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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来这家咖啡店打工?”
“不可以吗?”
“樊柯,我劝你最好态度收敛一点,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要知道,我们警察是不会随便抓人的,把你‘请’到这儿来,是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你的犯罪事实了。”谭勇表情严峻地说道。
“‘犯罪事实’?”樊柯故作惊讶地说道,“我犯什么罪了?在咖啡店打工,犯法吗?”
“如果你没犯罪,之前为什么要从咖啡店的卫生间跳窗逃跑?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警官,我直到进你们这个刑警支队的大门,才知道你们是警察。我刚才之所以要跑,是误会了,以为你们是黑社会的人。”
李斌一拍桌子,怒斥道:“樊柯!你不要放肆啊!”
樊柯面无惧色地说道:“你们进咖啡店的时候,又没有穿警服,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警察?黑压压的突然就来了好几个人,谁都会害怕吧?”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我以前在外面玩的时候,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刚才以为是什么仇家找上门来了,所以才跳窗逃走。”
谭勇和李斌心里都清楚,这家伙明显是在诡辩。谭勇也不着急,反正人已经抓到了,可以慢慢审问。
谭勇说:“好吧,就算你误会了,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从上海到理市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来打工?你爸妈都是亿万富豪,需要你赚钱养家吗?”
“警官,话不能这么说。”樊柯振振有词地说道,“我爸妈的钱,那是他们的。我可不想当啃老族。理市是全国著名的旅游城市,我来这里玩一趟,顺便找一家文艺的咖啡店打打工,既可以赚点零花钱,又可以体验生活,不是很合理吗?”
“嗯,确实很合理。”谭勇点头道。“这么说,你来理市,既不是冲着你母亲来的,也不是冲着你女朋友来的。你是来了理市之后,才‘凑巧’地发现,你母亲和女朋友都在理市。而且你女朋友恰好是你应聘的咖啡店的老板,对吧?”
谭勇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樊柯,表面上展露微笑,实质施加压力。他故意非常自然地说夏琪是樊柯的女朋友,表示自己对这一事实已经了解得十分清楚了,根本没有询问的必要,看似胸有成竹,实质是巧妙地“使诈”,试探对方的反应。审讯嫌疑犯就是这样,虚实结合,正所谓“兵不厌诈”,打仗是如此,审讯也是如此。
李斌在旁边予以配合:“樊柯,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接下来的回答,和我们掌握的证据不符,意味着你在接受警察询问的时候没有说实话,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樊柯果然被唬到了,沉默良久,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到理市来打工,是来找我女朋友夏琪的。她在这里开了咖啡店,我作为他的男朋友,来帮帮忙,很正常吧。”
谭勇心中一阵窃喜——关键信息套出来了,夏琪果然是樊柯的女朋友!但他不露声色,平静地说道:“店里的另外两个店员,知道你们是情侣吗?”
“不知道。”
“为什么?”
“不想告诉他们。是否公开情侣关系,是我们的自由。”
“好吧,那么我问你,夏琪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
樊柯想了一会儿,说:“不清楚,这两天我和她没有见面。”
“你们不是情侣吗?两天没有见面,也不过问一下对方的情况?”
“我们两天前吵了一架,还在冷战之中,所以暂时没有联系。”
“吵了架,就连她的生死都不在乎了,是吗?”
樊柯抬起头,望着两个警察:“夏琪真的出事了?”
演得真假,他绝对知道夏琪已经死了,只是不敢在警察面前承认而已。谭勇暗忖,然后说道:“出事的何止你女朋友,你母亲前段时间不是也出事了吗,你总不会说,连这个你都不知道吧。”
对于这一点,樊柯倒是没有否认,也许是觉得连这个都否认,实在是太假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理市的?”
“3月4号。”
“到理市之后,住在哪里?”
“咖啡馆附近的一家民宿,叫‘栖然’。”
“你来了之后仅仅过了六天,你母亲就遇害了,然后又过了六天,你女朋友也遇害了。短短十几天内,跟你关系最近的两个人陆续遇害,你想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夏琪真的遇害了?”
