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你就宠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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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鑫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答应了下来，紧接着又问了已经：</p>

“他们是看好《不能说的秘密》？”</p>

“嗯。”</p>

从这个孩子几乎没什么犹豫的点头上感受到了一种近乎于盲目的信任，而感觉到欣慰的张一谋应了一声：</p>

“如果签了，这部戏虽然不能算到合同条约里，但至少功劳也能落到西影厂手里。这是个摆在明面上，但没人会戳破的谎言。对你有利，对西影厂也有利。而作为回报，至少在拍什么东西上面，你有自主选择权的。”</p>

“行。”</p>

许鑫再次点点头。</p>

导演合约就是这样的，它不是规定什么合作年限，比如三年、五年这种。而是以作品来说。</p>

在该电影厂里完成多少多少片约，到时候自然而然就可以结束合同。</p>

而如果西影厂的人这几天来签，那么戛纳不获奖就算了，可获奖了之后，就等同于在厂里又添加一份荣誉。</p>

可以说是大大的好处。</p>

而对许鑫来讲，就是背靠一颗大树后，可以自己选择剧本，而不是等厂里派发……</p>

这点其实对于导演个人来讲，也挺重要的。</p>

毕竟创作上更自由一些。</p>

但许鑫没想在这方面上多聊什么。</p>

等笔记本开机后，就拿到了张一谋面前。</p>

这里面有施工现场图，也有规划的图纸，已经设计细节的现场图例……工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月下旬，最迟不过五月底就结束，到时候导演团队就可以过去了。</p>

给张导报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工作进度后，许鑫离开了小会议室，接着来到了张武的办公室。</p>

敲了敲门，走进去后，就看到了正站在窗前抽烟的张武。</p>

“张导。”</p>

“嗯，进来。来来来……”</p>

张武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不过笑容里也掺杂了些许不太自然的神色。</p>

招呼着许鑫过来后，说道：</p>

“给你看个东西，来。”</p>

绕道了自己办公桌后面，他从抽屉里拿来了一份文件，递给了许鑫。</p>

许鑫有些纳闷，接过来后，发现竟然是项目申报计划……</p>

“这……不是已经过审了吗？”</p>

四月初那几天，项目组重新制定的以卷轴为核心的项目计划就已经得到了审批通过。</p>

怎么这又拿出来了？</p>

“你看最后，当时这份文件发下来的时候，你没在。看看最后说什么。”</p>

“呃……”</p>

听到这话，许鑫把文件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p>

看到了上面的一行手写的字迹。</p>

字迹稳重、如同山岳。</p>

下意识的，他念出了声：</p>

“大家都认为这个调整充实，有着明显的进步。比原来的更精彩，创意很好，有的点子也很好，怎样通过表演，让广大群众理解甚至有反响。</p>

要把最好最精彩最打动人最震撼的，给予大家充分的展示。把好的创意要给予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更充分的表现，让观众引起共鸣。</p>

我们定了大原则，还是要奥组委发挥艺术家们的作用，去具体实施。</p>

方案出来后，还是应集合各专家的意见，集中集体的智慧，把几个仪式都组织好、设计好，不辜负人民的期待。”</p>

念完……</p>

他呆呆的看着“我们定了大原则”这句话……</p>

下意识的问道：</p>

“张导，这是……谁写的？”</p>

“你觉得呢？”</p>

张武捏着烟，若有深意。</p>

“拿到这个方案当天，按照老田的话来讲，就是从来没有一个领导，在听取仪式的方案时候，如此的，带着期待的在会议表决通过后，亲笔写下这么一段批语的句子。并且，小许，你得到了一句“这个年轻人就是火炬的设计者吧？不错，年少有为”的评价。”</p>

