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大内总管（感谢“橙芒丶”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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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但手续就是手续……陈经理，我们不是什么草台班子，奥运会这么大，它能跑的了么？我理解你们想要先拿到预付款的心思，但你也应该明白，当初，我把所有话都和你们说在了前头。这件事，不是我们配合你们厂家，而是你们必须配合我们。</p>

奥运会的每一分钱，都是咱们纳税人的钱，都是国家的钱，必须要条理清晰、清楚、明白后，才能下款，明白么？当初你们既然接受了我们的条件，参与了竞标，那现在这刚中标就来要钱……而不是按照我们的程序走，是不是有点不厚道？”</p>

说到这，那位陈经理的脸色都有点挂不住了。</p>

其实许鑫多少理解他们的想法。</p>

奥运会的一些制造商们现在确实面临着欠款严重的情况。</p>

但不是说不给。</p>

而是时效性。</p>

比如，这周一汇报进度，厂家的进度表打过来，是上周的。那么这周汇报，下周拿钱。进度还是上上周的。</p>

以此这么类推。</p>

在加上一些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需要调整，比如说那帆船的槁橹上面的绘画要重新喷涂绘制调整、比如说演员的衣服需要调整等等。</p>

导演组说调整，那么这个预算就要重新申报……</p>

听起来其实却是挺麻烦的，可手续就是这样。没法有任何更改。</p>

随着奥运临近，越来越多的细节问题开始完善，而款项也就越来越难批。</p>

不是国家不给，而是面临的返工、工改问题过多。</p>

一来二去的，就导致下款迟滞。</p>

国家在等导演组同意，导演组在等修改合格，厂家在等钱生产下一批的东西……</p>

这是一个三角协商的过程，很麻烦。</p>

大厂都是如此，就更别提这种几万块钱的小活了。</p>

而看着陈经理那尴尬的眼神，许鑫却乐了，一摆手：</p>

“所以，你就放心。这样……李哥，临时特批额度这周还有么？”</p>

奥运会每一周都会有十万块的临时自主拨款额度，主要是用来应急一些等不到审批，火烧眉毛的材料购买。</p>

“没了，这周因为LED灯的事情，已经全都用完了。”</p>

“……那这样，今天是周五，下周一，陈经理，下周一，你来找李主任，让他给你先批五千块钱。好吧？你这六万多也不是一次性用完的，我们也不会跑。李哥您辛苦一下，先给批五千块，把手套生产出来。然后其他的按照程序给人家走就是了，陈经理，这样行吧？”</p>

一番张弛有道的话术之后，陈经理点了头，还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p>

“可以可以……太对不起了，许导，主要我也没办法，厂家要的急……”</p>

“放心，奥运会又不会跑。大家互相理解吧~”</p>

说着，他对李智通点点头：</p>

“李哥，那咱们就这么说？好吧？下周先给批五千，一会儿您把单子给我，我让张导签个字。”</p>

“行行行，没问题。”</p>

李智通点头答应了下来。</p>

而这会儿随着许鑫的出现，周围一些同样背着公文包的人也都往这边凑到了一起。</p>

许鑫刚要走，就看到了这群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p>

“……”</p>

他心里面叹息了一声，压抑着揉太阳穴的冲动，点点头：</p>

“各位又有什么事？”</p>

“许导，我们的服装……”</p>

“许导，我是音频线厂家的。”</p>

“许导，脚踏颜料的问题……”</p>

许鑫瞬间被无穷无尽的问题给淹没。</p>

不过，从开年到现在的他早已经被这些琐碎的问题，磨平了一切的棱角。</p>

已经习惯了。</p>

于是点点头：</p>

“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小点声，里面导演组还在开会呢……你先说你怎么回事……”</p>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安抚好了所有人，终于得到了清静的许鑫长叹了一口气。</p>

接过了韦兰芳递来的冰凉矿泉水，连话都没说，只是对她摆摆手后，直接回到了小会议室里。</p>

回来后，落座。</p>

沙小风正在幻灯片前说着现场灯光的事情。</p>

许鑫把矿泉水贴着自己的太阳穴在冰镇，就听到旁边的张一谋问道：</p>

“怎么了？”</p>

“没事，小事，都处理好了。”</p>

听到这话，张一谋点点头：</p>

“嗯。”</p>

……</p>

许鑫现在的定位，按照导演组里的戏称，就是大内总管。</p>

管里也管外。</p>

对外，他要协调一些有时候需要总导演拍板，但却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p>

就比如刚才这种因为几万块就要打断总导演思路，麻烦他亲自过来做出保证的事情。</p>

事情太小了，小到不能在小。</p>

可必须要有人来做。</p>

不然这些小事就会积压成山岳一般的大事。</p>

但问题是……搞过创作的人都知道，那种频繁被打断思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麻烦你的过程其实很烦的。</p>

去年十月份，在敲定了奥运会的总流程后，所有过程改为了彩排阶段后，张一谋就开始了这样一种工作状态。</p>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找他。</p>

