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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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至死不渝

“牡丹，你过来。”和书生说尽缠绵，混元红尘轻轻撑起身体，转头朝一边的白牡丹说道。

听到混元红尘的声音，白牡丹迅速走了过来，和书生相视一眼后，轻轻地蹲在混元红尘身前。书生也不知道混元红尘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如果是要向白牡丹报仇，以她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伤得了白牡丹，如果是要使诈，那她脸上的神色又不是。

“红尘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之前受了伤。”白牡丹轻声说道，眼里满是内疚。

“受伤？怎么受的伤？怎么回事？”听到白牡丹的话，书生突然问道，一下子看着白牡丹，一下子看着混元红尘，哪知道混元红尘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不用再追究了，只是牡丹你的对手不是我，我们妖山鬼冢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如今妖王九尾已断本尊已散，鬼王招魂幡已破，再没有能够阻挡得了他的，所以以后你和他再遇上，可能除了鬼留风，就没有人能够再帮得了你了。”混元红尘说道。

白牡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知道混元红尘说的是谁，二郎神横行三界中，少有敌手，就算她今日得到告诫，但照样不是二郎神的对手，再次遇上，也只能是以死相拼，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听到两人的对话，书生也知道两人说的是谁，他不禁抬头狠狠地朝二郎神看去，只不过看到书生的眼神，二郎神并不在意，他一生没有情根，不理解情之所起必有恩怨纠缠，他只认为自己护着天下苍生，而书生不识人妖殊途，痴迷女色不知悔改，才是愚蠢至极。

书生还没来得及回头，只感觉到混元红尘轻轻一动，再回头看时，混元红尘右手已经出指如风，封住了白牡丹的穴道，让白牡丹无法动弹。看到混元红尘如此动作，旁边所有人无不震惊，而且电光石火之间都来不及出声提醒，刘天佑、鬼留风以及白圈圈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毕竟混元红尘和白牡丹近在咫尺，如果混元红尘要突然出手，他们就算法力通天，也来不及施救。

刘天佑鬼留风等人着急，但混元亓天和哥舒贲雷等人却缓了口气，之前还是怒不堪言，现在却全部倒转过来。

“牡丹小心。”在别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刘天佑突然腾空而起，隔空一掌朝着混元红尘的天灵盖拍了过去。可人还没到混元红尘身前，突然发现书生朝他摇了摇头，所以看到书生神色，刘天佑立即收掌，轻轻地落在了白牡丹身边，关切地蹲了下去。

“佑儿。”

“少爷。”刘天佑身形刚起，后面又是一片担忧之声，只不过看刘天佑没什么事，也都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红尘姑娘，你要做什么？”白牡丹看着混元红尘轻声问道，毕竟是她伤了混元红尘，如果混元红尘是想报仇，那她必定不会还手。混元红尘看了书生和刘天佑一眼，在这两个那么深爱白牡丹的人面前，她怎么会伤白牡丹呢，况且以她现在的功力，在她想出手伤白牡丹之前，就已经被刘天佑一掌拍死了。

“除了我的伤势已经无法痊愈之外，我也再无留恋人间之心，能死在书大哥的怀里，我这一生已经足够。我说过，你的对手永远都不是我，而我这颗内丹随我而去也是浪费，它毕竟修行了无数个日子，我现在把它留给你，当你再遇到他时，希望能够助你一臂之力。”混元红尘笑着说道。

“不可以，红尘姑娘，内丹是我们修炼中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要。”听到混元红尘的话，白牡丹急忙说道。

“傻瓜，我人都活不成了，留着内丹做什么？”白牡丹笑着说道，脸上反而一片欣慰。

“可是我还伤了你，所以你的内丹我更不能要。”白牡丹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并不打算伤混元红尘，但无心之失却成为众矢之的。

“你不用自责，如果不是我已经生无可恋，你也伤不了我，再说了，我也没有怪你。”混元红尘笑着说道。随后也不待白牡丹答话，混元红尘右手已经逼出内丹，随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内丹打入白牡丹体内。

看到这一幕的二郎神脸色一变，不过因为在大庭广众之前，他也束手无策。另一边的鬼留风神色无动于衷，混元亓天和哥舒贲雷脸上神色也是来回巨变，而哥舒琉璃看着这一切，也显得甚是坦然，似乎她早已知道混元红尘的安排。

“红尘姑娘，不可以。”白牡丹虽然不想接受混元红尘的内丹，可她也被混元红尘封了穴道，根本无法阻止，所以只有苦苦哀求，可这是混元红尘临终前的最后安排，她再伤心也无济于事。混元红尘将内丹完全打入白牡丹体内，身子随即也软了下去，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力气。