“……”</p>

下意识的，许鑫打了个哆嗦……</p>

哆哆嗦嗦的问道：</p>

“真……真的？！”</p>

“嗯，真的。老田亲口说的……不过我们都决定给你个惊喜，所以才在这时候告诉你的。哈哈哈~”</p>

“……嘿嘿嘿。”</p>

听到张武的话，许鑫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开始傻乐。</p>

确实是傻乐。</p>

除了傻乐外，其他的他也什么都不想说了。</p>

就是开心，发自肺腑的开心。</p>

接过了张武递来的玉溪，乐了半天才算平静下来的他带着满肚子……只能自己来想，却无法对任何人表达的那种心情，刚把烟点燃……</p>

忽然就听张武来了一句：</p>

“老尚给你打电话了？”</p>

“……啊？”</p>

这话题转换的有点太快，许鑫有些没反应过来。</p>

“什么？”</p>

谁知张武看到他的表情后，却无奈的摇摇头：</p>

“行了，当我面装什么傻。默默和我说过这事了……这事……老尚做的不厚道。”</p>

“……”</p>

这下，许鑫反应过来了。</p>

应该是《武林外传》的事情。</p>

不过……</p>

《武林外传》咋地了？</p>

而就在他还在想的时候，张武说道：</p>

“其实老尚这人的脾气就这样，有时候过的就会比较糊涂，你说他耿直可以，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知变通，有时候会拎不清自己的定位。他是导演，拍出来作品就行了，其他的都是发行方、片方的事情。非要事事都掺和一脚……偏偏自己还没那个脑子。一千六百万全版权，这傻子都知道是亏本的事情。</p>

但就因为人家在《炊事班》时期帮过他的忙，就想着去回报……他其实也没别的意思，觉得利润还可以，也给你赚到钱了，还能还对方个人情。所以才这么坚持的……你也别有疙瘩，让他和默默先聊，聊不通了，我给他打电话劝劝。这是你的钱，他只是导演，拍出来故事，职责就结束了，其他方面管的有点太宽了。”</p>

“呃……”</p>

这下，许鑫大概明白了。</p>

似乎……</p>

尚导和墨姐谈崩了？</p>

一个是坚持一千六百万卖全版权，一个不同意？</p>

原来如此。</p>

而张导这是……怕自己心里有疙瘩，又或者是其他愿意，在劝自己的？</p>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p>

“您说的事情我都不太了解。”</p>

“……嗯？”</p>

张武一愣。</p>

“不了解？……你不知道这事？”</p>

“尚导给我打过电话，但就说了要一千六百万卖掉的事情。”</p>

“……你怎么回答的？”</p>

“我让他和默姐谈啊。我在神木那边忙的起早贪黑，这种事情哪有心思管。墨姐的公司我只占股份，不问管理，版权也委托给她了，我就让她和尚导谈……看您的意思，没谈拢？”</p>

“……”</p>

张武先是无语，眼神里全是“你小子心咋那么大呢”的既视感。</p>

但转念一想……</p>

这孩子似乎还真的是把钱不当钱的性子，也就释然了。</p>

无奈的摇了摇头：</p>

“电话都打我这来了。默默直接跟我说，说老尚这事不厚道。一个导演手伸的太长了，有点把你和她不当回事……坚持要一千六百万把那部电视剧卖给央视……没和你说？”</p>

“没，我都不管这些，和我说干嘛。”</p>

许鑫耸耸肩：</p>

“您也别操心这些事了。尚导不是您老同学么，我也只是投资人，发行权也不在我这。我才懒得操心这些事……”</p>

“这话说的……”</p>

张武哭笑不得：</p>

“弄的跟不是你的钱一样。”</p>

“我就是喜欢祝无双这个角色，想给杨蜜弄进去。也喜欢这个故事……现在故事拍出来了，卖多少啥的就无所谓了……嗯，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讲，就是有钱任性。”</p>

“你这小子……”</p>

听到许鑫的话，张武无奈的摇摇头：</p>

“你能这么想，是给老尚留面子了……但他要是继续在这个圈子这么玩下去，以后谁还敢跟他合作？好歹我也算你俩的中间人，要是都知道了我把你给坑了，以后我的面子往哪放？”</p>

