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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年要去陕北过年，老杨夫妇从小年开始直接进入了走亲戚的流程。</p>
其实老杨家祖籍安徽，燕京的亲戚并不算多。</p>
至于为什么去陕北……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俩孩子过了初一就要去德国参加电影节，暖暖和阳阳不跟着，光是跟姥姥、姥爷，杨蜜怕照顾不过来。更何况……孩子其实也挺喜欢在陕北的。</p>
那边人少，车少，可以漫山遍野的跑。</p>
还能感受一下黄土高原的厚重。</p>
总是好的。</p>
北小年三五知己聚会完，两口子就彻底闲下来了。</p>
许鑫把自己该串门的关系走完……还行，除了和张武吃饭喝多了之外，其他的几顿饭吃的还都挺随意的。</p>
2月7号，大年廿七，柏林电影节正式开幕。</p>
作为开幕影片，《一代宗师》剧组全员在线，唯独少了个杨蜜。</p>
她也在飞机上，不过是去神木的。</p>
下午4点多，也就是柏林时间早上的9点，一家人终于回到了许家湾。</p>
杨蜜坐在车里，一个劲的往外瞅。</p>
许鑫连问都不带问的，就知道她肯定惦记着她许家湾鸡鸭鹅保护协会的头衔呢。</p>
“儿砸，一会儿妈妈带你去看看，你妈在咱村有多威风！”</p>
听到这话，可能还不知道“威风”是什么意思的阳阳用力点点头。</p>
“嗯！”</p>
喜欢凑热闹的暖暖赶紧举手：</p>
“妈妈我也要！”</p>
“你不要！伱小力士！”</p>
“呜哇……”</p>
这话直接戳中了暖暖的痛处。</p>
刚才母女俩在飞机上又争起来了……</p>
许鑫拿小拇指挖了挖耳朵。</p>
哎哟，真是烦。</p>
就不能消停一会儿……</p>
很快，车子到了家。</p>
早早就等在门口的许大强等杨大林下车，一把就攥住了老大哥的手。</p>
而许鑫却发现了家里还有几个穿着厨师服的人在院子里处理食材。</p>
得。</p>
今天肯定是请厨师来招待的。</p>
他凑到了许淼旁边，递过去了一根烟后，问道：</p>
“大宝呢？”</p>
“你嫂子带着去溜达了。”</p>
“呜哇……”</p>
话音未落，忽然就听围墙外面有孩子的哭声。</p>
接着一个耳熟的声音呵斥道：</p>
“去！打你！”</p>
许鑫一愣：</p>
“嫂子？……快，是不是许大宝哭了？”</p>
许淼直接就冲出去了。</p>
他也赶紧走了过去，然后就瞧见了自己家和隔壁三大爷家中间的胡同里，张倩正护着嚎啕大哭的许大宝，驱赶一只大鹅。</p>
那鹅的翅膀上还黑了一块。</p>
这会儿正张开，不停的跃跃欲试，想要往哭着的许大宝身边凑。</p>
许鑫一看就懂了。</p>
这大鹅肯定要叨孩子……</p>
嘿！</p>
反了你了！</p>
哪里来的愣头青？</p>
他快步走了过去：</p>
“滚滚滚！”</p>
把大鹅撵跑后，就听许淼那边问道：</p>
“没事吧？”</p>
“没，这鹅谁家的？吓我一跳……”</p>
张倩有些无语的吐槽。</p>
然后开始哄孩子。</p>
而这时，杨蜜也走了过来：</p>
“嫂子……咋滴啦？”</p>
“诶，蜜蜜，你来啦……没事，这鹅要叨大宝，突然窜出来的，大宝被吓了一跳……好啦好啦，宝贝儿，不哭不哭了，你看，小婶来啦~”</p>
张倩赶紧哄着已经会走路的娃。</p>
而杨蜜的眼睛却眯了起来。</p>
几乎和许鑫差不多，她把大鹅的特征都给记下来后，目光瞟了一眼老公。</p>
就发现老公也在看自己。</p>
这时，许大强的声音响起：</p>
“三金，三水？人嘞？”</p>
“诶，爸，来了哇。”</p>
许鑫应了一声：</p>
“走走走，许大宝，来，二叔抱抱……哎哟这个沉啊~哥哥姐姐都过来啦，你们三个一起玩好不好？”</p>
一边说，他一边抱着许大宝往家走。</p>
走了两三步后，一回头。</p>
五指并拢成掌，照着自己的脖子划了两下。</p>
乃一组特！</p>
做完动作后，淡然的离开了。</p>
双花红棍顿时领会了带头大哥的意思。</p>
微微点头。</p>
等三个人走后，撸起了胳膊，对着那只闲庭信步的鹅走了过去。</p>
许家湾战神归来，总得杀个什么东西祭旗。</p>
不然可镇不住这些新长起来的后生仔。</p>
……</p>
“你俩，别怪呢没提前说哇。孩子在，家里不能吸烟，知道哇？谁来都不行。”</p>
许家那阔气的客厅里，许大强先宣布了家规。</p>
这会儿他左腿暖暖，右腿大宝，后背还有个嚷嚷着让爷爷背他拔萝卜的阳阳。</p>
享尽儿孙福的他一边说，一边乐。</p>
开心的不行。</p>
许鑫点点头：</p>
“知道哇。呢在家也不抽。”</p>
“你敢抽烟呢就抽你！”</p>
老汉眼睛一瞪。</p>
许鑫赶紧再次点点头。</p>
嗯。</p>
味道对了。</p>
我抽烟，我爸抽我，可能他也有烦恼吧。</p>
“叮咚。”</p>
忽然，他手机来了一条信息。</p>
