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苦难不值得歌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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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一愣……</p>

“别的不提，现在燕京的房价均价正在往一万八靠上走。但好的地段都炒到小三万了。甚至一些核心圈子都三万多四万了。一套房子就按照两万算吧，一百平就是两百万。两百万首付还六十万呢，这还不带装修的。别说他们了，你买的起不？”</p>

“……暂时还买不起。”</p>

“那可咋办？你得结婚呀。结婚没房子哪能行？”</p>

烧饼眼里，姐微微摇了摇头：</p>

“连你都买不起，他们不更难了？……你说我又不可能给他们买房，对不对？”</p>

“……？”</p>

烧饼一愣。</p>

就见姐姐自顾自的说道：</p>

“我和他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虽然说买个房子对我来讲不算什么……但这些钱也是我辛辛苦苦转来的，为什么要给别人呢？……诶，你说要是你自己当老板了，知道你员工想结婚却没房子，你会给他买么？”</p>

烧饼还不知道怎么回答。</p>

可杨蜜却扭头对孙婷问道：</p>

“婷婷，你的房子想怎么办？我给你买？”</p>

“别别别。”</p>

孙婷赶紧摇头：</p>

“姐，我可没这么想过。我是给您打工的，有多大能耐我就使多大能耐，房子我能买的起就买，买不起我就回老家买呗。”</p>

“干嘛？不信我会给你买房？”</p>

“这……”</p>

孙婷笑着说道：</p>

“我知道姐您赚钱赚的多……可就像您说的那样。咱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您赚几百万几千万也不会分给我一毛钱……您赚的再多，那也不是我的呀。”</p>

“啧，说的我跟白眼狼一样。”</p>

“不是说您白眼狼。您是老板，您赚了多少钱是您的事，我是跟着您我才有工资拿。不是说您靠着我才赚了这么多钱的……这是个本质上的区别。”</p>

“听懂了吗？”</p>

随着孙婷的回答，杨蜜扭头看向了烧饼。</p>

“……啊？”</p>

烧饼看起来更懵了。</p>

见状，杨蜜也不解释，只是说道：</p>

“行啦，跑过来一头汗……也别在这陪我了。去忙你的事情吧，今天我对你说的话呢……回去好好想想。你去吧~”</p>

“呃……不是……姐，我有点没听懂……”</p>

“所以才让你回去慢慢琢磨。好好想想~干嘛？真指望姐给你买房子呀？”</p>

她开了个玩笑，但马上就用一种略带深意的语气说道：</p>

“指望姐姐我，倒不如指望郭老师呢。你可是儿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爹的总得考虑考虑儿子的房子吧？”</p>

“……”</p>

在烧饼的沉默中，她摆摆手：</p>

“行啦，下去吧。一会儿我要走的时候，给你发信息，你们这记者多，你和那个叫孟鹤樘的师弟过来护着我一下。”</p>

“……诶，好。”</p>

虽然脑子里迷迷糊糊，但烧饼还是应了一声：</p>

“那我就先下去了。”</p>

“嗯，晚上的相声好好准备，可得努力呀。”</p>

“嗯！”</p>

烧饼应了一声，又和孙婷打了个招呼后才走了出去。</p>

而等房门关闭后，场下的观众爆发出了阵阵笑声。</p>

不过说的什么包袱杨蜜没听到。</p>

光顾着说话了。</p>

这时，孙婷问道：</p>

“姐……小饼不是那种心眼特别多的孩子，他听得懂么？”</p>

“心眼不多不代表他没有思考能力。”</p>

杨蜜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p>

“唉……我也怕他听不懂。但我又能真说什么？现在只是见苗头，话说到这就可以了。再说下去，那就没意思了。但至少他需要明白一点，那就是人在没赚钱的时候，是最大方的时候。一旦赚了钱就会变得特别小气。有时候一步错，那就真的是步步错，越走越远，逐渐的就没法回头了。”</p>

“……希望他能懂吧。”</p>

“不懂也没关系。”</p>

在孙婷那带着几分遗憾的话语中，杨蜜说道：</p>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喊我一声姐，我总不能真看着他走错了路吧？……甜枣不吃，那我就崩他！”</p>

“……”</p>

孙婷嘴角一抽……</p>

这时，杨蜜说道：</p>

“等三水哥那边的房子预售证办下来了，你去选一套去，给你当嫁妆用。没了房子的压力……把眼睛放亮点，追求自己的爱情，别留什么遗憾才好。”</p>

“……嗯！”</p>

孙婷重重的点了一下头。</p>

其实，刚才她有句话特别想当着烧饼的面说。</p>

但又怕这孩子多想。</p>

那就是……</p>

有时候，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并不是决定成败的根本原因。</p>

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跟对人。</p>

可惜这话没法说。</p>

希望小饼能想清楚吧。</p>

……</p>

“当初那个时代的特色就是如此。如果不加入这种和大环境的矛盾冲突，那么故事整个层次感就会弱化许多。在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需要的是共鸣。那种个人力量在集体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的无力感加到剧本里面，会让剧情层次更丰富，矛盾也更突出！”</p>