“所以才叫您不管的啊，我都无所谓的事情……”</p>

“你不管我才要管。不然不就真把你坑了？知道的人是觉得你心宽，不知道的以为我和老尚俩人合伙坑你呢，我这名声不就臭了？”</p>

张武依旧摇头，态度很坚决：</p>

“所以，默默和我说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在商言商，不用顾忌同学不同学。他总是喜欢拿部队那套行为准则在社会上做事，战友情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老是搞小团体、立山头吧？所以，他在给你打电话，你就咬死了这事你不管。他要是逼你，你让他跟我联系，我看他好不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明白吧？”</p>

“行是行……但应该不至于。让墨姐聊呗，反正我不操心这事。等这个月底施工完毕，刚张导也和我说了，说是击缶而歌的环节可能要拉到那边操练去。还有孟艳姐负责的那部分、陈导负责的那部分，都要拿到神木去试验。那边那么忙……这些事谁还有心思操心……”</p>

“嗯。”</p>

听着许鑫如此厚道的回应，张武也知道……</p>

这孩子给足了老同学面子。</p>

那就真不能再这么不知好歹了。</p>

“行，那就这么说……走吧，开会去。”</p>

“诶，好。”</p>

许鑫捻灭了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p>

……</p>

创意小组这几天人就已经有些散了。</p>

不是说大家都松劲了，而是伴随着创意方案的通过，大家开始了实质性的工作开展，各自忙去了。</p>

执行组那边在摸鱼摸了一年后，这段时间正忙的脚打后脑勺。</p>

“缶”的订制，“纸”的订制，卷轴的订制，各种道具，服装等等，全都是他们的活，彻彻底底忙了起来。</p>

而创意组这边的工作则从提供创意，变成了看到了执行组的创意实施后的修改、调整。</p>

所以今天的奥运大厦没什么人。</p>

都去忙了。</p>

全国各地的文工团子弟兵，都在为这一刻而待命。</p>

有的甚至已经开始练习了起来。</p>

不过这些环节许鑫是脱节的，并不清楚大家聊的东西具体内容，不过，今天的创意组聊到了一个他很感兴趣的东西……</p>

奥运转场环节的表演。</p>

专场环节是起到润滑剂作用，在一个大板块环节表演结束，演员撤场，道具重新布置的瞬间点，需要一些转场环节，来转移现场与电视机前收看人群的注意力。</p>

皮影戏环节就属于转场环节。</p>

但一个皮影戏肯定不够。</p>

还需要其他元素。</p>

接着就有了一个钢琴独奏的环节。</p>

大家在争论到底是请李芸迪还是请朗朗。</p>

毕竟，俩人同样是属于天朝的钢琴艺术家。</p>

李芸迪的优势在于他的演奏会开的足够多，并且献礼级别的演出非常多，很符合主流定义。</p>

而朗朗则在于国际级级别的演出更多，可在“献礼”这种资历面前，比李芸迪差了不少。</p>

至于钢琴水平……</p>

凭心而论，连张一谋也做不出评判。</p>

因为他也不是什么钢琴大师，能听、会听、略懂，但真正俩人谁技术厉害之类的，他也不好说。</p>

所以团队主要是在争论这些。</p>

到底选李芸迪还是选朗朗。</p>

而提起这个，许鑫可不困了。</p>

“我觉得选朗朗更好！”</p>

在众人各抒己见的时候，他举起了手。</p>

“原因呢？”</p>

张一谋好奇的问道。</p>

“个人原因是我喜欢朗朗，我觉得他更弹的更好听。”</p>

“……那客观上呢？”</p>

“客观上，朗朗在国际上更为出名。领导不是说了吗，我们要与国际接轨，朗朗出现，大家都认识。李芸迪……不见得所有人都认识。所以，我觉得选朗朗好。”</p>

其实是杰仑喜欢……</p>

他这原因没好意思说。</p>

但……</p>

没办法，谁让咱老许宠他呢。</p>

而听到这话，张一谋想了想，点点头：</p>

“确实，那……小韦，接洽一下朗朗吧，先看看对方什么意思。”</p>

“嗯，好。”</p>

韦兰芳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许鑫心里在想什么，可她在心里却嘀咕了一句：</p>

“您老人家就宠他吧……”</p>

－－－－－－题外话－－－－－－</p>

两万之后，果然一万四舒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