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之前的威尼斯领队钟长友发来的。</p>
是两个短视频。</p>
他点开第一个，发现拍摄地点是在一个影院里，大荧幕上刚好是《一代宗师》的片头。</p>
等“导演：王佳卫”的名字出现时，背景音里响起了掌声和口哨。</p>
接着镜头旋转，虽然很黑，但依稀能看到全场人头攒动，压根看不见任何空位置。</p>
钟长友：</p>
“许导，电影开始放映了。全场爆满！主办方还破例给加了一场，因为想看的人太多了。哈哈~”</p>
许鑫回复了一句：</p>
“可以，《烈日灼心》呢？什么时候上？”</p>
“今晚8点黄金档！哈哈，许导，咱们可是有好多年没拿到过这个位置了。我太期待大家的反应了。”</p>
看到这话，许鑫露出了一丝笑容来。</p>
接着把手机递给了老汉：</p>
“爸，你看看，杨蜜的电影，今天是柏林电影节的开幕影片，人都坐满了哇。”</p>
许大强接了过来。</p>
看完后问道：</p>
“人还挺多哇……几号走？”</p>
“初一就走。估计初九能回来。”</p>
“哦哦，好哇。多拿奖，把咱家这些柜子都弄满。”</p>
把手机还给了儿子后，随手一指，指着角落里那一排玻璃展柜说道。</p>
许鑫瞟了一眼，嘴角抽了抽。</p>
其实……你还别说，这一面墙的展柜里面奖杯有不少。</p>
大概二三十座。</p>
许鑫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参加这些场合的人，尤其是这二年。能不去，就尽量不去。哪怕人家明确提出会有奖项颁发，但他也懒得去。</p>
要么是妻子代劳，要么是剧组的人去领。</p>
这一柜子奖，真要说他最看重的奖项，其实就俩。一个是威尼斯的最佳导演，一个是戛纳的金摄影机。</p>
这俩奖一个是对初出茅庐的他一种认可。</p>
另外一个则是电影殿堂的至高荣誉。</p>
甚至连丝路电影节的奖杯他都不是很在意。</p>
跟自己人耍威风不算能耐。</p>
把天朝的文化输出出去，让大家通过这些电影、文化来了解自己的国家，获得认可，对他而言才是最看重的，也是一辈子需要去做的事情。</p>
但老爹显然不这么看。</p>
无论是《秘密》还是《风声》，甚至是什么《最受欢迎男导演》、《最受欢迎女演员》之类的奖项，他都会去复刻。</p>
这任务还是孙婷亲自负责。</p>
只要许哥蜜姐拿奖了，那她就得把奖杯复刻一份，送到神木。</p>
放到这个展柜里。</p>
原因无他，金灿灿的，看着好看。</p>
所以，当初许鑫估摸自己填一辈子都填不满的荣誉墙，这还没几年呢，就快满了。</p>
还真别说，还挺好看的。</p>
走进门就能看到一面墙的金光四射。</p>
按照许大强的说法：</p>
“人家书香门第都这么弄。”</p>
行吧。</p>
也不知道和书香门第有啥关系。</p>
而就着电影聊了一会儿，忽然，外面一阵“哏儿哏儿哏儿”的动静。</p>
许大强下意识转头，忽然一愣……</p>
“啊呀！今天菜多，咋还弄个鹅哇！……快快快，三金，去给蜜蜜接一下。”</p>
许鑫也看到了，自家媳妇单手提着那只翅膀上还有块黑的大白鹅，笑道：</p>
“爸，这鹅刚才给大宝吓了一跳，之前哭就是因为这……走，许大宝，看你小婶儿给你报仇！”</p>
许大强一愣。</p>
随后点点头：</p>
“嗯，该杀。”</p>
抱着娃起身一起走了出去。</p>
而许鑫刚出门，就听杨蜜说道：</p>
“快，哥哥，刀给我。再给我把垃圾桶放门外……咱不吃鹅血吧？”</p>
“不吃，那东西腥气。”</p>
许鑫先是把门口用来装落叶、木屑之类垃圾的油漆桶给了她，掉头回屋，走进了厨房。</p>
“许导。”</p>
“许导您好。”</p>
“诶，各位好，辛苦了哈。”</p>
许鑫一边跟这些厨师打招呼，一边对站在案前的厨师问道：</p>
“师傅，您给我个刀。”</p>
切墩师傅一愣：</p>
“许导要干嘛用？”</p>
“杀鹅。今晚加个菜。”</p>
“……？？？？”</p>
一群厨师都愣了。</p>
今晚的菜都定好了菜单，一共22个菜。八肉八鲜六小炒……这突然加了个菜，不成单数了？</p>
可人家主家的意思，师傅肯定也不能拒绝。</p>
不过……</p>
“我来杀吧。”</p>
他提着刀跟许鑫走了出去，而旁边的厨师长也跟了过去。</p>
这多了一个菜，单数肯定不好看，得再加一个菜才行。</p>
而跟着走出来后，就瞧见那个大明星杨蜜亲自拎着一只鹅的翅膀在说话：</p>
“这鹅还挺肥，看我还想叨我一口。不是我说，三水哥，这群年轻后生不得行哇。小姑家那条老狗认出我来后就开始夹尾巴。它这愣头青奔着我就扑了过来。这给你厉害的……你跟谁俩呢！”</p>
两个大逼兜直接就呼到了鹅脸上。</p>
看的切墩师傅嘴角一抽……</p>
这是那个电视上光鲜亮丽的大明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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