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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许鑫的话，方修乐了。</p>
心说老许还是那个老许。</p>
真没变。</p>
……</p>
俩人一边吃一边等，大概十来分钟，王斯聪就到了。</p>
速度也是真的快。</p>
不过同样的，他看着那门头也犯了难，给许鑫打电话问的问题，跟许鑫问方修时候一样。</p>
很快，没做任何伪装的大少爷推开了包厢的门，带着苹果一起走了进来。</p>
瞬间5个人。</p>
这下不得不加菜了。</p>
虽然方修和王斯聪没那么熟，但有许鑫这层关系，也不生分。</p>
打了招呼后，便赶紧出去加菜。</p>
而王斯聪挨着许鑫落座后，许鑫问了句：</p>
“你咋来这边了？”</p>
“淘票App是在这边的一个网络公司做的，下个月有个功能大升级板块，我来看看。”</p>
“噢~”</p>
许鑫点点头。</p>
当初哥几个在周杰仑的演唱会上挖了个坑后，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忙。</p>
除了一开始那俩月外，其他大多数时间都谈不上有什么“沉重负担”。</p>
哪怕是所谓的恭贺视频，也就是十几二十秒就结束。</p>
但自从改了这个淘票App后，App一上线，活跃的用户还不少。</p>
似乎就这么无心插柳柳成荫，弄了个小副业出来。</p>
紧接着，王斯聪来了句：</p>
“这几个月，我在联系包括万达院线在内的所有院线，打算卖电影票啦。”</p>
“弄呗。”</p>
许鑫依然没当回事。</p>
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p>
“弄电影票？……那你不是要安排线下实体的打票机？”</p>
“嗯。”</p>
大少爷接过来了苏萌端来的酒杯，应了一声：</p>
“已经谈妥了。上半年就能完成投放……也就是说，缺钱，你们一人还得给我弄一个亿过来。这些都算作天籁的实体里面，以后要是真想上市……”</p>
话音未落，方修推门走了进来。</p>
王斯聪适时的闭嘴了。</p>
可许鑫已经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p>
“行，下午我让杨蜜给你转过去。”</p>
王斯聪应了一声，端起了酒杯：</p>
“我来得晚，先提一个，然后咱们赶紧吃菜……我闻着味道还挺香的。”</p>
“你就吃吧。”</p>
许鑫和他一边碰酒一边笑道：</p>
“一吃一个不吱声。”</p>
……</p>
这家川菜馆的菜味儿，是真的没得说。</p>
这是餐桌上包括方修在内的五人共同的观点。</p>
而王斯聪上桌后，也充分发扬了自己妻管严的特性，拿着个手机一阵猛拍视频，一边拍一边在那说：</p>
“宝宝，我和你说，这家川菜馆味道可好了，我好像回到了成都……你要是想吃，晚上我带你来吃……”</p>
听的许鑫直翻白眼。</p>
而说说笑笑的第一瓶茅台被三个人分了之后，开第二瓶的功夫，许鑫接过了方修递来的玉溪点燃后，才问出了那个问题：</p>
“老方，《舌尖2》咋了啊？”</p>
“我以为你是真不关心，懒得问了呢。”</p>
脸有些红的方修笑道。</p>
而王斯聪的耳朵却支棱了起来：</p>
“咋？有瓜？”</p>
“雨女无瓜。”</p>
“……啥玩意？”</p>
看着好友又从嘴里蹦跶出来了一个自己听不懂的玩意，他一脸茫然。</p>
但许鑫却没搭理他，而是看着方修，一脸纳闷。</p>
紧接着就听方修来了句：</p>
“第二季……至少，从我个人而言的感觉，和第一季是完全没得比的。尤其是……其中一些片段，真的……我……现在想想都浑身难受。”</p>
一边说，他一边抓耳挠腮。</p>
就跟身上有虱子似的。</p>
王斯聪来了兴趣：</p>
“咋回事啊？……诶不对，你还在第二季的团队里？可我听老许说，央视不是卸磨杀驴，把你们都给踢走了么……”</p>
“……”</p>