“书大哥，再见了！”混元红尘还是撑着身子，抬头看着书生，有气无力地笑着说道。

“红尘，我会一直记着你的。”书生把混元红尘轻轻揽入怀中，温柔地说道。

“这套凤冠霞帔很漂亮，我就不还给阿瑶了，你帮我跟她道个歉，我要穿着这套世间最美丽的衣服离开。”混元红尘说道，话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力气。

混元红尘说完最后一句，整个人就慢慢消失在书生怀里，除了大能之人能看到混元红尘死后，还剩一股气息直冲天际之外，其他人都以为混元红尘真的香消玉殒了，只不过虽然大能之人能看到混元红尘还留有一股气息，但那也是毫无作用，而真正为人的混元红尘，确实已经香消玉殒。

混元红尘消失良久，众人方才慢慢地从沉默中醒来，毕竟混元红尘和书生的一段故事还是让人沉默，即便不会沉迷人间恩怨情仇的二郎神和月老，也没有表现得异于众人，毕竟这一出故事中，并非只有妖鬼，因为还有凡人，所以他们不便在凡人能认出他们身份的时候而行动。

混元红尘离去后，书生和白牡丹还是依然呆在原地，似乎混元红尘并没有离开。哥舒琉璃从沉默中醒来之后，抬头幽怨地看着刘天佑，在她此时的眼中，对刘天佑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恨。刘天佑看到哥舒琉璃的眼神，赶忙别过头去，他实在不敢直视哥舒琉璃，毕竟哥舒琉璃对他也算是情深意重，可他不仅没帮过哥舒琉璃半点，而且在哥舒琉璃和白牡丹敌对的时候，他还完全站在了白牡丹一边，甚至不惜要杀哥舒琉璃。

哥舒琉璃见刘天佑不敢直视自己，于是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就飞身离开了杭州城，随着混元红尘的那一丝气息而去。

哥舒琉璃走后，一边沉思的书生和白牡丹才微微起身，往上官瑶走去。

“表哥。”书生走到上官瑶身边时，上官瑶轻轻地叫了一声，眼睛还是一片潮红，毕竟之前百安堂前的那幅情景，即便混元红尘和正在与她拜堂成亲的表哥你侬我侬，她也禁不住感动得流下眼泪。等一个人千年、轮回十世，最后心甘情愿地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终究都没能跟他结成一段姻缘，那是何等的爱情、何等的执着才能够做到的事。

“我没事，不用担心。”书生爱怜地拉起上官瑶的手，看着上官瑶，眼里满是温柔，毕竟这个世间爱她的女人，一个混元红尘已死，一个白牡丹和他已情难再续，他终究辜负了两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而如今面对上官瑶，书生自然不会再忍心伤害。

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离去，众人从沉思中醒来，混元亓天和哥舒贲雷也准备要发动大战，虽然他们知道实力不如鬼留风和二郎神，但如果倾尽妖山鬼冢一战，鬼留风一方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混元亓天，混元红尘一心求死，并非真正被白姑娘所杀，就算她如今还在人间，你们若对书大夫不利，她也会和你们反目成仇。混元姑娘虽然此时不在了，但她也不会希望妖界和人间开战，更不允许你们伤及书大夫及其家人一根汗毛，你们如果要动手，还请三思而后行。”看到混元亓天和哥舒贲雷蠢蠢欲动，鬼留风看着混元亓天说道。虽然他有一夫当关的本领，可二郎神是不是站在他这边他也不确定，更何况妖山鬼冢人数众多，真要打起来他定占不了上风，是以严阵以待之时，先用言语来镇住混元亓天和哥舒贲雷。

鬼留风说的不可谓不是事实，以混元红尘对书生的情谊，就算让她跟整个天下为敌她都毫不犹豫，更不要说区区一个妖界，而且白牡丹最后那一剑，虽然凡夫俗子看不出来，但无论是妖界的他们还是地府的鬼留风，以及天上的二郎神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剑之下白牡丹虽全力以为，但混元红尘若是想要躲开也并非难事，而混元红尘偏偏没有选择躲避，径直往白牡丹的长剑撞了上去，相反，自己手中的长剑反而往外偏离半分，那就是为什么白牡丹的长剑刺进了她的心口，而她的长剑却和白牡丹擦肩而过。

对混元亓天来说，他其实并不畏惧是否和人间开战，只是他很清楚，在混元红尘的世界里，三界都不如一个书生，而她又一心求死，以这种方式告别心爱之人，那他向人间宣战的意义又何在？况且如今面对二郎神和鬼留风，他们就算能够大闹人间，但也绝对捞不到任何好处，可要他这么空手而回，实在也难泄心头之气。

“本王不与人间为难，但白牡丹残杀同类，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必须死，杀人偿命地义天经，阁下并非妖界中人，请勿多管闲事。”混元亓天看着鬼留风说道，脸上尽是不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