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以年而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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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回去准备一年，不管是去和陪酒女做朋友，还是说自己开个酒吧KTV，又或者是真找到了一个单亲家庭和一个孩子生活一段时间……那是你作为演员自己的事情。</p>

而等电影开拍的时候，你只需要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你对角色的理解，你的人生阅历这些，来把整部电影诠释好，这就齐活了。你瞧，拍戏就是这么简单嘛。」</p>

「……「</p>

这话听的刘一菲忍不住又想翻白眼。</p>

可偏偏也知道，许鑫没说假话。</p>

因为这是电影本身就客观存在的最质朴的道理。</p>

但问题是想做到……谈何容易?</p>

想了想，她问道∶</p>

「那这个《山楂树》……」</p>

「看了</p>

没?」</p>

「看了，在你确定了项目后，蜜蜜第一时间就拿给我了。但我就看了两遍，就一直在准备《交易》的故事……」</p>

「《交易》可能是下个月拍。短片的话，我估计最多一周，就差不多结束了。同样的，去准备吧。《山楂树》这角色……我没有任何偏好。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对静秋的理解来试镜。我挺期待你的表现的。」</p>

听到这话，刘一菲点点头∶</p>

「好!」</p>

……</p>

许鑫和刘一菲说的「没有」偏好，其实并不是托词。</p>

而是真的。</p>

他心底确实对于「静秋「该是个怎样的模样，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p>

虽然选角要和当初那个年代相贴切，但静秋身上又有一种「三里湾」的妩媚气质与身材。</p>

属于很矛盾的那种。</p>

在没看到具体的人物形象前，他无法确定心目中那个模糊轮廓到底是什么模样。</p>

所以，他需要试镜，需要让大家展露出来他所需要的静秋身上的特质，来帮助自己完成这个角色的建设。</p>

这就是他试镜的意义所在。</p>

而就在他还在筹备的时候，想不到，张一谋倒是率先开始了。</p>

11月20号。</p>

距离杨蜜出月子还有5天。</p>

许鑫在下午1点多钟重新抵达了山水文园。</p>

而进里面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包括老头的御用摄影师赵晓丁、经纪人庞丽薇在内的十来个人。</p>

整齐的来都在一楼待着。</p>

「对不住对不住，来晚了。」</p>

原本今天约的是2点。</p>

可看到这会儿都来了这么多人，许鑫赶紧道了一声歉。</p>

来的人虽然基本都认识，但该有的态度肯定得有，哪怕他没迟到。</p>

而坐到了庞丽薇身边后，他才问道</p>

「张导呢?」</p>

「楼上，睡午觉呢。」</p>

「……睡午觉?「</p>

许鑫一愣。</p>

老头轻易不睡午觉的啊。</p>

庞丽薇点点头:</p>

」今天的任务重嘛，为了保持精力。」</p>

「……不就是拿了试镜录影带么?「</p>

11月初，老头就已经开始着手选角的事情了。</p>

《山楂树》和《金陵》一起选。</p>

《山楂树》呢，他坚持要有那个年代的质朴感。三里湾这个静秋身上鲜明的符号对他而言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p>

他找寻的是属于他精力的那个年代里，对于青春…或者说青涩的女孩所存留的印象。</p>

甚至演技都可以不需要，只要那种感觉出来了就可以。</p>

而许鑫坚持的是演技论。</p>

那就是在符合大时代基调之下，符合静秋身上一切特点的演员。</p>

然后俩人来对比。</p>

他这还等杨蜜出月子呢，张一谋就已经开始了。</p>

而听到他的话后，庞丽薇一指旁边电视机的鞋盒∶</p>

」那里面全是。」</p>

「……资料啊看着还不少，我瞅瞅去?「</p>

「不是纸质资料，是录影带。」</p>

「.....「</p>

许鑫嘴角瞬间一抽。「录影带」</p>

看着那鞋盒子，他无语了∶</p>

「是大的还是DV的?」</p>

「DV。「</p>

「…「</p>

DV录影带，标准格式是60分钟一盘。</p>

并且，它的尺寸是51*73*15（MM）。</p>

很小。</p>

也就半个巴掌那么大。</p>

竟然装满了一个鞋盒……?</p>

「满的?」</p>

「满的。」</p>

庞丽薇点点头</p>

「鞍山、沈阳、哈尔滨、河北、AH、江苏……基本上有关艺术类院校，都有人过去录。名单上一共是460人。最高年龄20岁的女孩，其中又过了一边筛子，淘汰了151个脸上整过容的，还剩下309人，都在这里面了。」</p>

「……「</p>

许鑫心里咯噔一下。</p>

苦笑了一声</p>

「早知道我就搂着我闺女睡个午觉再过来了。」</p>

「喜宴是26号，对吧……我尽量调整时间。如果这些人能选中，就能去。要是张导说不行，那我们还得走。到时候可就去不了了。」</p>

「嗯，我知道。」</p>

许鑫点点头，接着试探性的问道∶</p>

「那南京……」</p>

庞丽薇神色不动:</p>

「我亲自负责的，一会儿晚点再看。」</p>

他之所以特别提南京一嘴，是因为《金陵十三钗》的选角地，已经确定了。</p>

将会完全采用本土化演员。</p>

哪里都不要，就要南京本地人。</p>

不管是十三钗，还是那些学生，全部都是本地人。</p>

但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除了许鑫之外，也就几个老头的亲信明白，所以去南京的人数最多。</p>

