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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别人笑还是不笑，许鑫自己倒是先笑出了声。</p>
而就在这时，张娇忽然开口问道：</p>
“那……该怎么办啊？”</p>
许鑫一愣，扭头看了她一眼。</p>
眼底有些赞许的笑意。</p>
嗯，一会儿就让你给谦儿哥拜师。</p>
我这正愁话掉地上没人捡呢。</p>
于门大弟子！</p>
想着，他似乎有些纳闷的问道：</p>
“什么怎么办？”</p>
“就……许导您说的这种出戏、和角色人物分离这种。”</p>
“我也不知道。”</p>
许鑫又摇头：</p>
“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我是导演。我巴不得我剧组里都是这种体验派的疯子呢……他们在我的戏里只需要诠释好角色就够了。至于拍戏结束，合约也就结束了，他们的私生活我还去操心？脱离干净还是脱离不了……你也管不了啊，对不对。只能靠他们自己……”</p>
“呃……”</p>
面对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语，张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p>
但许鑫马上就来了一句：</p>
“但总归……用能武装自己心灵的东西，填满内心……总是没错的吧。比如知识，比如书籍，比如某个座右铭……谁知道呢，看你个人喽。网友不是说过么，什么……只有猪才最快乐，睡了吃吃了睡的，被宰之前它都很快乐。”</p>
“又比如说梦幻西游。”</p>
杨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p>
并且似乎听到了聊天，自顾自的来了句：</p>
“总不能抓个极品宝宝，就把资源全砸到宠物上，让宠物当个爹吧？宠物在牛，自己的装备气血根骨乱七八糟的都很垃圾，加点也不对，玩个狮驼被大唐一个横扫千军给弄死，那不也窝囊……”</p>
许鑫愣了下。</p>
但马上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p>
“你不是说不杀光一亿海龟绝不出村么？干嘛？打算充点卡了？”</p>
“不冲！不抓到1.275资质的海毛虫，我绝不出村！”</p>
“……你可真敢想。”</p>
“人没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p>
“对对对，你说的对……”</p>
俩人开始讨论起来了张娇和刘知诗都听不懂的游戏。</p>
也代表着这段谈话的结束。</p>
接着，许鑫把线稿交给了杨蜜：</p>
“李宁玉的形象，咋样？”</p>
杨蜜低头瞄了两眼：</p>
“好看！我喜欢！”</p>
“哈~”</p>
许鑫轻笑了一声，冲未婚妻使了个眼神，走出了屋子。</p>
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p>
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知诗若有所思……</p>
同样发呆的还有张娇。</p>
还是那句话。</p>
她听不懂。</p>
可却大受震撼。</p>
而震撼之余，心底那种渴望的火堆里，便又填进去了一根薪柴。</p>
……</p>
于慊的到来要说最开心的还真不是许鑫。</p>
而是杨蜜。</p>
尤其是听说下午要和于老师一起围读剧本的时候……她满脑子已经开始出现自己穿个大褂上台抱拳拱手给人《报菜名》的情景了。</p>
开心的不要不要的。</p>
中午一顿牛羊宴，一桌子人吃饭吃的不亦乐乎。</p>
不过没喝酒。</p>
虽然在电话里面，于慊还笑呵呵的“讨酒”喝。</p>
可实际上过来了之后，看着今天这顿饭的复杂组成，他也就没了喝酒的心思。</p>
一个是小兄弟的未婚妻。</p>
未婚妻的父母也在。</p>
然后都是年轻人……</p>
还有个著名钢琴家。</p>
女同志还特别多。</p>
那这顿饭就不适合喝酒了。</p>
不过，于慊到底是把这段乐亭皮影戏的《空城计》唱腔给拿捏住了。</p>
“先帝爷~下南阳~御（入）驾三请~~嗯嗯~”</p>
“联~东吴~灭曹魏~鼎足三~分~~~~~”</p>
一段《空城计》唱的是满堂彩。</p>
算是帮许鑫又补完了一段《风声》之中的专业“漏洞”。</p>
这段《空城计》是地下工作者内部的沟通暗号，在剧本里是通过长短音不同节奏的变化，传递出来摩斯电码来完成情报沟通工作。</p>
很重要。</p>
也是顾小梦和吴志国知道对方是自己“同志”，百分百无条件信任对方的关键节点。</p>
可不敢马虎。</p>
一顿饭吃完，许鑫就把剧本给了于慊。</p>
他算是看出来了，谦儿哥对这些事情的兴趣十足。</p>
但同样的，他也挺好奇自己这个“学长”台词功底到底如何。</p>
毕竟俩人的那顿饭，说起来关于台词、相声咬文嚼字方面的事情，人家是真行家。</p>
用来给杨蜜提醒一下也是一种荣幸和侧面参考。</p>
于是，围读会的角色直接调整了一下。</p>
金生火从孙婷变成了于慊，而孙婷则干起来了武田的活。</p>
许鑫彻底被空出来了。</p>
而在围读开始之前，他还没忘交代一句刘知诗：</p>
“平铺直叙，别带情绪，简单一点来。”</p>