许鑫嘴角一抽。</p>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p>
而方修听到这话后，说道：</p>
“我是在纪录片频道里的摄影导演……踢的是老许他们这些“外来户”，你懂吧？我作为第一季有过参与制作经验的人，第二季我还是在里面担当分集的摄影导演。并且是摄影副导演。算是……小小的升官了吧。”</p>
“那不是好事么，你难受啥？”</p>
“因为拍的不是东西啊！”</p>
在王斯聪好奇的追问中，方修脸上露出了愈发难受的表情：</p>
“老……老王，你对第一季的感觉咋样？”</p>
“好吃，好看，想吃，想看，真他妈的好！”</p>
“嚯~我谢谢您捧了。”</p>
许鑫一听这话，直接一个单臂大回环，那叫一个地道。</p>
王斯聪压根没搭理他。</p>
他夸的是《舌尖》，管你姓许的啥事？</p>
而方修听到他的话后，却直接来了一句：</p>
“那……第一季，给你的感觉是在吃珍馐美味不？”</p>
“那肯定啊。我和你说，西班牙火腿我吃着都不如诺邓的。咱哥们就是这么爱国！就这么不客观！”</p>
喝了点酒的大少爷开始骈。</p>
可下一秒他脸色就一僵。</p>
因为方修来了句：</p>
“那等你看第二季，你会感觉你吃了屎。”</p>
“……”</p>
“……”</p>
“……”</p>
这下，包括俩助理在内，大家都懵了。</p>
而看着他们的眼神，方修无奈的叹了口气：</p>
“唉……我给你们说个例子吧。我这次有跟拍采访过一对上海的母女。女孩是在音乐学院读的小提琴专业……挺厉害的。</p>
其实拍的话……我倒不觉得有什么，按照拍摄计划，我拍摄的主要是女孩上课、练琴、回家后她母亲给她做饭，陪读之类的……学音乐嘛，咱们懂。恨不得全家都营造出一种适合的环境，给闺女熏陶一下。</p>
这小姑娘也挺争气的，专业水平很厉害。</p>
本来头两天的拍摄挺好的，这家人老家在河南，来魔都学习，母亲为了给孩子改善口味，都是混着老家的菜，魔都的菜这么来回折腾……</p>
结果拍的第三天，忽然我接到了一份采访文案……就大概的意思是要采访一下母亲陪读多么辛苦，家里为了供这么一个姑娘多么多么不容易……其实按照道理来讲，这样也算没啥。</p>
但问题是，采访里有几个中心环节，要求我们摄制组必须得“搂”住。</p>
并且还发过来了一份资料。</p>
资料上有这对母女的大概情况，采访要求是第一突出他们求学之路的不易，要加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们俩五年都没回过家了……”</p>
“……？”</p>
王斯聪一愣。</p>
下意识的来了句：</p>
“他们老家是河南还是荷兰？”</p>
方修也一愣。</p>
心说这问题……咋那么弱智呢。</p>
但还是回答道：</p>
“河南。”</p>
“河南人，在魔都学习……五年没回过家？”</p>
大少爷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吐槽了一句：</p>
“应该是河南老家吧？”</p>
在他的概念里，如果这母女俩人老家是河南的，然后在魔都工作生活……那五年不回去倒也情有可原。</p>
可看到方修摇头时，他懵了。</p>
“意思是……五年？魔都没回过河南？啊？”</p>
“采访时，母亲给出的回答是她的课业比较忙。不仅仅是平时上课，他们还有小课。就是学校里的专业老师提供的课外辅导。基本上节假日都不会休息的……但补课这段，我们自然不能提，国家都在要求减负，这采访环节里肯定不会说。所以只能给一个笼统的概念，那就是……她五年没回过家了。然后还要加一句，孩子的爸爸很忙，五年没来过魔都看女儿……就母女俩“相依为命”……”</p>
“……”</p>
王斯聪的嘴角抽搐了起来。</p>
而许鑫则皱着眉头问道：</p>
“然后呢？”</p>
“然后就是正常的采访……采访她怎么给女儿准备饭菜，又记录母女俩吃饭时，都会听维瓦尔第之类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文案。老许，它的切入角度很奇怪。</p>
