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一路走来，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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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p>

金鸡奖的晚宴正式开始。</p>

之前就说过，颁奖典礼的晚宴，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交际会。</p>

给这些能入围的电影人提供一个平台，让大家不认识的能认识，认识的可以继续深化合作。</p>

而作为《风声》的“领头羊”，虽然这里面有一些人在华表奖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可在金鸡奖的晚宴重逢时，仍然免不得招呼和寒暄。</p>

不过还好。</p>

这一次的宴会人没那么多。</p>

不跟华表奖一样，分个猪肉就算了，整个晚宴现场都不知道谁是谁。</p>

呜呜泱泱的跟吃席现场一样。</p>

……</p>

“小许。”</p>

“诶，蒋老师，您好您好。”</p>

看着走过来的蒋文丽，许鑫赶紧迎了上去。</p>

蒋文丽是自己来的。</p>

顾常卫不在。</p>

其实他在也不可能出来……毕竟上半年的新闻还没被所有人忘却。</p>

俩人握了下手，许鑫笑道：</p>

“刚才我还找您呢，想去拜访。但没瞧见《立春》剧组……倒是让蒋老师亲自过来了，是我的不对。”</p>

听到这话，蒋文丽笑着摇摇头：</p>

“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p>

“哈哈，那倒也是。”</p>

作为同样是《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人选之一，也是杨蜜、梁冰凝面临的最大对手之一。</p>

