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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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在作什么……？”将暮闯进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小狐狸纵身追向南渊之中的决绝之态。

随即一声似婴孩啼哭的惨叫响彻天际，南渊霎时涌起一道强劲疾风，带着耀眼的白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冲了出去，而后便是一道清灵坠地之声——醒陀掉落。

那一刻，将暮自觉，一切……都晚了。

而一旁的遥夜正愣怔自己所做之事，便见一道身形自在眼前闪过，直直冲向南渊之内，片刻，便抱着沾染着血色的狐狸现身，正是祖神溟涬。

此前，溟涬在外察觉到南渊有人闯入便立刻反应，却不成想还是晚了一步，他抱着怀中满身是血的嘉荣，臂弯绷紧，却又不敢用力。

此时他发丝飞扬，周身萦绕着电光，一双异色的瞳孔看着罪魁祸首。

而后一道耀着雷电的结界将遥夜包围，腾于空中，一点点移向了南渊。

将暮见此猛的回神，跪倒在姐姐身边，“祖神！不要！”他苍白的喊道。

而后又反应过来，惶恐的说着，“祖神！小狐狸的元神没有被毁！我看到她飞走了！”他指着刚刚从南渊冲出去的元神，向着一个方向。

溟涬闻言便一刻也未停留，径直追了出去，只遥夜落地，却还困于结界之内。

将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萎了身形在遥夜身边，不知所措，而后看向她，“姐，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啊……！”他的眼中含泪。

祖神刚刚要杀了她，是真的要杀了她。

然而遥夜早已知道。

其实她在扔掉红绸后，就已然后悔，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这般狠毒，可是已经发生了，“将暮，救救我，去找爷爷，救救我。”那结界碰触便如雷击，她想抓住将暮的衣袖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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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涬收起小狐狸的躯壳，追寻着她的元神而去，径直来到了——姑灌山。

姑灌山自万年前便销了冰雪，山脚四季分明，山巅却还是积了皑皑白雪，落地时，溟涬便看到嘉荣的元神在冰雪间来回盘旋，看上去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一丝浅淡声响，继而山摇地动，山体裂开一道深壑，溟涬来不及抓住，那元神便冲进了裂痕内，待他前去查探，却突然冲出另一道身形，抬头望去，空中飞舞着一只小兽模样的神物。

狐面、狸耳、豹身，灰白厚重的毛发，而身后，遥遥舞动着九条尾巴。

“是你。”声音细微，却掩饰不住其中的震撼。

洪荒之末，溟涬得天道法旨，诛灭上古神魔，在最后一位神魔陨落之际，天脉背后隐现一股力量，一只幼崽模样的上古神魔现身，就是眼前这般模样。

‘它竟然在此时初生’

这是那一瞬，溟涬心中所想，也是第一次，他生出一丝怜悯，看着怯怯躲在天脉后的小神魔，列缺再难斩下，他放过了它。

而后便是混沌初清，溟涬用心口晶石将自己庇佑其中，落入天脉所在镜湖，也是第一次，他察觉到取出晶石牵连一丝刺痛。

溟涬回过神，看着那走向自己的小神魔。

她长大了，身形更为优美，那飘在身后的尾巴，还是如小狐狸的一般，最是蓬松，只是换了颜色。

她歪着脑袋，圆圆的眼睛探究的看着眼前青衣白发之人，转瞬一身流光，幻化变为人形，身无一物遮蔽，莹白的肤色仿若要融入冰雪之中，衬着满头如墨染的长发，冲击着溟涬的神思。

溟涬立刻将外袍罩落在嘉荣身上，却在下一瞬见山间骤集阴云，那副遮天蔽日的模样，有如万年前自己神魔之力消散时一般。

云层旋转，宛若巨大的空洞，压入山间，好似伸手就能触及一般，细碎的闪电在其中隐隐显现，这般阵势，溟涬知道，乃是毁灭不世之力的天劫。

他闪现在嘉荣身边，将其卷在外衫中，抱在怀里旋身躲避，一道状如擎柱的闪电落在方才所在之地。

山岳尽颤，雷轰苍壁，六合众生皆不知究竟发生何大事，只白泽等人，仿若回到了那一日，血腥厮杀，被天道赶尽杀绝。

然而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神魔的存在，有违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