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找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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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点出头，在家也歇够了的许鑫驱车来到了逆风。葌</p>

没办法，天实在是热。</p>

八月初正是一年最热的时节，如果始终在外面还好。一回到家吹着空调，他是真不想往外迈一步。</p>

最后要不是许阳来催，问他什么时候到，他可能今天下午都不想去了。</p>

如今的逆风比起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p>

至少员工多了三四十号。</p>

也都不知道干嘛地。</p>

许鑫一路到了前台，都没用小妹通报，径直就往几个人的办公室里走。葌</p>

刚推开门，一股二手烟的味道“呜”的一下就喷了出来。</p>

许鑫一瞧屋子里的几个人……</p>

好家伙，许家湾的几个大烟筒都在一个屋子里。</p>

那还有的好？</p>

满眼嫌弃的扇了扇风：</p>

“那就不能开个窗户！？……走，会议室，啊呀，熏死呢了哇。”</p>

说完他掉头就往玻璃隔间的会议室里走。葌</p>

几个人笑呵呵的跟上。</p>

到了会议室，也不知道谁的秘书走进来倒茶。</p>

许鑫点了一颗烟，看着几个发小：</p>

“改好了哇？”</p>

许阳点点头，冲秘书来了一句：</p>

“把《33天》的剧本拿过来。”</p>

“好的，许总。”葌</p>

秘书走出去后，许志问道：</p>

“三金，晚上咋耍？找个澡堂抬一哈？”</p>

“……正经滴？”</p>

“你敢去不正经的也行嘛。”</p>

听到这话，许鑫不乐意了：</p>

“咋就不敢去了哇？去就去！”</p>

“哎哟哎哟~学能耐了嘛。”葌</p>

几个人一阵戏谑，但谁也没把许鑫的要求当回事。</p>

开玩笑……都成家了，那就好好弄。</p>

可不敢拉三金下水嘛。</p>

很快，几份剧本被秘书拿了过来，许鑫低着头开始看。</p>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p>

见自己的一些修改都被编剧给落实到位，并且无论是台词还是人物形象都符合了自己的心意后，许鑫满意的点点头，对其他人问道：</p>

“你们觉得咋样？”葌</p>

“少了点矫情滴味道。”</p>

许阳耸耸肩：</p>

“呢觉得，受众不同了哇。一开始那个剧本……明显是给女子看滴。矫情吧啦滴，尽是女子耍滴小性子。但这个剧本……一看就像是结了婚滴人编出来滴……就审美来讲，呢有点担心票房……”</p>

噢哟？</p>

许鑫这下是真意外了。</p>

阳仔这几年魔都可真没白呆啊？</p>

这话说的……葌</p>

可他还来不及意外，一旁的许聪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p>

“少搁那冲羊楞头了哇。还票房？拢共就特么几百万的投资，你担心个逑滴票房？三金想拍这个，你让他拍嘛。你要真心疼这钱，先想想你那台Q7放哪了，赶紧找回来行不行？”</p>

