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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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专辑制作完了？”</p>

没直接回答，许鑫直接反问了一句。</p>

“没喔，下个月开始拍MV啦。所以会很忙这样子……才问你要不要来这边玩一下？”</p>

许鑫信么?</p>

他真不信。</p>

于是索性直接来了句：</p>

“咱哥俩这关系，有事你就直说，到底怎么了？”</p>

“……没有啊，就是问问你俩有没有旅行的打算。”</p>

“和派蒂吵架了？”</p>

“……”</p>

电话那头的再次沉默，让许鑫心里有了底。</p>

于是说道：</p>

“吵的挺厉害？”</p>

“就……还好吧。拌嘴而已啦。”</p>

“那不还是吵架了么？”</p>

“呃……”</p>

靠在走廊的暖气片上，许鑫来了一句：</p>

“吵架拌嘴没事，心里别有疙瘩就行。冷静一会儿，然后买个她最喜欢吃或者喜欢喝的东西过去，咱老爷们姿态低一些，总没什么毛病。对吧？”</p>

“……拜托，你是我朋友喔？”</p>

听到这话，许鑫忍不住笑出了声：</p>

“哈~那能咋办？劝你直接和她分手？这事儿我可做不出来。反正在我这，我肯定劝你低个头。当哥们的总不能直接和你说：诶，分了吧，下一个更好。那我成什么人了？”</p>

“唉……”</p>

电话那头的周杰仑一声长叹。</p>

意味莫名。</p>

但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聊。</p>

而是又追问了一句：</p>

“诶，真的不来么？你不是一直想看槟榔西施吗？这个季节辣妹好多喔~”</p>

“……”</p>

许鑫心说得亏杨蜜现在没在这。</p>

不然就冲你这一句话，她就能把我的头咬掉。</p>

可他听得出来，俩人这次的事情似乎挺重的。</p>

但眼下他明显不想说，许鑫也没办法。</p>

当哥们也好朋友也罢，有时候需要掺和的不是俩人的感情，而是起到一种粘合剂的作用。</p>

真正能从感情困境中走出来的，只有两个人本身。</p>

于是翻了个白眼，语气轻松：</p>

“你别胡说啊，什么槟榔西施、阿里山辣妹这些我不太懂。”</p>

“不懂你还了解的这么多？”</p>

“……你有事没事，有话说，有屁放，我这边开着会呢！”</p>

“靠，就是想让你来旅游啊。”</p>

“去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忙什么。哪里有那时间忙里偷闲的去旅游？”</p>

“……啧。”</p>

“行，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这边真开会呢。”</p>

“好喔，那挂了吧。”</p>

“嗯，去低个头道个歉，听到没？”</p>

“……你真的是我朋友吗？”</p>

“就因为是你朋友，才让你去低个头道个歉。不是你朋友，我早劝你分手了。”</p>

“……挂了，再联络。”</p>

“嗯。”</p>

电话挂断，许鑫心里还真动了点去弯弯省旅游的念头。</p>

可惜……</p>

时间对不上。</p>

有机会吧……有机会高低得带着他一起去看看槟榔西施去。</p>

他可对这些小姐姐们太好奇了。</p>

一边想，他一边走进了依然烟熏火燎的会议室中。</p>

……</p>

周杰仑那一天的电话之后，大概隔了三天，许鑫又回了一个，问了下咋样……</p>

可惜，对方在录歌，是大妮接的。</p>

大妮说一会儿让JAY哥给他回。</p>

但回过来的时候，许鑫正埋在女友怀里出不来呢，就没接。再给回过去的时候，周杰仑那边已经在说“没事了”。</p>

一听没事，许鑫就把这个事抛在了脑后。</p>

时间一转眼，六月到了尾声。</p>

七月份也莫名其妙的在人的指缝之间溜走。</p>

最炎热的八月悄然来临。</p>

大清早。</p>

“嘶！嘶嘶嘶！嘶！嘶！”</p>

“嘭！嘭嘭嘭！嘭！嘭！”</p>