而正聊着的时候，张沫把张一谋给喊了下来。</p>

能看得出来，老头睡眼惺忪。</p>

但看到了来人后，还是点点头打个招呼:</p>

「开始吧。」</p>

说着，捧着自己那都快四年没换的宝葫芦塑料杯，坐到了许鑫身边咕嘟的灌了一大口。</p>

而听到这话后，距离电视最近的摄影助理姚松林打开了盒子，看了一下上面的录影带后，拿起了第一盘。</p>

「这是沈音那边的录影带，一共拿来了三盒。」</p>

打开了其中一盒，推进录像机里，他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屏幕。</p>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没有刘海，梳着马尾辫，把自己的正脸全部充斥到屏幕里的女孩。</p>

看的出来，是故意「怼」脸拍的。</p>

为的就是让张一谋和许鑫能看清脸上的所有细节。</p>

而虽然理念不同，但许鑫确确实也在认真看。并且，张一谋还交代了一声∶</p>

「选择权在你。」</p>

许鑫点点头，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姑娘……</p>

这女孩脸上是很礼仪化的微笑，并且背景看起来应该是在芭蕾舞教室里拍的。</p>

姚松林应该去的就是沈音，一边看着女孩自我介绍一边说道∶</p>

「到沈音那边的时候，学校挺配合，带着我亲自去选的。按照您的吩咐，个头不要那么出挑的，形体气质比较好的，我是看到哪个合适，就拍那个，所以这次的试镜比较散，都是大一新生，大二符合年龄的没几个……」</p>

「过吧。」</p>

他话还没说完，许鑫就否定了这个女孩。</p>

姚松林点点头，拿着录影带开始快进。</p>

很快来到了第二个女孩。</p>

然后刚开口，许鑫看了两眼后，又摇头</p>

「这个也不行。」</p>

然后是第三个……</p>

「过。」</p>

「不行。」</p>

「这个……算了，过吧。」</p>

「不行。」</p>

「下一个。「</p>

「过。」</p>

「换……」</p>

很快，第一盒录影带结束了。</p>

接着是第二盒。</p>

第三盒。</p>

第四盒……</p>

慢慢的，许鑫开始变得有些麻木了。</p>

一开始，他还能认真的看，但随着人越来越多，脑子反倒愈发的迷糊。</p>

凭心而论，这些女孩都挺漂亮的。</p>

但……兴许是DV拍摄的缘故?</p>

又兴许是看的实在太多。</p>

慢慢的，每一个给他的感觉就都挺一般的。</p>

第一盒录影带的时候，他偶尔还开口，可后来……干脆，他都不需要听他们自我介绍了。试镜片段开始，看到了那张脸后，他的声音就直接响起来了。</p>

「过，过，过。「</p>

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就像是进入了一种异常平和的阶段。</p>

当漂亮女孩多如牛毛时，自然而然的，他就自动的进入到了一种平稳的精神状态区间里。</p>

虽然偶尔会因为个别人而犹豫。</p>

可大多数时间，都是看到脸就开始PASS，根本不用听这些女孩的自我介绍。</p>

而快速的看完了五六盒录影带后，许鑫揉了揉眼∶</p>

「不行，我这会儿脑子有点乱……您来?」</p>

张一谋点点头，示意已经从姚松林换到了自己的张沫继续。</p>

然后……</p>

和许鑫差不多的声音响起∶</p>

「这个不行。」</p>

「不行。」</p>

「不……行，过。」</p>

「下一个……「</p>

「过……」</p>

时间从下午两点，慢慢的来到了晚饭时间。</p>

等保姆做好了饭，许鑫的眼珠子也红了。</p>

没办法，盯屏幕盯的太久了。</p>

……</p>

「这个女孩不光说是漂亮不漂亮，你得能从她身上找到那种青涩的感觉。大家一说《山楂树》，都知道它是纯真的爱情。你要纯真，脸上就不能有那种……我长大了，我懂了的世故老成。那不行……两张脸摆在那，不演戏，就要让观众能懂!懂青涩的那种感觉……」</p>

吃饭的时候，张一谋还在孜孜不倦的让大家伙理解自己的选角要求。</p>

可许鑫却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p>

虽然他也承认，老头这思路很对。但……素人女演员来驾驭这部戏?</p>

他本质上还是不敢苟同。</p>

可又没什么办法。</p>

毕竟，这些是好多人全国各地到处跑，带来的工作成果。</p>

老头都在这呢，自己肯定不能说走。</p>

只能继续熬。</p>

吃饭当休息，吃完饭，换了新茶，他继续在那熬。</p>

这一熬，就熬到了凌晨12点多。</p>

终于，一盒子录影带全部看完了。</p>

309人。</p>

晋级第二轮试镜的人数∶71人。</p>

而这71人里，张一谋选了四十来个，许鑫选了二十来个。</p>

」……还有么?」</p>

听到张一谋的话，庞丽薇摇了摇头∶</p>

「没了。这是所有大一阶段的人。要是在往下，就只能去各个专业艺校了。」</p>

闻言，张一谋又看向了在那揉眼睛的许鑫∶</p>

「你那边试镜打算什么时候开始?」</p>

「11月30号。28号是《好声音》总决赛现场直播，参加完了之后，29号回来，30号开始。」</p>

许鑫都没睁眼，一边揉眼睛淌眼泪一边说道。</p>

见状，张一谋想了想，点点头∶</p>

「好，那就再来一轮。给那这些专业艺校发消息，让他们在十天一周内，把各自学校里，符合我提出来要求的女学生，录制试镜VCD，一起邮过来。」</p>

「质朴感，无整容，演技无关紧要?」</p>

「对。就是如此……」</p>

张一谋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还在那揉眼睛的许鑫，犹豫了一下，说道∶</p>

」今天就到这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