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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晔。</p>
“许导，在么？”</p>
没什么“元旦快乐”之类的寒暄。</p>
相当简单直接。</p>
许鑫虽然纳闷，但还是回复道：</p>
“在的，娄导，元旦快乐。”</p>
“元旦快乐。你现在在国内？”</p>
“对，我在燕京。”</p>
“下午有时间么？”</p>
看到这条消息，许鑫眼睛快速眨了两下。</p>
回复了一条：</p>
“娄导找我有事？”</p>
“嗯。有个剧本，在找投资人。”</p>
“好啊。下午在哪见？”</p>
“我把位置发你，许导几点有空？”</p>
“我随时。”</p>
“那现在呢？”</p>
看着对方发来的询问，许鑫心说什么这么急的？</p>
从下午直接改上午了？</p>
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p>
“好。那就现在吧。娄导位置发我就行，我现在过去。”</p>
“好。”</p>
很快，一个定位发了过来。</p>
许鑫把电脑上修改了几处文本的《舌尖》文案保存好，接着打开了网页。</p>
百度搜索：娄晔解禁了吗？</p>
搜索出来的网页他大概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关于他解禁的确切新闻。</p>
不过按照时间来算，今年确确实实这一纸禁令的时间已经到了。</p>
没查询到确切消息，他只能关上了电脑，走出了工作室。</p>
娄晔给他发的定位，是一间茶舍。</p>
除了没车位以外，其他都还行。</p>
他走进去后，被服务员领到了一处包间里，刚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烟味儿。</p>
接着就是一阵凳子的响动。</p>
许鑫看过去后，发现除了娄晔，旁边还有一个梳着……跟刚从劳改所里出来那种发型的男人。</p>
娄晔和这人的发型一模一样，区别就是娄晔的稍微长一些。</p>
俩人站一起……许鑫估摸着那服务员心里指不定得嘀咕这俩人是从哪个号子里出来的呢。</p>
为了消除服务员的“恐惧”，他笑着打了个招呼：</p>
“娄导，对不住，来晚了。”</p>
“诶，许导你好。我们也才刚到……我给你介绍一下，毕飞宇……”</p>
许鑫一愣。</p>
第一时间看向了对方：</p>
“《推拿》的作者？”</p>
“……”</p>
“……”</p>
当他这话响起来的刹那，毕飞宇和娄晔也都愣了。</p>
娄晔下意识问道：</p>
“许导看过？”</p>
“看过啊。王大夫、沙复明、小马、都红……”</p>
《推拿》这书，是文学顾问陆海波推荐给他的。</p>
俩人合作这几年，许鑫必须要承认，自己这位文学顾问挺厉害的。</p>
推过来的书都是适合改编、适合搬上荧幕，并且故事性非常好，可以延伸出许多东西的类型。</p>
每一本书他都很喜欢。</p>
比他自己去书店里买的五花八门的书强太多了。</p>
而《推拿》就是去年春天，陆海波推过来的书单之中的一本。</p>
他不算特别喜欢那个故事。</p>
不是说不好，只是不适合他的胃口。</p>
但那本书确确实实不错。</p>
而听着许鑫说出来的人名，娄晔和毕飞宇便明白，对方是真的读过。</p>
并且……</p>
“那可真够巧的。”</p>
娄晔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p>
“许导，今天找你来，其实就是这个故事。”</p>
“……”</p>
许鑫一愣：</p>
“《推拿》？”</p>
娄晔点点头：</p>
“对，《推拿》。”</p>
“剧本？”</p>
“嗯，剧本。”</p>
“……”</p>
“……”</p>
“……”</p>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p>
许鑫慢慢的露出了哭笑不得的模样。</p>
“这可真够巧的。”</p>
“哈哈，可不么，就是这么巧。”</p>
