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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很滑头,不过也是事实,朝廷发行多少银钱,历来都有一定的比例标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滥发的。
而这标准就控制在户部手上,和少府没多大关系,权力和责任都在于户部。
…………
第二天就是和户部官员的小朝会,这次太极殿中就很热闹。
户部尚书苏亶率户部高官与会,司农寺卿窦诞也率司农寺官员参会,两家以前本为一体,如今分了家,也就有了争竞和隔阂。
在田土之事上,要相互印证,配合,但争执之处也很多。
司农寺觉得户部应该放弃门户之见,把关于兴农,耕作,盐务,库务,园林水务,甚至是田亩划分之制等事放权给司农寺,只管田税就好。
这个要求确实有点过分,简直就是在要苏亶的老命,真要是成了,一半的职能就此消失,那还能叫户部吗?
苏亶自然是带头顶住,只把各地的仓储,以及兴农,耕作等杂事交到司农寺手上,其他的司农寺是想也不用想。
窦诞忙活了一阵,其实很快就发现,只一个仓储就已是忙的司农寺上下焦头烂额,其他的根本不用提。
…………
如今窦诞就在向皇帝诉苦,“陛下,仓储改制已有数载,可到如今还是碍难重重,就说各郡县修缮仓房一事,臣与那云定……云尚书商议多次,呈文也送了不知多少。
可工部那边总是拖延,郡县也都在催促工期,唉,也是司农寺刚刚恢复,没有什么名声,寺命不出京师,如此下去,臣也无法可想……”
听他这么一说,苏亶坐在他对面,心里当即就笑了,窦光大这是说错话了啊。
果然,李破皱眉看向窦寺卿,“无法可想?那朕任你作甚?是想让朕给你想法子?让朕来当这个司农寺卿不成?”
李破最讨厌别人跟他说什么事无能为力了,他向来认为问题再多,也有办法去解决,凡是说没办法的人,除了无能就是懒政。
如今李破已经很少跟臣下们翻脸,尤其是朝廷重臣,你看长孙顺德,即便李破不喜欢这人,也能平心静气的说话。
这么疾言厉色的可是少见。
当然了,窦光大和他是“熟人”,可能是习惯使然,见到这厮就想给他几棒子,主要是窦光大当年得罪他可不是一次两次,他嘴上不说,但都在小本本上给窦光大记着呢。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好吧,满朝文武,能吃上他用心做的一顿饭的,也就窦光大一人而已,你说气不气?
窦诞委屈的垂下脑袋,就知道会是如此,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凡到太极殿禀事,必受斥责。
也就是他窦光大心宽,不然下场肯定是忧惧而死?
两个司农寺少卿都缩起了脑袋,绝不在这個时候给上官说什么好话来转圜,窦寺卿虽然人还不错,家世也是最顶级的那种。
可他们都听说,与皇帝早年有些恩怨,尤其是听说其家中那位李大娘子与皇帝……嘿嘿,颇有交情,谁傻了才会掺和进去呢。
李破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窦诞有没有脸面,反正这厮脸皮甚厚,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平了平心气,这才又道:“仓储大事,工部焉敢怠慢?少要来朕面前告人刁状,多动动脑筋,不然朕要你们何用?”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心里已经给云定兴记了一笔,这是只顾着修宫殿了吗?过后得问问云定兴那厮才成。
真是一群驴马,不抽就不动弹地方?
转头他又看向幸灾乐祸的苏亶,“元宰执掌户部,有些事就不闻不问了吗?政务上耽搁了,你能有何好处不成?”
这下轮到窦诞看笑话了,让他分外嫉妒的是,皇帝只称其字,晋阳旧人就是不一样啊。
只是苏亶可没觉着有多荣幸,当年他和陈孝意,温彦博两人共辅汉王左右,是正经的从龙之臣,与皇帝的情分非比寻常。
但说起来,他在三人当中是最年轻的那个,所以皇帝待他有些严厉,不像其他两人那样能得到皇帝的尊重。
他心里知道,这对于臣下来说不是什么坏事,皇帝要是整日里跟你笑呵呵的,称兄道弟,那才叫糟糕。
他紧着想了想最近没做什么惹皇帝不高兴的事情,这才答道:“陛下万勿忧虑,今年外有兵事,再加上兴修道路沟渠,各地仓房粮草不多,陈粮就更不用提了,所以仓房修缮之事,倒也不急。
陛下容臣等一段时日,工部那边臣去与云尚书分说,想来云尚书是晓得其中利害的,不会误了朝廷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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