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王爷,您来贵府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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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月听的头皮发麻,唏嘘道:“怎么如此残忍?”
那女奴头埋的更低了,语气凄凉:“世道如此,生在奴籍,任人买卖,早就习惯了一来二去的换主子。”
楚九月神色内敛,心想着这奴隶的制度也不是不能改,只是改起来怕是要费些心思。
自前朝,大姜,凡是有过恶行的重臣,被抄家流放之人,家中的亲眷,儿女都将世世代代没入奴籍,自楚九月,也就是原主登基以来,拿抄家流放当儿戏,奴籍的人越来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永安城下另有一番天地,就像一个地下市场,很大,同街道上的市场最大的区别就是身处黑暗。
抬头低头不见阳光,只有一盏盏暖色的灯光,半明昧昧的照着地下甬路。
被人们称为,修罗城。
即为地狱。
而这修罗城出现最多的就是奴籍买卖的生意。
长的有几分姿色,便会像上官逸一样被带走,去青楼当小倌,当歌妓,没有琴棋书画,一技傍身,只能靠卖身讨生活。
而其他人,身强体壮,长的还算标志健康的,就像楚九月眼前的女奴,有机会被达官贵人府邸,出门买奴才的管家选中,带回府中伺候。
剩下的,便不知所踪了。
这些是作者笔下一笔带过的,楚九月却因为修罗城太过残忍暴戾,记得尤为清楚。
楚九月再次抬眸看向那女奴的眼神,充满怜惜:“不怨吗?我是说你们恨那高高在上的女帝吧?”
下一秒,那女奴便咬着牙,脸上的愤怒溢于言表,楚九月自然看了仔细。
垂着头,噤了声。
果然,世人都想将原主,挫骨扬灰,死无全尸。
“恨!怎么能不恨!”那女奴双眸骤然升起两团火,又渐渐湮灭:“可是,恨又能怎么样呢?她是只手遮天的女帝,一句话就能让整个东莞翻天覆地,又岂能是我们这些蝼蚁能够匹敌的。”
“花神医,您呢?您恨她什么呢?”
也对,眼前这女奴之所以口无遮拦,无非是这是天下人都在议论的。
议论的结果就是,没有人想让这昏庸无道的女帝活着。
若不是常川心狠手辣,手底的人又都训练有素,又对常川言听计从。
原主怕是早就被百姓们,一刀一刀剐了。
想到这,楚九月倒是有些感激常川,她穿过来,没有死,也是多亏了他。
楚九月想了想,“我同你一样。”
“花神医说笑了。”那女奴走到一旁提了盏灯,轻轻凑到莲花灯前,烛光刺啦一声燃起来,在夜色中跳动着,“您又怎么会是奴籍呢?”
奴籍从没有一个人能成为医者。
医者,在东莞国,是神圣的,就连达官贵人都要敬着。
又怎么会是奴籍呢?
“奴籍怎么了?”楚九月语调上扬,坚定道:“奴籍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摆脱,不是吗?”
那女奴重重点了点头,“嗯。”
那女奴眼睛一亮,“就像李管家那样,他本来也是不姓李的,可李管家就很厉害聪明,没有经过考核,就被老爷破例升到管家,在李府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我日日向母亲祈祷,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这次考核通过。”
李长书原来不姓李吗?
楚九月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李管家原来姓什么呢?什么时候考核?”
那女奴沉思片刻,蹙了蹙眉。
楚九月见状,心想肯定是不能说,“算了,在下只是好奇罢了。”
“不是的,能说。”那女奴见眼前那水蓝色长衫的小公子,抬脚便要走,心觉千万不能惹这小公子生气,“老爷曾经吩咐过,凡是能住进东厢房之人,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何况这次花神医还是被安排在梅苑。”
“只是,李管家的真实姓氏,除了老爷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女奴带着歉意:“奴只听说,李管家是从凉州城的人。”
“凉州?”楚九月低声自问。
凉州,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那不是帝辞父母双双身陨的地方吗?
凉州,凉州。
真是个事情颇多的地界。
当年,凉州被其他三国围攻,摇摇欲坠,若不是帝临风英勇奋战,根本就不会有如今的东莞国。
“啊!”
“二小姐!”
“二小姐!我们错了!再也不会了!呜呜呜……啊!奴才知错了!”
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打断了楚九月的思路,顺着声源,抬眸望过去。
“他”走到东厢房,用了一刻钟,这条路弯弯绕绕,也不短,此刻的哀嚎声,却听的真真切切。
这是用了什么刑罚,才让那些奴才们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响彻云霄。
原本星辰密布的天上,似乎也被黑云遮挡,躲到暗处默默窥着人间。
楚九月听的一阵心惊,温润纯净的男声再次响起:“天色已深,有劳姑娘带路了,在下先去休息了。”
那女奴倒是淡定,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笑眯眯的递过手中的莲花灯道:“那花神医早些休息,明日我会在此等候。”
楚九月接过灯盏,点了点头,朝拱门内走去。
“他”凭着刚才那女奴的话,往前走,见到一个拱门在往右转,往前走五十米。
停下。
入目,是一清雅幽深的小院,是一个二层楼的木屋,上下两层,外面挡着竹叶窗柏。
收拾的人,很细心知道夜色已深,在一二楼的房间内都留了灯盏。
刚好映在外面的三两棵梅花树,朵朵红梅,在灯光下,如火如荼,冷艳又高贵。
楚九月一路走到梅苑,耳边刺耳的哀嚎声本让“他”有些幸灾乐祸,可越听越心烦。
见到眼前如画卷般的美景,楚九月心情大好。
神经紧张了一天的楚九月,一股脑瘫到床上,便睡了过去。
管他外界的什么纷纷扰扰,都不能打扰“他”的美梦。
另一边,李茹并不打算放过那群奴才,手里沾满血渍的鞭子朝地上甩了甩:“敢拿本小姐的话当耳旁风,你们怕是活腻了!”
通往膳房的甬道上铺着的白色鹅卵石,已然被血染红,顺着缝隙蔓延到身着灰衫肥肿的男子身前。
那男子面色狰狞,时不时瞥向一旁的李茹,见李茹怒火难息,便一把夺过旁边奴才手中的棍子,扬起手来,凶狠的朝下打去,边打边骂:“都怪你们,惹得茹儿不悦!该死!”
那被打的奴才血肉模糊的身体,本能的一阵抽搐,嘴巴想着,血往外涌,发不出一丝声音,嗓子已然喊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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