“我觉得也是如此。那个年代压抑的情感用情欲来表达，会更有张力！静秋在原著里的绰号就叫“三里弯”，前凸后翘的……她的身上一定要有一种情欲的表达。”</p>

“赞同。长林喜欢静秋、静秋的高中同学，那个外号叫“弟媳妇”的男孩也喜欢她。还有那个很猥琐的万昌盛、和静秋的小学、初中同学张一……在加上老三……一共五个人都喜欢她。她一定要具有一种女人天然的魅惑与媚感，让男人看着就想脱裤子的冲动才行！”</p>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适当的表达一下那种暧昧。比如炎热的夏天，没有风扇，静秋穿着单薄的衣裳拿着蒲扇在扇风……那种汗珠从鬓角流到了脖子、锁骨……甚至还可以安排一段她用水盆擦洗身子的戏……用毛巾擦拭腋窝……然后别人偷看……”</p>

“万昌盛还想摸过静秋的奶，这里我觉得可以延伸一下……”</p>

“老三和静秋在河边亲热的戏我觉得也是那种压抑年代里，描写情欲的点睛之笔！一定要有！”</p>

“对对对……”</p>

“……”</p>

从头到尾，许鑫都没参加什么讨论。</p>

只是任凭这几个姐姐在那……嗯，姑且可以算是开车吧。</p>

其实倒不是说她们的思想有多黄或者多“脏”之类的。而是结合当初那个压抑的年代，她们想通过“性”来赋予这个剧本更多的意义。</p>

往小了说，那是人性与理性的纠结挣扎。</p>

往大了说……她们更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隐喻出当初那个时代的“悲哀”。</p>

可偏偏，许鑫一言不发。</p>

从开始讨论起，就基本没怎么说话。</p>

而等这几个姐姐仿佛有思路了一般，把这个剧本定义成了一种充满时代隐喻一般，通过爱情故事来表达一种人性思考的主题定义完成后……</p>

尹丽川才扭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默默不吭声的许鑫：</p>

“许导，你觉得我们的思路怎么样？”</p>

“挺好的。”</p>

许鑫点点头：</p>

“很棒的思路，如果照几位老师的这个思路走，那么这部戏深度一定是足够的。艺术性也非常浓。”</p>

几个人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p>

可是……</p>

许鑫下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呆滞了下来。</p>

“只是我不喜欢。”</p>

“……”</p>

“……”</p>

“……”</p>

看着几个人那有些僵硬的表情，许鑫又看了一眼旁边皱眉不语的张一谋。</p>

见老头没啥发表意见的想法后，便自顾自的说道：</p>

“我知道几位老师很想赋予这个剧本一些时代色彩，想要它更具有深度……我能明白各位的想法。但……咱们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各位也不太了解我的风格。”</p>

他忽然笑了起来。</p>

笑着摇了摇头：</p>

“我拍电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拍我感兴趣，我喜欢的故事。而你们的剧本，我通过大家的描述，就知道这个故事如果能弄出来，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棒的剧本……但我的态度就是，我不喜欢。甚至有些抵触……”</p>

“……抵触？”</p>

顾小白有些诧异。</p>

“为什么会抵触呢？”</p>

“因为这不是我看这本小说的观感。”</p>

指着桌子上那本《山楂树之恋》，许鑫摇摇头：</p>

“我的观感相当纯粹，这就是一个爱情故事。第一，我不想去让静秋这个角色有过多的悲情色彩。那个年代……够苦了。但我相信，同样的在那个时代的人们，最不缺乏的就是苦中作乐的精神。他们记忆里的每一分美好，都是弥足珍贵的闪光点。所以，我想拍的，是大家心中那份美好记忆里的静秋，而不是赋予时代意义的静秋。所以……”</p>

他把自己面前的书，推到了桌子中间。</p>

“各位老师，抛开你们心里那些悲情的想法吧。我要的剧本，是一个描写爱情，干干净净的剧本。干净、纯粹、美好……甚至说句难听的，就是床戏，我也不想让观众带着羞耻心去观看，而是会嘴角不自觉上扬，感受到这份甜蜜。”</p>

重新坐回了沙发，他的目光平淡而认真。</p>

里面蕴藏的是一份不容置疑的命令：</p>

“我要的是一份干干净净的爱情。请各位照着我的思路……重新出发吧。”</p>

说着，他耸耸肩：</p>

“苦难从来都不值得被歌颂，它需要的是被铭记。但希望永远值得被追捧，不是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