“好了,别演了,你心知肚明。”
樊柯也就没有表演震惊的戏码了,只是淡然道:“确实跟我没关系。我和我母亲关系不好,一年多前就脱离母子关系了,后来就一直没有联系过。她遇害的事,我是听夏琪说的。至于夏琪,我是刚才才知道,她也遇害了。”
“得知女朋友遇害,你看上去很平静嘛,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我要是情绪起伏太大,你又会说我是在演戏了吧?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警官?”
“那你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遇害?”
“我大概能猜到。”
“因为什么?”
“我母亲的遗产。”
“你知道你母亲有两亿多遗产,对吧?”
“是的。”
“而且你母亲根本没打算把这笔遗产留给你,而是打算留给‘真正对她好的人’。”
樊柯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所以,你为了弄到这笔遗产,想了一个计划,让乖巧懂事的女朋友夏琪到理市来,讨你母亲欢心,希望她把这笔遗产留给夏琪。”
樊柯索性承认了:“对,就是如此。但是这不犯法吧?”
“是不犯法,但是杀人就犯法了。”
“警官,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杀了我母亲,还有我女朋友?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当然是尽快拿到遗产。”
“你知道吗,我妈本来就有高血压性心脏病,随时有可能心源性猝死,还有其他一些疾病,她原本就是活不了太久的。况且就算我跟她关系不好,再怎么说也是母子,我怎么可能为了钱去杀她?我是想要她的遗产,但是等个几年又有何妨?用得着专程到理市来谋害她吗?”
樊柯说得振振有词,谭勇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樊柯继续说道:“至于夏琪,就更不可能了。我都已经承认了,让她到理市来接近我妈,讨她欢心,就是为了得到我妈的遗产。那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死了,我不是一分钱遗产都拿不到了吗?”
“这可未必。你找的‘合作者’,不止夏琪一个人。她死了无所谓,还有另一个人可以分得遗产就行了,而且随着人数的减少,分到的遗产只会越来越多。”
“警官,你提醒我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们就可以随便乱说吗?如果你们认为我除了夏琪之外,还找了另一个合作者,那就指出这个人是谁呀。”
谭勇一时语塞。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料定警察没有把此人找出来,才敢如此理直气壮。他转移话题,说道:“总之,你具备作案动机和可能性,是这一系列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我们可以将你拘留。”
“警官,不要以为我一点法律都不懂。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你们即便觉得我可疑,也最多只能扣留我24个小时。”
“对,但是只要你是这起案子的重大嫌疑人,我们就有权利限制你的出行,让你这段时间必须留在理市,配合调查。而这段时间内,我们是可以对你进行多次传唤的,每次24个小时,你要不嫌烦,就做好这样的准备吧。”李斌说。言下之意是,不要以为我们没办法收拾你。
“那么,如果我能证明,这两起案子的凶手,都绝对不可能是我呢?”樊柯说。
“那就把证据拿出来。”
“我母亲遇害那天,应该是3月10号的晚上吧。对了,那天我还发了一个朋友圈。”说着,樊柯摸出手机,找出那天发的朋友圈,展示给两个警察看。“那天白天,我一直在咖啡店里,晚上九点过下班,和咖啡店的两个同事去吃了宵夜,持续到晚上十二点过。”
李斌把樊柯的手机拿过来,和谭勇一起看这些照片。这是在一家烧烤店内,拍了环境、菜品和周围的一些人,包括咖啡店的两个店员。照片当然不一定是当天拍的,但是只要询问这两个店员,以及烧烤店的人,就能知道樊柯说的话是否属实。李斌对谭勇说:“我一会儿就去确认。”
“麻烦警官了。”樊柯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说,“顺带一提,像我这种玉树临风的帅哥,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关注,那天晚上,老板娘还特意送了我们两道下酒的凉菜。你去问她,她保管记得这事。”
“那么,3月16号,也就是前天晚上呢,你在做什么?”
