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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内白幡飘飞,织成密网,拢住人们的哀思和低泣。
媱嫦站在街旁的石柱后,轻咬着下唇,脸色发白。
“阿媱,走,我带你去迦隐寺,那儿的桃花开了。绫姐姐被四殿下缠着不便带你一起,你随我去,我知晓个绝好的地方,那处景色最美。”
“阿媱,你要当心了,我要使绝活儿了!这一招你好好接着!哎?这都被你接下了?算了算了,我认输,今日请你吃糖葫芦可好?”
“阿媱……此行凶险万分,我知你心意已决,我会替你说服父亲,到了元州,立即要写信回来。”
“疆场不比校场,万莫逞强,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懂吗?”
“阿媱!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你……珍重。”
昔年种种话语尚在耳畔回荡,媱嫦皱起眉头,心口抽痛不已。
她深吸口气,指甲陷入掌心,丝丝疼痛让她勉强冷静。
她绕过石柱,走入宁府。
府内哭声不止,前来吊唁的人不多,只有宁家的几位至交好友。
宁浮在灵堂里,一个时辰不见,媱嫦发现他的背已有些佝偻了。
她沉默着去给宁昌上了香,跪在蒲垫上,她久久未起。
她始终以为啊,该是宁昌为她操办身后事的。
却不想方才回京,尚未得见便已生死相隔。
宁浮把她扶起来,未言其他,他带着她去了退室。
“如何了?”
宁浮看着媱嫦问。
他的嗓音分外沙哑,是遮掩不住的疲惫倦意。
媱嫦微微抿唇,片刻后才道:“已经查明了宁昌哥哥的死因——他是被淬了曼陀罗花汁的吹针射中,失了神智后被拖入井中溺亡。”
“我方才找到了栽种曼陀罗花的地方,就在景曜坊里,那处宅子以前是弘文馆校书郎元芜的住处,半年前他家搬离,便一直空下来了。”
宁浮微微颔首,片刻后追问:“那凶手呢?可有线索了?”
媱嫦轻叹口气,不答反问:“我来是想问问叔父,为何元芜的注色经历上写明,他曾是您的门客?”
“元芜……”宁浮皱起眉毛,大手挥了两下道,“你容我想想。”
宁浮这般地位,门下客卿不胜枚举。
一个元芜,他当真需要好好想想。
媱嫦点了点头,把程聿的那封信拿出来奉上:“叔父,这是程司丞让我转交给您的。”
宁浮皱起眉毛,接过信函打开。
纸上的字不多,他两眼扫完,直接把信递给媱嫦,让她自己去看。
媱嫦接过信,上边只有短短四行:
“仓明碧波荡,
怀安圆弓张。
月明食霜天,
塞北无庙堂。”
媱嫦反复念了数次,蹙眉看向宁浮:“他向来如此说话?”
这般绕,烦也要把人烦死了。
宁浮疲惫的挥了挥手,问她:“阿媱,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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