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枭雄迟暮，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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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彻眼神灼灼地盯着萧笺舒。</p>

却未料想，萧笺舒蓦地深吸一口气，一甩袍袖，直直地跪倒在地，朝着萧元彻叩首，一字一顿道：“孩儿，有罪！其罪大矣！父亲无论治孩儿什么罪，都是孩儿应得的，萧笺舒听凭父亲发落。”</p>

他说得不疾不徐，神情亦不卑不亢。</p>

说完之后,他又朝萧元彻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头，直直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p>

“你！......”萧元彻有些被萧笺舒的行为和言语激怒了，忽地向前探身，眼中灼灼神色更盛，沉声道：“萧笺舒！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治你的罪不成？”</p>

“孩儿只是想替父亲分忧，做错了事情，亦无悔也！若父亲因为我擅自审问苏凌，或者认为是我把苏凌逼迫得醉得不省人事，孩儿甘愿领罪！”</p>

萧笺舒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一字一句说的却是毫无惧色。</p>

“呵呵！”萧元彻气极反笑，“好！那我便成全你！军法长史何在？”</p>

一旁的文臣之中，一袭青衣的郭白衣缓缓走出来，朝着萧元彻拱手道：“主公，臣在！”</p>

“既然萧笺舒愿意领罪，你身为军法长史，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忤逆我之命令，擅自行事，该当何罪！”萧元彻眯缝着眼睛,一脸的寒意道。</p>

“这......”郭白攸稍一迟疑，无奈拱手道：“两军阵前，忤逆主公之令，擅自行事........其罪...</p>

...其罪......”</p>

郭白攸说到此处，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一旁跪着的萧笺舒，又抬头看了看萧元彻，似乎有些犹豫。</p>

“其罪如何！讲！”萧元彻沉声道。</p>

郭白攸没有办法，只得低声道：“其罪当斩！.......主公！主公三思啊......”</p>

郭白攸说完，惶恐地跪在地上喊道。</p>

萧元彻也不管他，冷眼瞥了一眼萧笺舒道：“萧笺舒，你可听清楚了？军法如山，不容私情！来呀，将萧笺舒叉出去，斩了！”</p>

一旁的侍卫闻言，也不由得慌了神，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是上前好，还是不上前好。</p>

萧元彻更是震怒，蓦地一拍桌子怒道：“怎么，你们要抗命么？”</p>

侍卫们没有办法，只得向萧笺舒走去。</p>

“末将，请主公三思！”</p>

便在这时，武将中一员魁梧的汉子迈步而出，单膝跪地高声道。</p>

却是许惊虎。</p>

萧元彻并不意外，瞥了他一眼道：“哦？你要求情？”</p>

“主公......末将觉得二公子也是由于死牢失火此事甚大，所以一时情急，况苏凌的确有嫌疑.......还请主公宽恕则个......”许惊虎朗声道。</p>

“呵呵......一个有罪的人，你们都能找出理由要我宽恕，那苏凌不过是稍有嫌疑，而且并无真凭实据指向他，你们就在心里认定了这事是他做下的，真是荒唐以极！许惊虎，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p>

么......死牢失火，你也难逃干系，还是想想你自己该领什么罪吧！”</p>

萧元彻深吸一口气，拂袖嗔道：“不许！退下！”</p>

许惊虎一怔，不再出言，却仍跪在萧笺舒旁边，没有半点退下的意思。</p>

萧元彻连看都未看他一眼。</p>

“你想跪......便跪着罢！”萧元彻冷声道。</p>

“末将，亦请主公三思！......”</p>

萧元彻话音方落，武将之中又有人迈步朗声而出。</p>

正是龙骧将军夏元让。</p>

夏元让跟萧元彻是族亲，不论功夫，他的位阶乃是武将之首。所以他的话是最有份量的。</p>

“元让......你也......要替这逆子求情不成？”萧元彻一脸惊怒道。</p>

夏元让拱手道：“主公，萧笺舒身犯死罪，我自然不是为他求情的......只是，阵前杀将，与我军不利，况二公子更在之前率领灞城军及时赶来，我军方能转危为安，杀退沈济舟的军马。此功劳还未有赏，却因这件事获罪......末将觉得......不公......更觉得主公若如此做，怕是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啊！主公三思！”</p>

夏元让这话说得不疾不徐，却是柔中带刚，软中带硬，不动声色间，将了萧元彻一军。</p>

萧元彻闻言，脸色更加阴郁，盯着夏元让半晌不语。</p>

终于他缓缓开口道：“夏元让，我且问你，解旧漳之围的，除了这萧笺舒，那苏凌就不是</p>

了么？若没有苏凌，审正南如何能被我军所执？你为何独见萧笺舒之功，而无视苏凌之功耶？我处置萧笺舒便是寒了将士的心，可是我们如此对待一个毫无真凭实据便要问罪的苏凌，将士们又要作何感想？如此作为，可服众乎？”</p>

“这......”夏元让一时语塞，讲不出话来，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萧笺舒就这样混丢了脑袋。</p>

索性他也陪着，在萧笺舒一旁直直地跪了下去，沉声道：“末将......再请主公三思！”</p>

萧笺舒跪在中间，许惊虎跪在他左侧，夏元让跪在他右侧。</p>

三人都未说话，皆低着头，无声无息地跪着。</p>

萧元彻也一语不发，冷冷的审视着跪在他面前的三个人。</p>

莫名的，竟有一种无声无息的对抗意味，在四人间无形的生成。</p>

半晌，萧元彻冷笑道：“今日你们三人是要跟我对抗到底了不成？不要忘了，我才是你们的主公！我说过了，不许！就是不许！”</p>

说着萧元彻拍案而起，朝着那群侍卫怒道：“还愣着作甚，把萧笺舒给我叉出去，杀了！杀了！”</p>

侍卫没有办法，只得向前挪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