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结束一切战斗的战斗（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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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淡淡说着，面对十五位无往不利的刺客，再度一摆手。

【天空花园】

牧羊人座下属友邻星天气现象——三日凌空！

雷德·金压了压三角帽，白底金边的礼服在炽热的光芒下反射着耀眼的日光：

“欢迎放晴！”

滚滚热浪瞬间在月球表面翻涌，如果量子械们能够控制自己的眼睛看到向空中——此刻月亮刚好向前滚过了半圈——于是乎，它们就会见到一幕史无前例的奇观：蔚蓝的海洋中，三颗白金色的太阳齐刷刷悬浮而起。

它们的视觉传感器立刻就被烧毁，狂暴的热量将它们的机械身躯和原件烧熔，当思考回路崩溃后，组织它们在一起的量子态身躯，立刻坍缩散去，仿佛从未来到过世间。

自此，机界社会组织的刺杀行动，全军覆没。

“这些家伙总会源源不断跟我找麻烦，但我又连接不上阿尔皮诺特那家伙——啧！先屏蔽掉再说吧。”

【天空花园】

雷德思考片刻，索性一抬手，以太之血奔涌，脚下的月球迅速染上了一抹黯淡深沉的猩红。

蚀月龙之寂灭血月。

与此同时，月球本来的神秘力量被激活，向着海恩斯迅速渗透。所有看到红月的生命体，思维主导权被引导，激活起体内的暴力、凶恶、残忍嗜血的冲动。

“有本事你再放械魂过来。”雷德冷笑，“寂灭血月是飞龙种最强的生物，蚀月龙的能力，直接能够改变月相来让一切低于自身实力的有意识的生命体发狂，自相残杀。”

寂灭血月是纯粹的唯心主义能力，蚀月龙也是精神能力最强悍的飞龙种，它强大到根本不需要食用物质来维持生命，而是以恐惧、混乱、疯狂、邪恶、贪婪、仇恨、嫉妒、自卑、绝望等等负面情绪为食。

即便在龙族文明里，蚀月龙也不是招龙待见，受排挤的对象，然而在控制星球文明方面，却是一等一的水准。

“老爹当初就是靠这招直接打入隐秘议会，荣获贪婪议长之位……结果因为威力太强，以重锻七次的级别，一旦使用，利奥兹大概会亲自下界灭杀他。”

虽然拉格尔·特莱基的重锻路线错了，但是在【寂灭血月】的能力上反而更强大于如今的雷德·金。

如此一来，阿尔皮诺特只能忍一忍，不敢再派械魂降临袭击他。

雷德跟机界社会没什么来往，但是据弗拉基米尔和安迫罗的态度来看，再结合当初莉亚里研究的【机械神甫】这一职业——【学者】亚妮雅可以说跟机界社会关系很好，甚至可能机界社会干脆就是她引过来的。

“倒也是……【学者】有一个重锻材料用的是机界鸟，所获得的能力名为【械魂共鸣】。恐怕，不是【学者】跟机界社会关系好，而是辨识眼跟机界社会关系好。”

雷德·金算计了很久，一直没考虑过机界社会，一方面他觉得不足为虑，送多少机械过来，他一个玻色子异动就能全部废掉。

甚至都不需要他，外域社会风一吹，机界社会来多少械魂士兵，都得长出血肉，堕落腐化。

毕竟机界社会可没有像珀尔伽莱和盖娅那样，有着超维的科技，能够掌握垩流已经是极限了，机械生命在宇宙中连元素生命都打不过，还想碰瓷他——多少有点不识抬举。

“嗯？忘了留一个活口喂米沙进化了，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雷德刚刚想到这里时，体内不断铸道的以太之血一顿，立刻平稳下来。

重锻六次极限阈值。

“要进行银龙的重锻吗……不，还是等等。”

雷德·金手里持有者席尔瓦银龙、戈尔登金龙和辉光龙的脊椎，但如果贸然晋升，他的行动力就会下一个档次

虽然他不至于像老头子那样只能坐在王座上，偶尔才能起来活动一下，但是传送之类的法术，是别想用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探索前途号最重要。

雷德·金放出前途号，走上前，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破坏掉船身，他赶紧停止了三日凌空的辐射，并且收起铠甲，让自己恢复成人形，

当他伸手按在舱门的把手上时，一直以来平静的心情，却突然间沉重了起来。

——我该打开吗？

如果，真相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如果真相是和我迄今为止所作所为完全相反的？

知道真相对自己真的有好处吗？

“……已经没有选择了。”

