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无奈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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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到了许鑫想要回学校任教，于珍表示了支持。但答应了之后，她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p>

“怎么想着回学校任教了？你要知道，任教这件事可不是挂个虚衔。你是有课业任务的，哪怕我可以帮你减轻，但每年你也都要完成指标。并且，拍电影和教书是两码事，背上了身为教师的责任，它并不会给你带来多少荣誉，反之，它的责任一定是大于你想要的回报……”</p>

“我知道。”</p>

许鑫点点头：</p>

“这点思想觉悟我还是有的……”</p>

“那是为什么呢？”</p>

“因为……总要做点事情嘛。”</p>

许鑫的笑容看上去无比干净。</p>

“真要说起来……可能还是一种炫耀的心理吧。我总想把我会的，我悟到的，或者说……我从别人那看到、学来、懂的了的东西，跟人分享一下。</p>

可偏偏我周围没有这种人……</p>

当然了，我不是说我教的东西一定是标准的……但我想把我的认知给分享出来。</p>

比如一些电影里，我看一眼就知道导演为什么要从这个角度，通过这种视角，或者用这种胶片尺寸，来拍摄这样一幕画面。</p>

再比如这部片子里导演有哪一点没做好，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出一种更合理的方法来拍摄，亦或者是寻找个人风格时，你该用怎样的叙事手法，才能让这些故事变得更出彩……</p>

这些都是有时候我想找人表达，但却怕别人误以为我在炫耀，偏偏，实际上我就是想要“炫耀”的东西。”</p>

“呃……”</p>

在于珍那稍显愕然的目光中，许鑫给出了一个她从业一二十年，还真是头一次听到的“当教师”的理由。</p>

实话实说。</p>

这理由乍一听有点自私。</p>

毕竟这和天朝人传统的你选择教书，就是在育人的理念相悖。</p>

可偏偏，她竟然找不到“不行”的理由。</p>

“竟然仅仅只是一些表达欲？”</p>

“对，就是表达欲。”</p>

许鑫继续点头：</p>

“我想表达一些我理解的东西。可我认识的人里面……要么是跟张导一样，在自己的领域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美学概念。和这些牛人坐一起，我其实更多的是聆听。就比如这次我和张导见面，他给我推荐了一些画集。</p>

告诉我，很多时候，镜头美学和绘画是相通的。并且告诉我，我现在的灵感天马行空，是因为我年轻。当灵感枯竭的时候，我对美学的提升，其实还是一种溯源的过程。艺术家的灵感碰撞，往往会迸发出最奇妙的火花……您瞧，和张导坐一起，一辈子我都甭想说出那句：“来来来，老张头，我教你点新东西”这句话……”</p>

“……”</p>

于珍嘴角一抽。</p>

心说你的野心可真不小。</p>

而看着她的表情，许鑫一摊手：</p>

“您瞧，和他见一面，我光买画集，花了接近四万块。多见几次面，搞不好我都得破产。”</p>

“你就贫吧，有能耐当张导的面说去。”</p>

“嘿嘿……”</p>

许鑫笑着，继续摇头：</p>

“然后呢，和一些其他年龄层次的人来讲……其实他们普遍也都比我大。别的不提，咱就说郭凡……这大哥今年30了吧？每次见我面，跟个小学生似的，许导长、许导短、许导这片子我拍了要是出了问题你得管……”</p>

“……”</p>

“人家还是我师哥呢，可有时候，一些技法的运用，或者是对电影的概念，还是相对稚嫩。其实我也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去拍个一两部影片磨练一下，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但其他人呢？……我跟他们在一起，看着他们“许导、许导”的喊，我心里总是虚的慌。</p>

甚至在我的剧组里，有时候我都是哑巴。从来都是让副导演去传递我的想法……您想啊，一灯光师，四十多了。调整的东西不对，一遍两遍、三遍五遍……我要说吧，我一个小孩，训斥个老大哥。人家没面子，搞不好还遭人记恨。我就只能让副导演来~”</p>

“是你太年轻了啊……唉。”</p>

听懂了弟子的意思后，于珍一声长叹：</p>

“你今年多大？26了吧？你才26。你这年龄，和导演这个需要沉淀的行业根本不对等。”</p>

也就是自己这弟子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她经历过的。</p>

否则，可能连都不敢这么写。</p>

26岁的孩子，身上的成就都开始一把抓不过来完了。</p>

谁信？</p>

“对啊，我现在想找个平辈人沟通，结果人家连一部长片都没拍过呢。所以我想好了，找不到平辈人，那我就启蒙下一代吧。第五代、第六代、到我们这一代连第七代都不是了，干脆就被喊成了新一代……那我就融入到新一代里面去呗。</p>