“下班后,我就回民宿了。那天晚上老板和几个客人在院子里喝酒,也邀请我加入,从大概十点钟,一直喝到凌晨两点,我全程和他们在一起,最多去上个厕所,离开一两分钟。老板和那四五个客人,全部可以作证。”
谭勇和李斌对视一眼。樊柯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估计不可能是瞎编的。如果真如他说的这样,意味着这两起案件,他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至于“鸡汤投毒事件”,就更不可能了,当时只有大家庭的人,樊柯根本不在场。当然这些事情都有可能是他主使的,但是要证明他是幕后主谋,也需要证据才行。
“警官,拜托你们尽快去确认我说的是不是事实,还我一个清白。”樊柯说。
“少来这套,你是不是清白,自己心里清楚!”李斌呵斥道。
“警官,你们就这么确信,这事一定跟我有关吗?别忘了,那个所谓的‘大家庭’里,还有这么多人呢。这里面,就不会有人起贪欲和歹念吗?夏琪死了,对我没有好处,对他们这些人可是有好处的呀。麻烦你们好好调查一下,这些人中谁是凶手吧。”
“我们当然会调查,不用你操心。”谭勇面容冷峻地说道。
4
办公室里,江明对谭勇和李斌说:“我刚才联系了电信的人,让他们把樊柯那个手机号近日的通话记录全部发给我。结果发现,樊柯最近不但没有跟大家庭的人联系过,甚至都没有给夏琪打过一次电话。实际上,从他的通话记录来看,他近段时间,几乎没有跟任何人通过话,很奇怪,对吧?”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李斌诧异地说。
“老谭,你怎么看?”
谭勇想了想,说:“这并不能证明樊柯是清白的,只能说明,他非常狡猾,有两部手机。跟夏琪和‘那个人’联系的,全部是另一部手机。这样的话,就算被警方调查,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对!你的想法和我完全一样。而且不止樊柯,跟他配合的‘那个人’,也有两部手机。就是说,他们都没有用自己的手机来跟对方联系。这两个人有多么狡诈和谨慎,由此可见一斑。”
“那么,可不可以去樊柯住的地方,找另一部手机呢?”谭勇说。
“你们刚才审讯樊柯的时候,我就已经让小刘他们去樊柯住的民宿的房间找过了,没有发现手机。所以我猜,这两部手机应该都在樊柯身上。他发现形势不对,就在逃跑的途中,把另外那部手机丢弃或者销毁了。而且,他极有可能在那段时间,通知了‘那个人’。”
谭勇蹙起眉头:“本来我还想,‘那个人’如果不知道樊柯被捕的事,我们现在立刻去挨着搜查大家庭成员的家中,说不定能找到另外那部手机。”
“希望渺茫。”江明摇头道,“且不说樊柯已经跟那人通风报信了,就算没有,在只找到一部手机的情况下,也很难证明,那个人就是用这部手机跟樊柯联系的。必须两部手机都在,才能成为证据。”
“是啊,”谭勇叹了口气,问江明,“江队,刚才的审讯过程,你看了吗?”
江明说:“看了,我认为情况非常明显——樊柯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人有可能不是他杀的,但一定是跟他合作的那个人杀的。现在的重点,就是要找出‘第二个合作者’。”
谭勇点头:“他找两个合作者,等于是‘双保险’。如果顺利的话,夏琪和那个人能继承到至少两份遗产;如果不顺利,比如其中一个不愿配合,生了异心,就让另一个把她杀了——夏琪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杀害的。”
“完全有可能。而且我推测,夏琪并不知道‘第二个合作者’的事,她在经历‘投毒事件’后,感到疑惑,猜测樊柯会不会找了另一个人合作,于是开始试探那四个女人。而这一行为,表明她已经不信任樊柯了,所以樊柯和‘那个人’决定除掉夏琪。”江明说。
“这么说,苏晓彤、范琳、李雪丽和韩蕾这四个女人,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不能说百分之百吧,但是樊柯找的‘第二个合作者’,极有可能是女人。你也看到他的样子了,典型的小鲜肉、高富帅,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让女人为之着迷,从而为他办事。这盘棋,夏琪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还有另一颗棋子,是隐藏最深的。不过,大家庭里不是还有一个叫沈凤霞的女人吗?夏琪为什么没有给她打电话呢?”
“估计是,夏琪认为沈凤霞几乎不可能,用不着试探她。沈凤霞和袁东两个人感情深厚、情比金坚,而且相识多年,加上他们之前在贵州的偏远山区,跟生活在大城市的樊柯很难有交集。所以夏琪就把她排除在外了。”
江明略略点头,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正好这时李斌回来了,说道:“我刚才找到相应的人证实过了,樊柯说的是实话,龚亚梅和夏琪遇害那两天晚上,他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嗯,我们已经想到了。他是幕后主使,人不是他亲手杀的。”江明说。
李斌坐了下来,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大半,说道:“现在怎么办?”