一边说，娄晔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了那份特别厚实的剧本：</p>
“许导看看？整个故事剧本都已经改完了，现在……我想找人投资。”</p>
“好。”</p>
省略掉了寒暄，直奔主题。</p>
许鑫接过来了故事剧本，坐下后，先是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表达了对娄晔给自己倒茶的尊重与感谢，接着翻开了剧本。</p>
【一幕，渐入</p>
模糊的画面里出现了一群穿着病号服的影子。</p>
旁白：这个故事要从一个叫做小马的男孩说起……】</p>
旁白的叙事内容他都没看完，他便像是随口发问一样问道：</p>
“娄导，这个故事打算什么时候拍？”</p>
娄晔一愣，心说这就要投资了？</p>
下意识的回答道：</p>
“等拿到了投资就开始筹备，钱快的话……今年肯定能拍完。”</p>
“娄导解禁了？”</p>
“对，元旦前，我特地去了一趟电影局……我这事儿不会发什么公告，但人家的回复就是时间到了，自然可以拍。”</p>
“哦哦……”</p>
许鑫的心这才算是踏实了下来。</p>
为了不显得自己这个问题特别的意有所指，他一边看剧本，一边又和娄晔聊了一些关于《花》的事情。</p>
《花》肯定是在国内上不了的。</p>
他本来是随意寒暄，让自己询问的解禁一事不那么突兀，让对方心里不舒服。结果娄晔自己来了句：</p>
“其实去年就已经解了，不过当时我没问，那会儿我手头上有个剧本，叫做《迷》，前两年天涯的热帖《如何收拾贱男和小三》，许导有关注么？”</p>
“没。我不怎么逛天涯。”</p>
“这个帖子很热，我跟原作者商量了一下，改成了剧本投拍。咱们在威尼斯见面的时候刚拍完。今年打算上映来着，人家投资方怕出现什么问题，特地让我来问一下……局里说没问题！”</p>
说出这话的时候，娄晔看上去眉飞色舞。</p>
显然很高兴。</p>
可惜，许鑫一直在低头看剧本，压根就没看到。</p>
不过他既然解禁了，那么说明一些问题也就不存在了。</p>
虽然才刚开始看《推拿》这个故事，但他对于这本书里讲述的内容很清楚。</p>
只要剧本故事不离谱，没什么特别有争议的镜头，那么应该没什么事。</p>
于是不再吭声，继续看剧本。</p>
《推拿》的故事很完整，除了导演剧本，连演员的台词本也都在里面了。</p>
他看的很慢。</p>
慢到娄晔和毕飞宇在等待期间已经拿出了手机。</p>
而许鑫这一看，时间就来到了中午。</p>
快11点半的功夫，看了两个小时剧本的他终于抬起了头。</p>
“呼……”</p>
见他抬头，娄晔和毕飞宇便看了过来。</p>
可许鑫却没吭声。</p>
点了一颗烟后，把自己这两个小时里读到的内容，在脑子里如同滚筒洗衣机一样过了一遍。</p>
“这个故事……和我看的不同。毕老师那本书里，每一章都是一个故事。虽然乍一看，用人名来命名的章节会让读者误以为排版出错。但实际上，每一章都是从这个人的角度出发，让大家看到了书里面每个盲人的“世界”。而这个故事几乎把所有内容都聚焦到了这家按摩店里面……”</p>
说到这，他顿了顿。</p>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p>
“呋……”</p>
“娄导要多少钱？”</p>
听到这话，娄晔一愣。</p>
显然，在“钱”这方面，习惯了彼此试探，察言观色的娄晔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导演竟然如此开门见山。</p>
不过他的反应并不慢，直接给出了报价：</p>
“具体的报价还在做，但不会超过两千万！”</p>
他直接给出了封顶的价格。</p>
而听到这话，许鑫点点头：</p>
“好，没问题。娄导想怎么投？个人？还是厂里？还是我自己的公司？”</p>
“……啊？”</p>
娄晔又愣了愣。</p>
“就……就投了？”</p>
他真是有些惊讶。</p>
这人……这么干脆的么？</p>
明明心里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去说服对方。</p>
可是……</p>
“嗯。这故事不错，挺棒的。我喜欢~”</p>
