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为百姓计，何惜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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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大哥......！”苏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夺眶而出。</p>

郭白衣轻轻的拍着苏凌的肩膀，眼中也满是悲伤和无奈，半晌他才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小子......哭什么，你白衣大哥不还没有死么？......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是要咒我早点死不成么......别哭了，留着些泪，等哪一天你白衣大哥真的死了，你再哭不迟......”</p>

苏凌这才抬头，甩了甩泪，十分坚定道：“白衣大哥......相信我，苏凌一定会竭尽全力，想到办法......我定然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会没事的！......”</p>

“好.....好，我信你......能不死，谁不愿意活着呢......苏凌啊，你起来，咱们好好说话！”郭白衣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声音也愈见有了些力量。</p>

苏凌这才站了起来，挨着郭白衣坐了下来。</p>

“唉——”郭白衣长叹一声，这才又幽幽道：“苏凌啊......我不管你如何想主公......也不管以后若是没有我......你与主公之间将到何种地步，但是......苏凌，你要相信，主公不会害你，因为他对你的信任和爱护，是出自一种本能......真的是一种本能......所以苏凌，无论以后你作何选择，你都要记住，主公绝对不会希望你不好......”</p>

苏凌闻言，心中虽然还是有些听不进去，但为了安慰郭白衣，只得重重点了点头道：“白衣大放心......再怎样，苏凌不还是在丞相的麾下做事么？苏凌如何也不会忤逆丞相的......”</p>

“好吧......言尽于此，但愿你心口一致......我也知道，阴阳教还有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你心中或多或少对主公都有所不满......但是苏凌，你看到的，和你自己的感受，只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的，主公是上位者，是整个大晋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人，这样的人，虽然一定程度上指挥千军，号令天下......但也会比常人多上许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所以，若说这世间最孤独的人，就是主公了......他孤独到，甚至要防着自家的子嗣......”</p>

苏凌点了点头，他明白郭白衣这句话暗指的是什么。</p>

“所以，关于阴阳教其中的种种内情......请你暂时不要想，也不要问......但是你相信我，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主公为何这样做的一切......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我不能说，主公更不能讲......”郭白衣道。</p>

“好吧......”苏凌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道：“白衣大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凌还能说什么呢？苏凌就静待以后吧......不过，作为条件......白衣大哥，有关我与穆颜卿之间的事情......您能不能也不要再问了，也不要逼着苏凌表态......实话实说，对于她，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有一点，苏凌绝对不会答应她，做违背苏凌良心的任何事情......白衣大哥，你信苏凌么？”</p>

郭白衣闻言，无奈地点指苏凌道：“你小子......竟然在这里等着我呢......竟然还跟我谈条件......也罢！男男女女之间，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苏凌，但愿你，不负自己，也不要负了身边的良人......”</p>

苏凌如何不明白，郭白衣所言的身边良人，指的是谁。</p>

他重重地点了点投资，又十分真切道：“对了白衣大哥，我还有一事相托......”</p>

郭白衣脸上出现了一丝玩味之色道：“哦？......什么事，你说来听一听......”</p>

苏凌点了点头道：“芷月的事情......白衣大哥也知道，在丞相麾下，你我还有每一个人吗，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所以.....我......”</p>

“你不希望张芷月留下，你想让我帮你送张芷月离开，对么......苏凌？”郭白衣不等苏凌说完，看着苏凌一字一顿道。</p>

“是！......白衣大哥，你也知道......”</p>

郭白衣一摆手，打住苏凌的话道：“你不用说理由......我明白的......”</p>

郭白衣眼珠转动，思虑良久，方缓缓道：“这件事......很难啊......我要好好的谋划一下，好好的想一想......”</p>

他抬头看向苏凌道：“不过......苏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这件事虽然我还没有想出来如何做，但我可以现在就答应你，一定会送她离开，这样你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吧......”</p>

苏凌闻言，神情一震，拱手道：“谢白衣大哥......”</p>

“不用......苏凌啊，你这样的想法是对的......张芷月的确不宜留下，可是，你想好，她离开之后，要去何处了么？”</p>

苏凌点了点头道：“我想好了......只要芷月能出丞相的军营......就可以去我师尊轩辕鬼谷的离忧山轩辕阁......那里是最安全的，对了......我的父母也在那里，还有我阿爷张神农也在......”</p>

“离忧山嘛......却是一个超然物外的所在......既如此，此事不急于一时，芷月姑娘心心念念于你，现在要她走，她决计是不会走的......”郭白衣看了一眼苏凌道。</p>