“先关他24小时再说。另外,就算他不是凶手,也是同伙或主谋,仍然有重大嫌疑。我会向陈局申请,限制樊柯出行,这段时间他只能乖乖地待在理市,随时听候传唤。同时,我会派人把他盯紧,以防他悄悄逃走。”江明说。
“太好了!就是不能轻易放过这小子,我一看他就有问题,绝对是幕后主使!”李斌义愤填膺地说。
“我们都看出来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出跟他配合的‘第二个人’。”谭勇说。
江明思索了一会儿,说:“老谭,你知不知道‘大家庭’这些人入住玥海湾的先后顺序?”
“知道。”谭勇一边说,一边走到白板面前,拿起白板笔开始写。“第一个住进玥海湾的,是龚亚梅,两年前来的;第二个是李雪丽,买了1203那套凶宅;第三是范琳母女俩;第四是王星星;第五是夏琪,第六个是韩蕾,然后是袁东和沈凤霞俩人——这些人住进玥海湾小区的间隔时间都不长,大概就是半年内陆续入住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外地人住进这栋楼了,直到一个月前,苏晓彤、顾磊一家三口搬来,然后加入了‘大家庭’。”
“那么,最后搬来的苏晓彤,嫌疑是不是更大呢?”江明提出疑问。
“你的意思是,她就是樊柯找来取代夏琪的‘第二个合作者’?是有这种可能。但是有个问题,他们初来乍到,怎么能确定,龚亚梅一定会把他们加入遗产继承者的名单呢?而且以我对他们的观察,苏晓彤和顾磊并没有刻意讨好龚亚梅的行为。”
“嗯,从樊柯的角度来说,把‘第二颗棋子’早点安插进来,确实是更稳妥的做法。”江明说,“那我们现在来挨着分析一下:李雪丽、范琳和韩蕾,谁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我之前就分析过了。”谭勇说,“从时间节点来看,龚亚梅入住玥海湾之后,李雪丽仅仅在几天之后,就从外地来到理市,并且买下了正好位于龚亚梅楼下的1203这套房子,和龚亚梅成为楼上楼下的邻居。当然这有可能是巧合。但是之后,李雪丽发现这套房子是凶宅,感到害怕,便开始组建‘大家庭’,邀约龚亚梅等人到她家吃饭和聚会,进一步拉近了关系。”
“诶,老谭,我听你这么一说,李雪丽会不会是故意买这套凶宅的?然后就可以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和龚亚梅搞好关系了呀。当然她也不能只拉拢龚亚梅一个人,这样就太明显了。其他人只是让龚亚梅不起疑的幌子罢了。”李斌说。
谭勇思索片刻,说:“有这样的可能性。”
“你再接着分析韩蕾和范琳两个人。”江明说。
“韩蕾之前是在夜店跳钢管舞的女舞者,而夜店是樊柯这种花花公子经常出入的地方。韩蕾长得很美,身材丰满,颇有风韵,她和樊柯彼此认识和吸引的几率,是非常高的。
“至于范琳,她自己说过,她的上一段婚姻,就是被一个男人的‘美色’所迷惑,然后和这个男人结婚的。说明她是一个很容易被帅哥美男吸引和迷惑的人——樊柯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照你这么说,苏晓彤是最后来的,有取代夏琪之嫌;李雪丽组建‘大家庭’,有刻意接近龚亚梅的嫌疑;范琳喜欢帅哥美男,被樊柯利用的几率很大;韩蕾是夜店女王,是樊柯最容易接触到的人——如此说来,岂不是这四个女人的嫌疑都很大?”江明摊开手。“这怎么弄?”
“只能分别找她们问话了。”李斌说。
“问话可以,但她们会承认吗?”
李斌挠着脑袋,不说话了。
谭勇想了一会儿,说:“我们不是要扣留樊柯24小时吗,我认为,还是应该以他作为突破口。”
“但他只要咬死不说,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他本人不是凶手,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包庇真凶,不然凶手被抓,他也完了。”江明说。
“我会再次找他谈话的,就算不能从他口中套出凶手是谁,也要问出别的线索。扣留他的24个小时,我会利用到极致。”谭勇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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