接着，在剧本开始之后，看了几乎不到十五分钟剧本的于慊一开口……许鑫的兴趣立刻就被提上来了。</p>
就着饭桌，于慊看着剧本想了想，忽然拿起了筷子。</p>
往面前的餐盘上一扔。</p>
盘子与筷子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p>
这段戏之前有一段王田香单独找几个人问话的戏码，上午已经说过了，就没在重新开始。</p>
但实际上就是让这五个人互相攀咬，激发内部矛盾，瓦解他们这种团结一致的内部氛围。</p>
白小年咬了金生火一口。</p>
说他走私军火，收黑钱包养小妾，以及身边还有投靠对方阵营的亲戚。</p>
顾小梦则给吴志国泼脏水。</p>
李宁玉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p>
吴志国则讽刺的王田香……</p>
最后这些言论都被放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对方在下午的时候说了什么。</p>
于是，晚上吃饭时，内部的气氛开始产生了变化。</p>
而最先激化矛盾的，就是金生火和白小年。</p>
只见于慊把筷子丢下之后，看着剧本自顾自的来了一句：</p>
“嘿，这妖，就是妖。就特么不是人。修行千年也成不了人！”</p>
一股子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语气油然而生。</p>
杨蜜饰演的顾小梦则用一种好奇的语气问道：</p>
“金处长，骂谁呢？怎么啦？”</p>
话音落，于慊语气顿了一下。</p>
期间还有很浓重的鼻息声。</p>
似愤怒、似厌恶。</p>
“龟孙儿！兔儿爷！就他妈不干人事！”</p>
骂骂咧咧的说完，他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的动静：</p>
“哼，什么东西……”</p>
吴琪琪饰演的白小年这才开口：</p>
“吃饭呢，吵什么呀……”</p>
这里的动作剧情就是白小年把酒已经泼到了金生火的脸上。</p>
接着于慊开始骂街，两边吵吵着要动手。</p>
吴琪琪就是平铺直叙，但于慊却从一句“诶你大爷的”到“看我不揍你”的几句话……</p>
就靠台词，表现出了三种很有意思的情绪。</p>
从厌恶，到恼怒，到被人拦住有点色厉内荏的“看我不揍你”的话语……</p>
那味道一下就上来了。</p>
嚯？</p>
许鑫饶有兴致的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里情绪如同溢满的于慊……</p>
这味儿……</p>
太浓了啊。</p>
金生火在他心里，还真是这么个形象。</p>
谦儿哥这……</p>
可以啊。</p>
一下子，他发现了一个新的关注点。</p>
但也不吭声。</p>
继续听着大家在那读。</p>
实话实说。</p>
这个叫杨蜜的演员……和叫于慊的演员给了他很大一个惊喜。</p>
实实在在的那种惊喜。</p>
首先是于慊（谦儿哥）通过台词的那种情绪表达。</p>
很棒。</p>
说句不太恭敬的话。</p>
这嘴皮子可真溜。</p>
不需要表演，台词一出口，你就知道他里面蕴藏的情绪是什么。</p>
特别棒。</p>
但更大的惊喜是杨蜜。</p>
许鑫原本以为围读会少说得两三天。</p>
但……随着剧情的深入，大家的对话一点点的铺展开。</p>
顾小梦的台词，不管是什么情形之下，表达的都相当的成熟。</p>
不管是刁蛮任性，还是在最后被李宁玉炸出来了“真相”时，那种先是压抑住心绪的平静、冷静，到被李宁玉打了一巴掌之后……</p>
那种被一位当成亲姐姐一样的姐姐误会，而产生的委屈……</p>
以及最后逼李宁玉举报自己之后，被抓住后，重新变成了之前那种顾家大小姐，对着武田一阵唇枪舌剑动摇心智的冷嘲热讽……等等等等。</p>
从去年十月份在大连的书店门口无意中撞见了《风声》这部书，到决定开拍，到女主角是自己……再到现如今的剧本围读。</p>
杨蜜把身为顾小梦的演员台词情绪，全部完美无缺的表达了出来。</p>
曾经逐字逐句的琢磨。</p>
水滴石穿的深夜耕耘。</p>
在这一场围读会上，仿佛一团绽放的花朵一般，显露在了所有人面前。</p>
听的许鑫一脸惊讶。</p>
满心欣慰。</p>
合格么？</p>
太合格了。</p>
他想要的一切，她那都有。</p>
尤其是最后那一段独白。</p>
“我亲爱的人。”</p>
“我对你们如此无情……只因民族已到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p>
“我的肉体即将陨灭，灵魂，却将与你们同在。”</p>
“敌人不会了解。”</p>
“老鬼。”</p>
“老枪。”</p>
“不是“个”人。”</p>
“而是一种精神。”</p>
“一种信仰。”</p>
独白结束。</p>
剧本结束。</p>
围读会结束。</p>
放下了剧本，她松了一大口气。</p>
第一时间抬头，她和一双蕴藏着满意、赞叹，以及不知为何同样溢出疼惜的双眸对在了一起。</p>
满意她的台词。</p>
赞叹她超人意料的水准。</p>
以及疼惜……</p>
疼惜她所付出的辛苦。</p>
而杨蜜回报对方的，只是呲出一口小白牙的笑意。</p>
干净、纯粹。</p>
“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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