苏凌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我说的也不是现在，实不相瞒，芷月跟沈济舟之间有仇，当年她的父母皆死于沈氏之手，所以......芷月一直留下，我想她是想亲自看着沈济舟覆亡的那一天的......”</p>

“哦？还有此事？......”郭白衣一脸惊讶道。</p>

苏凌这才将张芷月一家与沈济舟当年的旧事讲了一遍。</p>

郭白衣也是唏嘘不已道：“芷月姑娘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既如此，那就暂且留下，但是，苏凌你一定要小心，你与她之间的真正关系，除了我知道，还有你的那几个人知道之外，万万不可让其他人发觉，这一点你一定要谨慎......尤其是莫要被伯宁......”</p>

苏凌点头道：“这一点我明白......但是，用什么理由让她留下呢？在表面上，她只是我的师妹，而且是我不在师门之时，我师尊张神农收的弟子......我跟她之间，只是同门，她之前留下，也是因为我受伤的缘故......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足以让她留下了......若还用这个理由，怕是惹人怀疑啊......”</p>

郭白衣想了想，呵呵一笑道：“这个简单......那就以让她留下，时刻为我调治病症为由吧......只是委屈芷月姑娘一直要跟在我身边了，甚至我还要跟她一个军帐......虽然我的军帐分内外......只是苏凌你小子......”</p>

苏凌嘿嘿一笑道：“放心，放心！芷月跟着白衣大哥，我自然放心，再说，芷月妹子的医术也不低，说不定在她的调治下，白衣大哥的病会逐渐好转呢......”</p>

“嗯......既如此，那就这样办，我找个机会，跟主公说了此事，想来主公自然会答应，也不会起什么疑心的！等到我军彻底平定了渤海，到时咱们再着手，让张芷月离开的事宜！”</p>

“好！......”苏凌使劲地点了点头。</p>

两个人喝了会儿茶，郭白衣忽地又开口道：“对了，那个忘机......也就是谭白门......你不应该向主公求情，留他性命的......”</p>

苏凌闻言，颇有些意外道：“谭白门本身就有冤情，这一次没有他，我也不可能......”</p>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此人......不似你说的目的那么的单纯......但愿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吧......”</p>

苏凌没有接话，似乎自顾自的喝茶想心事，他似乎试了几次，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p>

郭白衣瞧在眼中，淡淡一笑道：“苏凌......你是不是在想，不应该将那么多的阴阳教的普通弟子全部都杀了，对不对......”</p>

苏凌被戳中心事，点了点头，正色道：“白衣大哥......苏凌一贯认为，首恶必处，余者该罚的罚，该放的放......不能全部都......更何况......这么多的阴阳教弟子，只是日子过不下去的苦难百姓，他们加入阴阳教的原因，除了受到了蒙肇的蛊惑之外，更多的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来这里混口饭吃而已啊！”</p>

郭白衣长叹一声道：“我如何不清楚呢......只是，这件事主公已经定夺了，断然没有更改之理......苏凌，这件事你也不能管......毕竟穆颜卿的事情，你已经触怒了主公，他已经容忍你了一次了，这个当口，你要是再开口求情......怕是引火烧身啊......这也是在主公面前，我拉住你的原因啊......”</p>

“可是......这近两千人......罪不至死，却要......”</p>

苏凌还未说完，郭白衣却似有深意的看着苏凌，幽幽一叹道：“苏凌......你以为真的就只有这两千余人么？实话告诉你，在攻打天门关之前，主公已经下令了，待拿下天门关，诸事毕后......主公将会下令全军......屠城！”</p>

“什么！......屠城！......”苏凌大惊失色，倒吸了一口冷气道。</p>

郭白衣也是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p>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两军交战，士兵也好，将领也罢，攻守都是职守所在......若是丞相因此下令杀了那些士卒和将领俘虏的话，还算勉强可以理解......可是为何要迁怒到整个天门关的百姓身上呢？白衣大哥，百姓何辜，何辜啊！......你就没有劝劝丞相吗？”苏凌失声道。</p>

“唉......你以为我没有相劝么？不但是我苦苦地劝过主公，便是连军中张蹈逸张将军也曾进言苦劝啊......可是主公非但没有收回成命，甚至因此雷霆大怒，原先计划好的，等攻下天门关，分兵攻击沈济舟城池州郡的一路兵马主帅便是张蹈逸，可是主公因此事迁怒于他，竟然撤了他的主帅职责，改派他人......”</p>

郭白衣顿了顿道：“还有......你以为我为何不随主公来这阴阳教，反而姗姗来迟呢......就是因为我苦劝主公不要屠城......这才惹得主公不满，将我留在了大军之中，明着是为了我的身体，实则也是为了敲打于我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