口的那边似乎略有悬空地来回轻轻抚摸。
重涵依然能大概看得出,是某种运气的手法。此时重涵才明白景曲不关窗的原因,原来是等解药。但是无由地觉着自己又被当小孩子看了,愈发郁闷地坐在一旁。
平安对着景曲不满地喳喳叫了几声,转头在房间望了一圈,接着扑腾几下飞到外屋桌子上去啄桌上盘子里的水果。
窗户关上后,房间逐渐又暖了起来。魏老进来加了点木炭,之后走到重涵边上说:“二少爷,是时候休息了,这边老奴会一直看着,如有情况便立刻与少爷知会。”
如此一说,重涵才觉得全身疲惫,但是却不想离开钟承止身边。再看看坐得笔直的景曲,只觉得此人必定在钟承止醒来前就会这么一直坐着了。
给钟承止准备的这间厢房也是个上客房,正房一侧有连一起的暖阁。如景曲和钟承止同住一房那必是睡在这暖阁了,但见景曲似乎也不会睡的样子,于是重涵便回魏老:
“我一会困了就在这屋里睡,你不用管了。”
“二少爷睡这边可能会睡不太好。”魏老又说。
“行了,你别管了!”重涵实在是烦得没有好语气了。
魏老无奈,只能对旁边守着的下人又吩咐了几句,便见礼退了出去。
加了碳的炉火烧得啪啪作响,房里恢复了温暖。不知过了多久,油灯光下钟承止的面色有了一些好转。景曲不再运功,给钟承止喂了一点温水,再放下盖好被子,又笔直笔直坐在床边目不斜视地看着钟承止一动不动。
重涵知道到这下应该是完全脱险了,立刻感觉到全身倦意凶猛袭来,眼皮不住打架,再也撑不住地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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