蒋文丽在《立春》里的演出是有目共睹的。</p>

而许鑫的心其实也一直悬着。</p>

毕竟……《立春》这部电影，他在收到了金鸡提名后，也看了一遍。</p>

凭心而论，蒋文丽在里面的毁容式演出，是真的把王彩玲这个角色诠释的淋漓尽致。</p>

不过……话又说回来。</p>

他也不觉得杨蜜输了。</p>

这又不是谁年龄大谁就得奖。</p>

别管他的审美带不带主观色彩，《风声》的李宁玉和顾小梦那种碰撞出的火花，真不比任何同样收获提名的差。</p>

正琢磨着，他听到了蒋文丽的话语：</p>

“蜜蜜的身体怎么样了？”</p>

“还行，恢复的挺好。现在顿顿都是两碗饭，能吃着呢。”</p>

蒋文丽微微点头：</p>

“那就行，我听说她坐的是大月子，等这次回燕京了，我让人给你送根参去。女人坐月子身体脆弱，得好好补一补。”</p>

“嗯嗯！”</p>

许鑫赶忙应声：</p>

“谢谢蒋老师的关心。”</p>

“你看，又客气了不是？”</p>

蒋文丽的语气里满是亲切。</p>

任何人都别试图想看出来她在想什么。</p>

堪称滴水不漏。</p>

不过，下一句话，她就暴露了一些东西：</p>

“小许，我听说……你又要开一部片子？”</p>

许鑫神色不变，笑着点点头：</p>

“对。《山楂树之恋》。”</p>

“那书我看过。”</p>

“哦？”</p>

听到她的话，许鑫眼睛一亮：</p>

“蒋老师看过？……觉得怎么样？有什么共鸣吗？”</p>

“静秋，你觉得怎么样？”</p>

“……”</p>

许鑫嘴角一抽。</p>

而看着他那表情，蒋文丽笑着摆摆手：</p>

“逗你呢，我这岁数还能演的了静秋？静秋妈妈还差不多。”</p>

“也行啊，要是蒋老师肯加盟，那我肯定欢迎……”</p>

“……”</p>

这下轮到蒋文丽愣住了。</p>

显然，她没想到，许鑫竟然答应的这么快。</p>

但真要说起来，许鑫也是有自己的一些思考。</p>

论演技，蒋文丽的演技肯定是没问题的。在加上她也不是什么没票房号召力的演员。</p>

在许鑫的印象里，《山楂树》的静秋妈妈，那个严肃、刻板、时而卑微时而又慈祥的人物角色，蒋文丽还挺适合的。</p>

并且，他以为对方来找自己，应该也存在着几分其他的意思。</p>

只是现在还摸不透。</p>

而既然开口了，那他就给个人情。</p>

这人情肯定不能白给，但具体能回报什么，还得回头自己琢磨一下，和厂里聊聊。</p>

可他不知道的是……蒋文丽不是这意思。</p>

甚至因为许鑫这答应的太快，而有些被打乱了计划的语塞。</p>

不过……</p>

到底老江湖了，稍微调整一下，她就调整了过来，笑着说道：</p>

“我有个侄女，叫马偲莼。和静秋的年龄其实挺合适的。”</p>

“呃……”</p>

这下，许鑫的思路也有些堵塞了。</p>

她侄女？</p>

马偲莼？</p>

认识么？不认识。</p>

听过么？也没有。</p>

难道她是为了给侄女要角色来的？</p>

不至于吧？又不是亲闺女。</p>

思前想后的，许鑫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方式：</p>

“行呀，下个月开始试镜，那就来试试呗，怎么样？蒋老师都开口了，那咱们先试试镜，如何？”</p>

“行！”</p>

蒋文丽一口就答应了下来。</p>

那模样仿佛真的就是为了侄女而来一样。</p>

弄的许鑫愈发拿捏不准了。</p>

对侄女真就这么亲？</p>

而就在这时……</p>

“哈哈哈哈，许导。”</p>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许鑫扭头，看着迎面走来的薛海峰，笑着打了个招呼：</p>