当时采访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段不太妥。但导演既然这么决定的，那我肯定也不能擅自做主。</p>
我就跟着拍……</p>
后来拍完之后，我就拍别的去了。</p>
但前两天作品剪辑完后，我们一起观看，我才看出来问题……</p>
你知道把这母女给剪辑成什么样了么？</p>
剪辑成了农村来城市学艺，住在迷你出租屋里，还没有独立卫浴，与父亲常年不见，奶奶生病也没探望，辛辛苦苦就为了女儿一人的八点档苦情电视剧。重点还是，明明就没这么苦情，偏被“我”给拍成了这么苦情的被欺骗的感觉！</p>
问题是我特么拍的时候明明拍的很温馨啊！女儿喜欢魔都菜的口味，妈妈很用心的在学，然后结合老家的一些地方菜特点，给女儿补充营养……</p>
女儿每天其实都挺期待妈妈做的饭的，而妈妈也觉得女儿很优秀……母女俩相处的其实真的挺融洽的！</p>
结果剪辑出来的片子，就成了这个德行。</p>
她们明明没那么苦啊……这一段片子要不是我亲自拍的，我特么可能就以为我在拍《感动天朝十大人物》了……”</p>
方修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痛苦。</p>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p>
“哦对，还有。我是挺第一集的分镜摄影导演私底下说的……第一集里排了俩南藏的小孩去采蜂蜜。采蜜的蜂窝其实不算高，就在一颗……也就三四米的树上。结果他拍完回去后，等剪辑完后，文案就变成了小伙攀爬40米高的树采蜜……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懵了。因为那树根本没那么高……”</p>
“……”</p>
“……”</p>
“……”</p>
在众人的沉默中，他摇了摇头，叼着烟，喷吐出的烟气弥漫着一抹荒诞的味道：</p>
“反正要多扯淡有多扯淡。这一季给我的感觉……味道全不对了。明明咱们这项目当初立项的时候，是通过食物串联起来我们的历史。开启一场寻根之旅。可这一季出来……我是真觉得别扭。虽然也有闪光点，可比起这些闪光点，作为“老人”之一，那些槽点真的是让我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p>
说到这，他丢弃了手里的烟蒂，忽然用两句话，把《舌尖》第二季给定了性：</p>
“我就这么说吧。《舌尖1》是找到美食去发掘背后的故事，那么，《舌尖2》就完全是先找到一个人物，然后让这个人物随便做几个菜……他妈的这也不对路啊！！！”</p>
……</p>
“可惜么？”</p>
饭局之后，王斯聪坐上了苏萌开的车。</p>
和许鑫一起。</p>
而听到了他的话后，落下来了一条窗户缝，看着外面怔怔出神的许鑫微微摇头：</p>
“没啥可惜的。”</p>
“不难过？”</p>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你看老方都那德行了，我作为总导演，心里的难过肯定比他多。”</p>
“……那咋办？”</p>
“……”</p>
许鑫没回应。</p>
版权都给了，跟自己也没关系了，能咋办？</p>
而就在这时，忽然，王斯聪脑子里灵光一闪……</p>
“诶，老许。”</p>
“咋？”</p>
“要不咱们自己搭个平台吧，咋样？……而且是现成的平台。”</p>
“啥意思？”</p>
许鑫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p>
搭平台？</p>
现成的平台？</p>
这话是怎么说的？</p>
正纳闷的时候，忽然肩膀被王斯聪拍了拍：</p>
“包括我的纪录片在内……我忽然有个主意。咱们把它放哔哩哔哩上去，咋样？咱们自己做，自己弄，自产自销！如何！？”</p>
“……”</p>
许鑫眉头忽然皱了起来。</p>
哔哩哔哩……b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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