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结束一切战斗的战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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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体洁白圣洁的米哈伊尔立刻扑进了雷德怀里，它又惊又喜地抱着雷德的脖子，用舌头舔着他脸上的龙鳞，并朝他撒娇地叫唤着：

“喵咩呜汪啊！”

雷德·金久违地露出了慈爱的目光，他抚摸着米哈伊尔倒三角状的小脑袋，它被尘封了15年，还是当初那个吸收了神性和神族血脉的圣洁模样。

特莱基把马提莎当做工具用，不择手段也毫不心疼，只是一味当做武器，这怎么可能会强大呢？

最重要的是它的灵性，这种心灵相通，完美契合，无需自己下达意念，米哈伊尔就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当雷德悲伤的时候，它会主动安慰，他不方便表达情感时，米哈伊尔则会自己抒发出来，宣泄雷德的情绪。

在米哈伊尔看来，它已经等了雷德·金15年，很久了，可是只有雷德·金知道，他等了一千年。

“我回来了，亲爱的米沙。”

他低头吻了一下米沙的额头，米沙很快就感受到了主人的怀念和感慨。

他们之间的羁绊超越一切，任何爱情、亲情、兄弟情、家国情怀，在他和米沙面前都不值一提。

因为米沙，就是雷德·金的一部分。它是他的核心藏品，也是雷德·金真实灵魂的影射。

“我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呢？”

米哈伊尔喵喵汪汪乱叫了半天，使劲用小脑袋往他怀里钻，小爪子揪起雷德·金的衣衫，就是不想离开他。

“呜呜喵嗷……”

‘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了。’

——它像是在这么说。

雷德·金揉了揉米沙的脑袋，许诺道：“不会的，米沙，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他的妻子伊欧娜已经被死亡夺走，起初三百多年，雷德·金还会感到难过和不舒服，但很快他就麻木了。

虽然对于凡人来说，三百年的时间很长，很难有人类的爱情能维持三十年，夫妻之间往往过了四五个年头，就把爱情转化为了更牢固的亲情。

然而只有雷德知道，即便是对于同为长生种的精灵来说，情感也是有着期限的，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候，伊欧娜很平静，也很淡然。

他们之间的情感就像火焰，炽热燃烧后，最终安安稳稳地走向了熄灭，谁也没有被伤害到。

雷德·金收藏了一辈子的宝物，但真正使用爱情还是第一次。

爱情的滋味，就好像从未出过国的人，第一次去了外国，在哪里住了几个月后，发现也就那样。

伴侣、朋友、配偶、手下、宠物、孩子、父母——这些东西最终都会离你而去。但是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是对自己最好，陪伴自己最久的。

雷德·金很想再陪米沙玩一会儿，它一定寂寞坏了，这么多年一直呆在展览馆里，时间可不是暂停的。

它一定很期待主人重新召唤它出来，说一声‘创死他，米哈伊尔’，然后冲上前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雷德·金再跑出来收藏走敌人的宝物，再摸摸米哈伊尔的小脑袋，‘干得好，你真是个好孩子！’

他太清楚米哈伊尔会怎么想，因为即便是雷德·金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无法忍耐孤独。

于是他杀害了夏尔瑰尼雅，用一个很简单粗暴的办法：

“来我家做客，我要跟你交流一下关于职业者的事情。”

夏尔瑰尼雅那时候还没有登神，面对前辈半神当然恭恭敬敬的，不疑有他。

可她没想到，自己连神国都没有，又怎么会是弑杀了五位邪神的雷德·金的对手呢？

利奥兹并不知道，夏尔瑰尼雅被雷德·金杀害，随后雷德·金用刻印吸取了她的神权和神力，反正夏尔瑰尼雅没有神国，雷德就假装躲在神秘的地方，以夏尔瑰尼雅的名义，暗中指挥神族士兵和圣骸骑士行动。

为了保证自己对圣骸骑士的绝对控制，他还安插了莫德雷德作为第十使徒参与了进去，莫德雷德也下了极大的决心，作为年纪不到使徒们平均一般的后辈，他直接拜亚瑟为他的义父，四处以跟随、憧憬、学习的名义，跟从其他使徒一起行动。