许阳恼了：</p>

“你说甚？！说个逑！呢是心疼钱？这叫投资回报！跟几百万有撒关系？”</p>

“不是不是，你俩等会儿。”</p>

许鑫一脸纳闷的看着发小：</p>

“甚Q7？”葌</p>

一旁看的最慢，到现在还没看完的许志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p>

“他背着呢几个出去耍，开了个Q7。喝多了就忘了停哪了……”</p>

说着，随手抄起自己手边的烟盒朝着许阳丢了过去：</p>

“让特么你酒驾！这是么出事！出事你看呢大不给你腿打折！你再喝酒开车呢知道了弄死你！”</p>

许阳头一歪，躲过去了烟盒，脸上全是讪笑。</p>

刚要开口，一个烟盒又砸到了脑袋上。</p>

后发制人的许鑫满眼的恼怒：葌</p>

“谁特么让你喝了酒开车哇！驴日滴！你胆子大了哇！”</p>

“呢不是么出事……啊呀，算算算，呢错了，呢滴错！绝对木有下次了！行了哇？”</p>

涉及到这种原则性问题，显然几个人都知道不该存有侥幸心理。</p>

不为别的，就冲他们这才开始的大好人生，都不应该做这种愚蠢的事情。</p>

有钱是用来享受的，不是你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医药费资本。</p>

更不是你给其他家庭带来伤痛的倚仗。</p>

许鑫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方面反应尤为激烈。葌</p>

听到许阳的话，他竖起了一根手指：</p>

“就这一次！下一次，呢直接给大打电话。你看你还能从神木出来不！”</p>

“是是是，呢知道哇，知道了哇！”</p>

许阳尴尬的挠了挠头……</p>

最后一拍桌子：</p>

“啪！”</p>

“算逑！那车呢不要了哇！就当替呢挡灾了！”葌</p>

许聪翻了个白眼：</p>

“说的跟你想要知道停哪了一样。”</p>

“……”</p>

在许阳那无语的表情中，几个人的哄笑声算是把这事给揭过去了。</p>

所以说嘛。</p>

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p>

这都是有数滴。葌</p>

而许鑫也没在多说，都是成年人，话不需要说的那么透。</p>

他只是冲许阳继续说道：</p>

“你刚才说啥来着？觉得这剧本少点矫情的味道？”</p>

“对滴。”</p>

许阳点点头：</p>

“呢看过原著，原著其实就矫情吧啦的。但你这么一改，呢就觉得……它不那么矫情了，更像是职场剧。故事是个好故事，但太偏离原著了哇。”</p>

“那你觉得是比原著好，还是比原著坏？”葌</p>

“唔……”</p>

这话让许阳陷入了沉思。</p>

而终于放下了剧本的许志则直接给出了答案：</p>

“要呢说，第一版是给女孩子看滴，第二版是给步入社会之后的女孩子和男孩子看滴。第一版你看的是恋爱，看滴是矫情。但这版就像是这个人、这个事就发生在你身边……或者你亲身经历过。</p>

没有那么多浮躁，反倒是很真实嘛……</p>

呢喜欢这一版。但作为老板，呢公司要有这种女娃，呢不会给她什么心路转换的机会。光是得罪客户这一条，就足够呢让她滚蛋了！这是职业态度问题，作为员工，她就不合格。”</p>

“但三金把心路历程的转换描写的足够完整。所以与其说是恋爱戏，倒不如说是自我转换……或者说一个女娃走向成熟滴路。”葌</p>

许聪接着许志的话往下说，说完，又对许阳追问道：</p>

“你就先不提原著，咱就说……第一版剧本足够符合原著了吧？你说，这剧本从开头到结束，黄小仙改变了个甚？她改变了哇？她除了意识到王小贱一直在默默关心她之外，她有学到个甚？你这种电影拍出去，要让多少女外觉得蛮横就是真理？再怎么蛮横，也会有男娃贱兮兮的过来舔她？对男娃公平哇？”</p>

“呢特么不是这意思。呢是站在公司、投资人滴角度……”</p>

“那是别人滴片子，这是三金滴。三金想咋拍，你就让他拍哇。黄小仙在这个剧本里，意识到了王小贱在关怀她，意识到了不能以貌取人，获得了工作伙伴的友谊，还学会了释然。她这种女娃，娶回去才叫福气！呢说滴有错？”</p>

“就是，拢共几百万滴投资，你跟呢谈回报？你谈甚个回报？你那Q7还一百多万呢。”</p>

“我……”</p>

被哥俩一套连环双打打的节节败退的许阳愣了愣……葌</p>

“啪！”</p>

手再次往桌子上一拍：</p>

“算算算，呢放屁！呢滚逑！就当呢没说过好哇！”</p>

“就是，赶紧找Q7去。”</p>

“……”</p>

看着几个人在那呛呛，许鑫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p>

要是有外人在，可能会觉得这几个股东别说内讧了，这简直都要打起来了。葌</p>

但对几个人来讲……习以为常。</p>

太熟了，反倒不会说话留太多面子。</p>

太虚。</p>

真要说话不这么直白，拐弯抹角的，大家也玩不了这一二十年的交情。</p>

所以，他压根就没参与讨论。</p>

但他确确实实开始参考许阳的意见。</p>

原著那种矫情……葌</p>

要添上么？</p>

他在琢磨这件事。</p>

可问题是……真的有必要吗？</p>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通过这部电影去传达什么价值观的意思。</p>

这命题也不适合。</p>

一个失恋题材的电影，传递价值观？</p>

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歪。葌</p>

导演对剧本是有决定权的，一件客观发生的事情，不同的导演可以切入不同的角度来演绎。</p>

而他的角度其实就是现在这一版剧本。</p>

他不觉得自己这剧本有什么问题……就像是这几个人聊的那样。</p>

别的不提，真要现实里，你一个干婚庆的，抱着客户的婚纱消失了一整天。然后回来时候还把客户的婚纱给弄脏了……</p>

试问：哪个大怨种老板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只是简简单单的骂你一顿？</p>

太离谱了啊。</p>

太脱离现实了。葌</p>

他不想拍那种脱离现实的东西。</p>

拍出来的作品如果不能扎根于现实环境，那他宁愿不做。</p>

因为一旦人离了根，就容易飘。</p>

飘着飘着，就下不来了。</p>

更何况，许鑫自己都觉得这个剧本已经够“不现实”了。</p>

算是处于他忍耐的“极限”。</p>

你还跟客户去模拟约会？葌</p>

你在不逆天呢？</p>

啥时候第三者都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荧幕上了？</p>

万一自己拍出来的电影，一群女孩看到，觉得……啊，原来干婚庆可以遇到这么多优质男。</p>

人家电影里都能模拟约会，那我这么做也不过分吧……</p>

万一真有人这么做了咋办？</p>

这就好比一个女孩往劳斯莱斯车上泼了一桶荧光剂，想着反正赔不起，我以身相许，把身子赔给他，以后还能做个富婆一样离谱……咦？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荒唐的比喻？</p>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吧？葌</p>

但不管怎么说，他觉得吧……电影不是不允许艺术加工。可一切的艺术加工至少要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