呼吸声和击打声在院中响彻。</p>

许鑫睁眼，一脸不爽：</p>

“拜托，有点公德心行不行！一大早上起来你练哪门子拳！？”</p>

随着他的话语，很快，卧室门被推开。</p>

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头上还见了汗的女孩笑嘻嘻的走了进来：</p>

“你醒啦……”</p>

进来的时候，她还在用护腕擦汗，手上的防护绷带还没解开。</p>

许鑫一脸无语：</p>

“昨晚不还要死要活的么，说什么动弹不了了，明天肯定起来不来了。你哪来的精力大早上起来练拳？”</p>

“这叫一日不练拳风稀，懂吗。”</p>

大概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肌肤奶白之中透露着一股红晕的女孩直接摘掉了护腕，掀开了被子，笑嘻嘻的骑在了男友腰上：</p>

“现在起来吗？”</p>

快俩月的熟悉，让许鑫一下就知道女友想干嘛了。</p>

坏笑着两只手垫在脑后枕着，任凭她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p>

“不想起，怎么办？陪我再睡一会儿？”</p>

“不要，一会儿还得去练车呢，婷婷马上就过来接我了……要不，把你绑起来吧，你就这么乖乖等我回来？”</p>

摆动着腰肢，她眯着眼睛一脸惬意。</p>

许鑫也不吭声，就看着她在那口是心非的样子。</p>

然后就是响晴薄日，一晌贪欢。</p>

在史家胡同外的马路上等了接近一个钟头后，孙婷终于看到了“那个鬼”从门里走了出来。</p>

“我走啦，洗的衣服记得晾起来，别用烘干机呀，今天阳光好，多晒晒。”</p>

一边说，她一边拉开了桑塔纳副驾驶的车门。</p>

而光着膀子，腹肌轮廓清晰可见的许鑫站在门里，就跟送闺女出门上学的老父亲一般挥了挥手。</p>

一大早上运动了一番的许大少神清气爽。</p>

更别提，今天周六还不上班。</p>

在加上这会儿时间有点耽误了，他就随便拿了面包、牛奶当早餐，那着个连番茄酱都没抹的简易版鸡蛋三明治，走进了书房。</p>

先是习惯性的打开了优酷，然后找到了自己收藏夹里的《不醉》微电影，点开后，连内容都不看，直接就下滑，来到了留言板里面。</p>

往后翻了几页，从昨晚6点之后的留言开始看。</p>

优酷上线后，看样子势头很不错。</p>

虽然不懂互联网，但凭心而论，优酷的视频很少有那种卡住加载不动的现象，并且……界面什么的用起来真的比土豆舒服了不少。</p>

所以从六月份上线到现在的八月份，各种视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起来。</p>

而作为“股东力捧”的片子，《不醉》从开站之后就一直在推荐上。</p>

大推荐换小推荐，小推荐换分页推荐，分页推荐完了再来几个引流推荐。可以说一直都没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p>

而作为自己的作品，许鑫习惯性的就想看看大家的评价。</p>

一开始或许是因为网站人少的原因，头几天的评价都是清一水的“好评”。</p>

诸如什么“什么是微电影啊？”或者“拍的很好玩啊，哈哈。”再或者“这是什么电影片段”之类的。</p>

大家似乎都并没有去试图了解什么是“微电影”短片，只是当个普普通通的故事来看。</p>

许鑫也不回复。</p>

就看着大家的鼓励，还觉得挺开心的。</p>

可后来随着网站的人越来越多，然后莫名其妙的就不知道从哪来了一群人就开始喷。</p>

“拍的什么玩意？一个醉汉在KTV里的见闻都敢说是电影？”</p>

“那个跳舞的美女是谁啊？有人知道吗？”</p>

“看了，垃圾。”</p>

“别侮辱电影了行不？拍的什么垃圾东西。”</p>

然后……许鑫就不爽了。</p>

你多牛逼啊？你骂我？</p>

他没郭德刚那种“我赚的钱有一半都是挨骂的钱”那种觉悟。</p>

谁管你这个？</p>

我一不要你钱二没要你什么东西的。拍出来的东西就算有瑕疵，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p>