趁着我灵感还没枯竭，争取把自己的思想留在学校，留给那些我未来的校友们身上去。就是这么简单一个想法……当然了，也有点事业方面的考量，但和“老师”这个称呼比起来，只能说是我个人的私欲，于公，和这俩字的分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p>

于珍点点头：</p>

“明白了。那等开学吧，开学之后去学校填下申请表去。”</p>

“得嘞。”</p>

“嗯，接下来我和你说下答辩和面试的环节……”</p>

“嗯嗯……”</p>

……</p>

在于珍家待了一上午。</p>

中午，师徒俩去门口的小饭馆啃了一锅羊蝎子。</p>

括弧：于珍请客。</p>

当然了，许鑫也不是没付出代价。</p>

代价就是于老师把《失恋33天》的剧本给要走了。</p>

她要给几个学生留下作业，让他们编排一出《33天》的舞台剧。</p>

许鑫也想不出来《33天》的舞台剧能编排个什么样……看着一个男人婆现场发飙？</p>

想不通。</p>

……</p>

2月23号，阴历二月二。</p>

龙抬头。</p>

和妻子那准备做个美美的头发不同，许鑫的处理方式就简单多了。</p>

大清早起来，围个浴巾，杨蜜拿着推子咔嚓咔嚓给他的头发一顿推。</p>

地点选在了卫生间。</p>

许鑫坐在板凳上，妻子拿着个推子在他目视前方乱晃的时候……他只感觉一阵阵眼晕，差点就变成真龙抬头了。</p>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的胳膊刚从浴巾里伸出来，外面的电话铃响了起来。</p>

“……”</p>

本来要给他拿电话的杨蜜看着自家老公已经抬起来的手，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迈着婀娜的步子去拿电话了。</p>

而当许鑫看到来电人时……</p>

“喂！有屁就放！我现在火气很大！”</p>

“咋了？谁惹你了？呼噜噜……”</p>

王斯聪那边要么是吃面条，要么是喝粥的动静伴随着话语一起响了起来。</p>

“大清早的……和大蜜吵架啦？哥们，咱就说……我劝一句啊，你俩吵归吵，你跟大蜜说清楚，君子动口不动手。女的家暴男的也犯法，搞不好要被丢进狗笼子里的。”</p>

“你快让他闭嘴吧。”</p>

杨蜜翻了个白眼。</p>

“狗嘴吐不出象牙……”</p>

说着凑近了电话：</p>

“你有事说事，我给许鑫剪头发呢。今天二月二，龙抬头，你和七哥也都剪一剪，哪怕不剪，也用指甲刀啥的剪一撮，一年就一次，讨个好彩头知道不？”</p>

“我知道，我俩约了个香江这边据说贼牛的造型师，一会儿就打算去呢。”</p>

许鑫一愣：</p>

“你去香江了？”</p>

“废话，不然给你打这个电话干嘛？……唔，宝宝，你这身好看~”</p>

“……”</p>

“……”</p>

隔着电话，两口子都能感受到王大少爷和女友的腻乎劲。</p>

实在是恶心的不行。</p>

许鑫催促道：</p>

“你赶紧说，头发茬扎我脖子了。”</p>

“价格谈下来了。1.5。”</p>

许鑫一愣：</p>

“确定了？”</p>

“嗯。其实真要说起来，也有点溢价。但它去年的财报确实好，这点是胡不了人的。谢霆峰那边已经答应了，不过他有个要求……老许，你知道的，哥们不算很八卦……”</p>

“这话你说给自己听的吧？”</p>

“嘿嘿……诶，我说谢霆峰要离婚了你信不信？”</p>

“……？”</p>

“！”</p>

许鑫还在疑惑的时候，杨蜜的眼睛亮了起来，一把拿走了电话：</p>

“咋回事？说说！”</p>

许鑫眼角一阵抽搐。</p>

就听好友说道：</p>

“我也是猜的……他的要求就是五月份之后完成交易，可以先拟合同，但不生效。要求就是五月份之后再完成收购。我就奇怪啊，毕竟真要这么算，他公司今年可是还有几个业务的……估值应该更高一些，但这个条件……我就觉得很奇怪。不过他说和公司无关，而是个人私事。</p>

我就和律师在那研究……我和你说，光合同我找了五六个律师团队重新审核。生怕这里面有什么漏洞一类的……最后大家研究了一下，根本不存在这方面的事情。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对方可能真的是因为私事，才要在五月份之后出售。</p>

然后……我们就列举可能，怕出什么差错……团队里的人提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香江那边的离婚财产分割，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叫……隐藏资产识别、以及抚养权里面的一些条款……他们那边的法律和咱们这边稍微有些区别嘛。具体我还没怎么弄清楚。</p>

但我估摸着，从门那次的事情之后，媒体就一直在炒俩人的关系。又是不同台，又是无交流之类的……我估计很有这个可能。”</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