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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的围棋水平实则并不高,他穿越了也没带上“阿尔法狗”,于是他就同韩瑗下“模仿棋”,即先于“天元”置一子,然后对手走在那里,再于相对的地方着棋,招招模仿,则模仿棋必胜一子。
这种下棋方法几乎不用费什么脑子,只要韩瑗不去专门破他的模仿棋,袁崇焕是必赢的。
韩瑗放下手中的白子,指着棋盘笑道,“这是苏东坡的下法。”
袁崇焕回道,“不,这是我太祖皇帝的下法,我大明太祖皇帝智勇天纵,于艺事无所不通,惟于围棋上不耐思索,其与人对弈时,无论棋品高低,则必胜一子。”
袁崇焕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棋盘,不教韩瑗回避毛文龙的问题,“以今日的形势而言,我以为,毛文龙就是辽东棋盘上决定胜负的那一子,不知通事以为如何?”
韩瑗见左右避不过去,只得含混道,“我国新王在册封前夕,特意为毛文龙于安州立颂德碑,以小见大,私以为,于情于理,我国新王都将必不敢忘毛文龙之恩德。”
袁崇焕微笑道,“我听说从前光海君在位时,奴酋屡屡要求朝鲜引渡毛文龙,如今通事对毛文龙近况答非所问,莫非你国已然答应奴酋所请了?”
后金要求朝鲜引渡毛文龙,其实是在天启元年,光海君在位时候发生的事,努尔哈赤会提出这一要求,也是基于光海君对毛文龙十分厌恶的基础上。
因为镇江大捷之后,后金对朝鲜实施打击报复,毛文龙及一大批辽东难民涌入朝鲜境内,光海君对此十分头疼,他不仅害怕毛文龙会引来后金军侵犯朝鲜,还担心毛文龙监视朝鲜,妨碍他的中立外交。
于是其后光海君便暗中授意朝鲜边臣引导金军入境追杀毛文龙,并对毛文龙断绝支援,迫使毛文败退皮岛。
但是公允地说,光海君自始至终只是希望让朝鲜摆脱毛文龙,对后金引渡毛文龙的要求一直是坚决拒绝的。
事实上,早在萨尔浒之战之后,努尔哈赤就派遣使臣赶赴朝鲜,邀请光海君一起加入反明队伍,但光海君的态度始终是模棱两可。
虽然朝鲜也派了使者去后金外交回应,但是其底线依旧是各守疆界,互不侵犯。
直到天启二年,努尔哈赤在接见朝鲜使节河瑞国一行十二人时,终于失去了耐心,责问河瑞国为何不将毛文龙绑缚后金。
河瑞国当时的回答是,大明为朝鲜之父,作儿子的,不可抓父亲家的人。
于是努尔哈赤勃然大怒,说他们这些朝鲜使者是假托修好来刺探情报的,并下令将使者团中的十人剜目后处死,剩下二人刺瞎双眼,遣返朝鲜。
但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光海君依旧没有同意与努尔哈赤一起反明,而仅仅是承认了努尔哈赤“后金国汗”的身份。
到了李倧夺位之后,朝鲜便一心一意助力大明,彻底与后金断绝了往来,后金也再不可能通过朝鲜去引渡毛文龙。
因此袁崇焕此刻旧事重提,完全是为了刺激韩瑗。
韩瑗见躲不过去,只得道,“关于毛文龙功绩……我以为,咳,这是我个人的观点,跟我国立场不相关,大明若要收复辽南失地,必得请兵部右侍郎袁可立再次出镇节制,由登莱水师配合关宁锦防线,形成海陆犄角,困守后金,则辽土可复。”
袁崇焕将手中的黑子丢入棋盒之中,在朝鲜人眼里,袁可立与毛文龙是为对立政敌,袁可立如果重回辽东,那走的就该是毛文龙,“那也就是说,你觉得毛文龙没什么用了?”
韩瑗咬了下唇,又露出了那种带了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接待外宾时的谦卑笑容,“怎么能这么说呢?袁臬台,我可没这么说呀,我要是这么说了,我不就成在你袁臬台和毛文龙之间挑拨离间了吗?”
袁崇焕这一刻的心情相当复杂。
他倒不是单单想起了“弱国无外交”这种俗套话。
他是心想,小国的翻译官在大国的官员面前说一句话就要这样瞻前顾后、低三下四,那光海君和努尔哈赤在尚且没有得到权力的前半段人生究竟得多难熬啊。
袁崇焕叹了口气,道,“我对毛文龙没什么意见,你不用担心你对毛文龙的评价会引起我与他的不睦,说句实话,我到现在连毛文龙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呢。”
袁崇焕一摆明态度,韩瑗显然放松了一些,但依旧没有正面评价毛文龙,“我个人对毛文龙的看法,和大明现任兵部右侍郎袁可立的意见是一致的。”
“不知袁臬台注意到没有?毛文龙目前为止的主要功绩,都是袁可立节镇登莱时取得的,说明袁可立对毛文龙一向是十分公正的,包括引起他二人矛盾的满浦、昌城之捷,袁可立的做法或许并没有错。”
满浦、昌城之捷也发生在天启三年,当时毛文龙为这一大捷上疏表功,在奏疏中说自己的东江军“兵不满千,未交一战,不遗一矢,而使虏自相践踏,其被炮死者二万有余,马之走死者三万有余,止余真夷二万”。
尔后袁可立奉旨核查他的战报和军饷,最后认为毛文龙报出来的数字不可考证,因而惹得毛文龙不快。
就在这时,朝中忽然冒出来一批言官轮番恶意攻击袁可立,将袁可立和毛文龙之间的冲突给扩大化了,以至于天启皇帝都不得不下旨切责,对袁可立和毛文龙双方都加以安抚。
但是实际上单从袁可立这一边来看,他与毛文龙的争端并没有严重到影响战局的程度,袁可立无论是在职还是去职,都秉公执政,一切以大局为重。
他甚至在卸任登莱巡抚一职八个月后仍在为毛文龙上请功题本,说明袁可立对毛文龙从来都没有过要公报私仇的想法。
不过假设袁可立是这样一个刚正不阿的有识之士,那么毛文龙在满浦、昌城之捷中吹嘘夸耀战功的事情,就并非是子虚乌有。
毛文龙为袁可立要核实东江镇的兵员粮饷而感到不快,就并非是因为袁可立要故意刁难毛文龙,而是东江镇的军饷数额确实出了问题。
袁崇焕道,“所以你认为,毛文龙或许当真虚报了战功,他所治理的东江镇,也确实需要朝廷派人去细核军饷。”
韩瑗还是那样不置可否又态度暧昧地笑笑,“总之,大明现任兵部右侍郎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袁臬台还是不要再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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