“诶~薛总。”</p>

作为《铁人》的主要发行公司，《建国大业》的发行公司之一，上影厂的人来到这是理所应当的。</p>

而蒋文丽见状，也说道：</p>

“那……小许你先忙，咱们到时候回厂里联系？”</p>

“好的，蒋老师。那我就不招呼您了哈。”</p>

“嗯，没事。”</p>

蒋文丽笑着挥挥手离开了。</p>

接着，故意延迟了几秒才走过来的薛海峰笑道：</p>

“许导这人逢喜事，果然更显得不同来了。两个小宝宝挺好的吧？”</p>

“嗯。”</p>

许鑫点点头应了一声，等他坐到了自己旁边后，递过去了一支烟。</p>

金鸡奖的晚宴也没那么拘束，在评审团的人开幕致辞后，就是吃吃喝喝，然后就开始互相走动。</p>

《风声》这一桌也不例外。</p>

接过了烟，薛海峰歪着头等许鑫帮自己点燃后问道：</p>

“许导下个月还是跟着世博会的例会来魔都？”</p>

“对。”</p>

许鑫点点头：</p>

“下个月定在8号。”</p>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p>

“而且下个月，厂里那部片子也打算选角了。薛总有没有推荐的演员？”</p>

“哦？”</p>

听到这话，薛海峰想了想，问道：</p>

“许导有什么要求么？”</p>

“不是我，是张导。”</p>

“……”</p>

薛海峰一愣，马上露出了惊讶的目光：</p>

“张导？……这戏和张导有关系？”</p>

“有。”</p>

许鑫应了一声：</p>

“张导是这戏的监制。”</p>

“……”</p>

这下，薛海峰沉默了。</p>

沉默的抽了一口烟，他低声说道：</p>

“许导需要什么样的人？”</p>

“不是我需要，这戏的选角，是张导来把控，我来拍。角色的话，肯定得符合张导的要求。演技、以及特定的人物模糊形象缺一不可。”</p>

“这样啊……”</p>

听懂了许鑫“这戏自己做不了主”的意思后，薛海峰也没觉得许鑫能耐不够或者干嘛的。</p>

不仅仅是他，圈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他和张一谋的关系。</p>

而现在要开的这部文艺片，又是张一谋做监制。</p>

话里话外的信息其实就相当明显了。</p>

要么这人是许鑫请的，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拍文艺片心里没底？</p>

要么是西影厂想拿奖，找老谋子过来监督一下作业。</p>

当然了，这两个原因也可能不是绝对。</p>

但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p>

重要的是，任何电影，只要和张一谋挂上了勾……</p>

别管是导演还是监制，只要他在，那么这部电影就对所有角色出演的演员，有一种别样的意义。</p>

这是属于影迷的情怀。</p>

而只要发挥得当，那么……</p>

就演员而言，知名度立刻就会上升一个台阶。</p>

这是一定的。</p>

更何况，要是张一谋亲自选角，那么别管是不是许鑫来拍，炒作的时候都能冠上“谋女郎”的称号。</p>

哪怕水了些。</p>

而这个称号，不管是对那些新人来讲，还是成名已久的存在而言，都是一个值得被烙印终身的标签。</p>

薛海峰心动么？</p>

或者说上影厂心动么？</p>

还行。</p>

就官方层面而言，他们的演员系统相对薄弱。</p>

但凡是不能只看表面。</p>

上影厂、上戏、包括一些娱乐公司、资本公司，在这座城市并不以明面上的联络为主，可暗地里早就已经形成了一套高效且运转正常的产业链。</p>

不然许鑫上次去魔都，也不会见到了那么多本不应该出现在那一晚的人。</p>

所以，这话是说给薛海峰听，也是说给整个薛海峰他们那个产业链条的人听。</p>

我要拍文艺片。</p>

张导是监制。</p>

无论男女演员，符合要求可以过来试试。</p>

虽然我做不了主，但至少这个提前信息和其中的关系已经讲清楚了。</p>

说白了，就是卖了个好。</p>

许了个空头支票。</p>

不能变现，没争取到不损失什么。可如果能争取到，那么运作的当，未尝他们不能再推出个一线明星来。</p>

两人三言两语的交流完，薛海峰就明白了许鑫的意思。</p>

于是问道：</p>

“那这个剧本……”</p>

“《山楂树之恋》，主角一个是静秋，一个是老三。一男一女。书已经出版了，剧本还在弄，角色的话，回头我给薛总发个清单？”</p>

“可以，没问题。”</p>

薛海峰直接答应了下来。</p>

说完，他左右看了看，对某个地方招了招手。</p>

许鑫顺着他招手的方向一看，孙丽、邓趠、徐争三个人走了过来。</p>

没在继续谈论刚才的事情，在看到了许鑫起身后，薛海峰也同样站了起来。</p>

而伴随着俩人的起身，许鑫明显看到徐争加快了一丝步伐速率，率先迎了过来。</p>

“薛主任。”</p>

先是和薛海峰打了个招呼，接着，徐争把手伸向了许鑫：</p>

“许导，您好，初次见面，久仰大名了。”</p>

许鑫笑着点点头：</p>

“徐老师，您好。”</p>

接着是孙丽和邓趠。</p>

不过看的出来，在徐争这种很“尊敬”的招呼方式之后，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的邓趠和孙丽对于许鑫这个年轻导演的态度有些微妙。</p>

一方面是薛海峰介绍，不得不重视。</p>

可另一边却又觉得……跟一个比自己年龄小那么多的导演打招呼，似乎有些尴尬。</p>

所以二人的握手与称呼比徐争确实欠缺了一些。</p>

“许导，您好。”</p>

“许导您好。”</p>

听到俩人的招呼声，尤其是邓趠那种连贯不带停顿的随意招呼，薛海峰立刻看了他一眼。</p>

孙丽见状，赶紧笑道：</p>

“第一次见许导，年轻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也没想到比电视里看着还帅。”</p>

许鑫和气的笑了笑：</p>

“孙老师过奖了，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p>

“哪里哪里，我说的是真的，许导确实比电视上帅多了。而且《风声》我也看了，拍的特别棒……就是可惜，您妻子不在，要是在的话，特别想合张影。顾小梦这个角色拿捏的太棒了……”</p>

“哈~真的挺抱歉的，她还没恢复好。等下次有机会的，一定带她来和孙老师认识一下。”</p>

她客气许鑫也客气。</p>

并且也都是捧着说的。</p>

薛海峰这才从邓趠身上收回了目光，扭头对许鑫说道：</p>

“喊他们来，就是来和许导打个招呼。毕竟其他人那都前呼后拥的，总显得许导这边太冷清，那可不好。”</p>

“哈哈~”</p>

许鑫笑着摆摆手：</p>

“都是前辈，比不了嘛……”</p>

话音刚落，他瞧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宁皓。</p>

“那……薛总，咱们到时候魔都见？”</p>

听出了他的辞别之意，虽然诧异是哪路神仙让许鑫都得挪挪地方，但他还是点点头：</p>

“没问题，那我可就恭候许导到来啦。”</p>

“这话太客气了。”</p>

“哈哈~”</p>

在三个人的礼貌笑容中，许鑫点头，率先离场。</p>

而薛海峰则没说话，一直看到他走向了宁皓身边后，才收回了目光。</p>

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邓趠，扭头对徐争来了句：</p>

“宁皓最近有什么事情？”</p>

徐争犹豫了一下后，说道：</p>

“好像是《无人区》的事情。”</p>

薛海峰一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