圣骸骑士们虽然人性泯灭，但孤高的神性也成就了祂们傲慢而高贵的品格，面对后辈的虚心请教，祂们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整整一千年来，雷德·金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仅仅是靠着口谕和莫德雷德的监视，就能把圣骸骑士们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反手打算前来面见女神的，都会被分配紧急的任务，然后就被发配到宇宙中打恶魔去。

日子久了，不免有些使徒起疑心，倒不是质疑女神的身份，而是怀疑女神怎么这么久了也不出来透个气。

而雷德完全不担心，他直接秘密地分批次告诉了一些使徒：我手里有源土，不要声张，别被利奥兹知道了。

一听到源土，骑士们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有了一种更高级的使命感。

我们已经不单单是为了神灵而战了，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能成为社会呢！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神国，谁喜欢给利奥兹这个无才无德，总是背刺队友，而且极为保守，顽固不化的领导打工？

当初夏尔瑰尼雅上台前，就一直被其他非人类半神们挤兑，如果不是雷德·金消灭死灵，鼓舞了人类半神的斗志，现在海恩斯是不是姓人类的，还不好说——整个过程中，利奥兹都是默许看戏的态度，这让人类出身的圣骸骑士极为不满。

更不必说，在夏尔瑰尼雅之前，别说真神们，连他妈邪神都有神国，到了我们真理女神上位，怎么着？上头一句‘没有资源开辟’，就干脆不发了？

不发也就算了，为了拖住外域和机界社会的战线，还不让祂们自己开辟神国。说是为了不影响位面环境，导致支援延误，其实就是逼着他们不许撤退。

于是，一听到源土，使徒们立刻就严肃起来，不敢再多问，生怕利奥兹听到，把祂们也划分到邪神行列中。

那到时候，图瓦哈拉可就白捡了现成的人类文明了。

使徒们兢兢业业，各种疯狂内卷，剿灭恶魔，硬生生把图瓦哈拉给卷崩了，到了最后，图瓦哈拉已经连神拥者都派不出来，手下一个半神都没有。

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雷德·金名义上还是图瓦哈拉的半神呢。

虽然他已经通过杀死夏尔瑰尼雅荣登真神，但空有一个壳子，没有真神的权柄，好在真理女神教会的圣职者也没有什么特殊性。

在这一千年里，真理女神的圣职者用的还是图瓦哈拉那个时代的祝福神术，不得不说，这何尝不是一种……

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雷德·金直到最近几十年才开始试探，原本应该在1177年展开灭世计划，结果就让弗拉基米尔有了可操作的空间，硬生生推迟到了1191年。

不过，弗拉基米尔再勇猛，他也只是个梦境下来的死者，只要击溃了梦境的庇护，一举就能除掉所有雷德们。

雷德·金并非没有想过和雷德们联合，但他没有办法保证，雷德·卡奥斯、雷德·弗拉基米尔、雷德·鲍利斯，这三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有十几位重锻八次的雷德们，会能够让他把握话语权。

原因无他，身居高位的雷德们，太多了，但是出身卑微的雷德们更多。

在梦境里，他们没有实体，没有财富，没有阶级，可以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

但是，一旦他们有了实体呢？

不同的雷德之间，经验不同，积累不同，见识不同，能力不同，出身不同，家境不同，种族不同，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是个不稳定因素。

甚至算算看，下一代雷德，都会抢走上一代雷德的不少东西，大家都是死人时候会释怀，觉得无所谓。

现在如此，可若是他们活过来了呢？

今天因为这个矛盾，就开始翻旧账，说‘你小子抢了我老婆’，明天因为那个纠纷，两个雷德因为信仰不同直接抄刀子对砍，再后天，相同出身，同一种族的雷德就会分成各种小团体，分裂割据。

每个雷德间都有差异，这种差异甚至比普通人之间更严重。因为大家都知根知底，都知道每个雷德的成功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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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目前来看，六万多雷德中，只有雷德·卡奥斯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什么时代红利，什么帮助和梦境都没有，只是靠着冷战时代的人文知识和星际时代的职业技能，硬生生在巨人和魔物狂舞的时代，杀出一片天。

其他人呢？其他人都是靠吃前代的红利和梦境资源吃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