许鑫笑着点点头，又重复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p>
“娄导这钱想从哪边投？”</p>
“……”</p>
娄晔这会儿心里满是荒唐……</p>
明明从大家见面开始，就说了几句话，看了俩小时的剧本，甚至全部会面时间都还没超过3个小时。</p>
可……你这就投了？</p>
不过听到这话后，他还是把所有想法压了下去，直接说道：</p>
“从西影厂吧。这样……还稳妥一些。”</p>
许鑫当然知道他说的“稳妥”是什么意思。</p>
于是点点头：</p>
“没问题。那就从厂里走吧……”</p>
话音未落，“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p>
并且还不是电话铃，而是苹果手机的FACETIME。</p>
许鑫看了一眼来电人，礼貌的说道：</p>
“抱歉，我接个电话。”</p>
点击了接通键后，基努·里维斯的身影出现在了手机当中。</p>
许鑫是坐在客座，和主座的娄晔面对面。</p>
而毕飞宇则是坐在陪客的位置，也就是他旁边。</p>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电话里的人是好莱坞的大明星基努·里维斯。</p>
顿时眼睛有些直。</p>
“嗨，XU，新年好。”</p>
“哈喽，基努。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p>
“你忙么？”</p>
“不忙，正在和朋友喝茶。”</p>
“噢，那我就直说了。我和陈打算元旦之后去一趟香江，找一下他的师父。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在香江见一面？你知道的，是剧本的事情。”</p>
“大概是几号？”</p>
“五号或者六号。”</p>
“好，没问题。那我们香江见吧~”</p>
“OK，伙计，那到时候我们香江见。”</p>
“新年快乐，基努。”</p>
“新年！歪乐！伙计~拜拜~”</p>
“拜~”</p>
三言两语把话说完，许鑫带着歉意的耸耸肩：</p>
“抱歉……娄导，那这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西安？”</p>
“呃……我本来打算元旦之后，可是……”</p>
娄晔自然是听得懂英文的。</p>
所以很清楚刚才许鑫和一个叫基努的人约定了去香江见面的事情。</p>
见状，许鑫点点头：</p>
“这没事，娄导到时候直接去就行。我跟厂里打个招呼，倒时候把报价单带上，直接过去就好。只要报价合理，两千万一分都不会少。不过厂里对于报价方面一向是比较仔细……倒时候坐一起再慢慢谈就好了……这样，我现在打个电话吧。”</p>
一边说，许鑫再次拿起了手机，找到了齐雷的号码拨了过去。</p>
“嘟嘟……喂，我还想着你要等元旦之后再联系我呢。什么时候回厂里？”</p>
俩人的关系自然不用那么客套。</p>
许鑫直接说道：</p>
“回不去，元旦之后我得去香江，一来是星爷的电影、第二件事是去谈一个特效公司收购，第三件事是我上次和你说的基努·里维斯的电影剧本的事情。忙完之后我就得回洛杉矶，杨蜜那边，还有我自己的电影都在等着我呢。年前你应该是见不着我了……”</p>
齐雷那边怎么想不提。</p>
娄晔和毕飞宇听到许鑫的话，算是都无语了。</p>
你听听这短短一段话里多少个劲爆的信息吧。</p>
星爷？那肯定是周煋驰，对吧？</p>
特效公司收购……这个不懂，暂时不好说。</p>
基努·里维斯？《黑客帝国》那个？他的电影剧本……是怎么扯上关系的？</p>
更何况还有在好莱坞据说拿了个2亿美金大制作女主角的杨蜜，以及他自己的电影……</p>
作为第六代导演，娄晔要论起来，肯定是许鑫的前辈。</p>
可你听听……</p>
看看这位后起之秀人家嘴里的事情……在瞅瞅自己还为两千万发愁……</p>
这差距……</p>
这么大的吗？</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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