不过那会儿事情其实还不算特别多，他最多的工作，是去各个地方，给一些正在练习彩排的人员加油、打气。甚至是拍照合影之类的。</p>

还不算特别忙。</p>

可今年开年之后，所有的事情进入到第二阶段后，嗡的一下山呼海啸的涌了过来。</p>

最开始工作的几天，他连思考都费劲。</p>

茫茫多的文件要签署。</p>

茫茫多的事情要他来定板。</p>

奥运会的严格审查到了什么程度？说句不好听的话，保洁人员发现抹布没了，要买一块，都要走正常程序……</p>

就是这么麻烦。</p>

因为这些都是国有资产。</p>

虽然这种小事不至于张导签字……但例子是摆在这的。</p>

弄的张一谋烦不胜烦。</p>

但好消息是小许回来了。</p>

于是，许鑫主动承接了这些活。</p>

和厂家沟通，和领导沟通……甚至各个道具的采购环节，他也都会以“奥运会开闭幕式导演组负责人之一”的身份来到现场。</p>

意思就很简单。</p>

你们不需要认识张导。</p>

你只需要认识我这张脸就够了。</p>

所有的事情，能不麻烦张导的，就不要麻烦张导。冲我来。</p>

我做不好决定的事情，再交给张导来。</p>

就像是一个过滤器一样。</p>

把茫茫多的琐事，挡在了会议室外面。</p>

累么？</p>

很累。</p>

很烦。</p>

很暴躁。</p>

甚至不理解。</p>

要说别的事情，几十万几百万的也就算了。可问题……说夸张点，连个居住环境不能洗澡，或者是冷热水坏了的事情都要让导演组解决……</p>

来这边参加奥运会的各民族的孩子们一周竟然没洗澡……这种事情不赶紧解决，还在等导演回复是干嘛的？</p>

张一谋一个电话过去，上午的事情，中午就解决了。</p>

就这么简单……都处理不好？</p>

他一开始简直是急的不行。</p>

可咬着牙挺过一个阶段后，就变得游刃有余了。</p>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么一个大内总管的存在，有事找总管，总管搞不定，再去找皇帝。</p>

大概就是这意思。</p>

所以，张一谋一下就解放了，每天只需要空出一个小时，接过许鑫递来的资料签字就行。</p>

一开始还看，还问。</p>

比如这份资料里的XXX是什么情况。</p>

这个XXX的进度到哪了，怎么回事之类的。</p>

可时间长了，发现小许这孩子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到了一个几乎接近完美后，他连问都不问了。</p>

甚至连看都不看。</p>

许鑫拿东西过来，一边和别人聊各个环节的事情，一边随手签了字。</p>

这就完事。</p>

许鑫用自己的办事能力和大局观，不仅仅赢得了张导的信任，也赢得了与奥运有关的工作人员、厂家、以及各个部门负责人的依赖。</p>

更别提志愿者团队和一些年轻的表演者们了。</p>

谁都知道……许导有关系。</p>

周杰仑的签名拿出来就跟玩似的。</p>

只要许导来“慰问”，只要你开口，周杰仑的签名大大的。</p>

在加上《不能说的秘密》导演的身份……</p>

不仅有分量。</p>

更重要的是……</p>

他帅啊~</p>

谁不喜欢呢？</p>

……</p>

下午3点多，又一次会议结束。</p>

许鑫站起了身来打算往外走。</p>

走出了外面后，又瞧见了新一茬的“客人们”正眼巴巴的看着他……</p>

见他出来后，就开始往这边涌。</p>

“……”</p>

许鑫嘴角一抽，但没说什么，而是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发现来得及后，点点头：</p>

“去我办公室说吧，一个一个来。”</p>

不久，张一谋走了出来，看到了被大家戏称为“奥运街道办事大厅”的地方竟然没什么人，疑惑的对旁边的韦兰芳问了一句：</p>

“人呢？”</p>

“都上小许办公室里了。”</p>

“……小许不是赶着要去太庙参加颁奖典礼么？”</p>

“估计看时间来得及吧。”</p>

“张武没帮他？”</p>

“别提了，张导散了会，等小许被人堵着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往外跑了。”</p>

“……”</p>

听到韦兰芳的话，张一谋想了想，说道：</p>

“那咱们赶紧走，省的一会儿又被人堵住了。”</p>

“……？”</p>

韦兰芳歪头一脸问号：</p>

“您不去救救小许？”</p>

“我救他做什么？年轻人，多历练历练是好事。”</p>

张一谋走的非常快，一边走，一边摸了摸肚子：</p>

“食堂现在有什么吃的来着？”</p>

“……”</p>

韦兰芳彻底无语了。</p>

但还是快速跟上了张一谋的步伐：</p>

“现在去吃，估计也就下碗面条了……张导，咱们走楼梯吧，电梯下去万一被堵到更难受。”</p>

“嗯，对，有道理，赶紧走。”</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