你指出缺点，咱们心平气和的聊呗。</p>

上来就骂街？</p>

你咋那么牛逼呢？</p>

于是，凡是骂他的人，他就开始和别人对线。</p>

别人骂《不醉》垃圾，他就回复“你是什么垃圾？什么品种的垃圾”之类的。</p>

要是带点诸如一种植物一种动物的评论，他也是开喷。</p>

反正不惯着。</p>

别人骂他，他回怼，自然就会有人再怼回来。</p>

这年头的网民素质大家是大哥不说二哥，谁也别觉得脏，先赢了在说。</p>

一来二去的，整个《不醉》评论区头一个月有点乌烟瘴气的。</p>

然后呢……许鑫来火了。</p>

人多，骂不过，我特么权限你总行吧？</p>

于是问老爸要了优酷那边负责这些东西的人的电话，在内部屏蔽了几个账号。</p>

专门敲了几行代码，这群人就算留言了，也没法显示。而作为权限狗的他就逮住别人往死里喷。</p>

结果架不住人家又申请了号过来。</p>

在加上新观众……许鑫一看管不过来了，索性就养成了习惯。</p>

清早起来第一局，先喷个人打个气。</p>

神清气爽。</p>

然后出门不管是上班还是忙别的，等晚上回来积攒了几页留言，再继续回怼。</p>

一来二去的，还别说……真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p>

喷的最狠的那群人一开始大家是单纯的互相问候家人。然后，有几个应该是中立看客……连续发了几条长评，就解析那几个房间的东西后，许鑫还特意让优酷的人把自己这个评论栏的字数从200变成了1000。</p>

全站唯一能发长评的作品就是他这里。</p>

然后他开始引用那几个中立影评，嘲讽那群人“连看都看不明白，你也配在这叫嚣？回家***去吧”。</p>

就这么不经意间捡起来了知识作为武器喷人后。</p>

那几个大哥也不知道是被怼恼了，还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p>

然后各种长评就开始往外发。</p>

中立粉说每一个房间的隐喻，我就和你聊演技多尬。别人纠正演技多尬，我就和你拿某个作品来对比……</p>

楼就开始歪了。</p>

也不知道咋回事，大家从原本的直接问候爹妈，悄悄变成了文斗。你说第一个房间里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贫穷，我就和你说真正的贫穷到底是金钱财富还是内心贫瘠。</p>

你和我说打工族出门在外遇到心酸委屈，困境之中应该勇往直前坚定信心。我就和你聊具体案例，用冰冷的现实来表达你拍这个微电影注定只是空中楼阁，天真幻想。</p>

反正吧。</p>

明明一开始大家只是“你拍的垃圾”、“我拍的垃圾？那你来拍啊”或者“你个垃圾导演”、“你个垃圾观众”这种的。</p>

但现在的《不醉》评论区就跟个大杂烩一样。</p>

什么社会现实、人生理念、哲学思想、古今中外的玩意……</p>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民天天就往这边扎堆。</p>

大家似乎从一开始的“给爷死”、“爷就不死，你给爷去死”变成了惺惺相惜的对手。</p>

还挺奇妙的。</p>

其中有几个最执着的哥们，干脆给许鑫开始玩起了日常问候。</p>

“早，垃圾导演。”</p>

“早，垃圾观众。”</p>

“刚喝完酒，妈的，心气不顺，过来骂骂你这垃圾导演。”</p>

“刚哄女朋友睡着，你们这群人没女朋友吧？找不到对象的垃圾。”</p>

就类似这种的，天天似乎都成习惯了。</p>

至于生气……许鑫早不生气了，但他还是喜欢翻《不醉》的评论区。</p>

因为……实话实说，网友确实挺有才的。</p>

这一个来月，他真涨了不少知识。</p>

无论是从一部电影的切入角度，还是说一些人文思考上面。</p>

而进行完了每天的“日常”问候，许鑫就点开了自己的那个剧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