雷德垂下眼睑：

“我利用了我的一切，消灭了可能和我同患难的‘自己’，就是为了今天！”

“一切的真相，就在眼前。”

“不论真相是什么，我都已经做好准备。”

“还有比‘雷德·金只是个不存在的人物’更骇人的事实吗？没有了。”

“伊欧娜对我说过，我不需要有任何意义，我仅仅是存在于此，就是一切的意义。不论我做出什么决定，这都是我的选择。”

雷德·金没有信仰，也不相信宿命，可如果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他也不会觉得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的。

意义本身，最没有意义。

一切本就虚无，本就无意义，不论他是否知道真相，真相又给他什么改变——这也没什么意义。

雷德·金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追求真相。

是因为想要知道自己是谁吗？

其实倒也不是。

是因为想要有着名正言顺的‘雷德’之名吗？

实际上，他已经把其他雷德们杀光了，世界同名的雷德，也被他杀了几十万了。

那么，是因为想要从真相中得到什么好处吗？

——还真是。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对娱乐抱有强烈兴趣，喜欢富有的享受，本性贪婪无度，又希冀成为永恒。”

雷德笑了笑，走入了‘前途号’的内部。

他走过漫长的回廊，这里的船舱内部还有企业的发展史，由于电力系统没有恢复供应，没有灯光，大门紧闭，也没有引力发生器产生，所有的物品都漂浮着，很多地方伸手不见物质。

雷德·金从地上捡了一个手电筒，摇了摇，就发散出明亮的光芒，足以照亮前路。

他其实看得清周围的环境，但是这种探索未知领域的事情，给他很大的新鲜感和乐趣。

他故意不去直接破坏大门，而是选择绕远路，好欣赏沿途的风光，雷德来到船员食堂，翻出来了不知道多少亿年前，但如今也被修复完成，保持着新鲜的咖啡豆，利用手摇式咖啡机，给自己制作了一杯简单的意式咖啡。

“美式咖啡，布罗特亨德尔都不喝！”

雷德端着咖啡，还顺手发现了一张员工卡，上面显示它属于一个叫做‘阿列克谢·果戈耶维奇·赵’的中俄混血儿——他立刻来了兴趣，直接带着员工卡来到主引擎室。

雷德·金捡起来消防斧，用物理途径破门而入，检查一番后，发现这里有制作和提取氦三燃料的设备，并且额外配置了备用发电机给操作台。

运气不错的，这里还有用来进行核反应的燃料棒，氦三的燃料储存罐虽然空掉了，但是他脚下就是月球。

受到太阳风吹袭，月球表面的氦三到处都是，根本不差。

他随意用【真容显露】抽取了一部分，就立刻收集了两万吨，足以让这座核聚变反应堆运行起来。

发电机的燃料倒是好配置，雷德·金兴冲冲地自己从【展览馆】里取出来了一部分燃油，按照上面提示的比例，自己配置出来了柴油，加给了发电机。

嗡鸣响起，发电机迅速转动工作起来，不一会儿操作台就开始运作，开始提纯、配置燃料，并迅速生产出来了氘以供聚变使用。

《剑来》

伴随电力恢复供应，前途号的人工智能也被激活，起初雷德·金担心寂灭血月影响它工作，结果发现，前途号的智能水平没那么高，只是个普通的弱人工智能，没有自我意识。

字正腔圆的汉语广播旋即在前途号各处响了起来：

“电力恢复供应。”

“自我检测中。”

“检测到主引擎停工。”

“开始向长远三型可控核聚变反应堆注入燃料。”

“注入完毕，燃料室加满。”

“开始点火，倒计时：10、9、8、7、6、5、4、3、2、1！”

咻————啪！

高能激光瞬间爆发，湛蓝的光芒点燃氦三，磅礴浩瀚的能量迅速转化为电力。

啪嗒啪嗒啪嗒！

一道道光芒亮起，智能自动化的前途号仿佛死而复生的巨兽，瞬间拥有了清明的智慧，人工智能开始传出接连的通报：

“全船电力恢复供给。”

“检测到未知高能个体，人形，身长181公分。”

雷德出示了一下员工卡，面前的操作台立刻弹出一个人工智能探头，进行扫描后，没有进行人脸识别，就不再反应。

“既然电力恢复，那么也可以去查阅内部的信息了。”

雷德立刻动身前往其他领域，前途号上的非智能机器人已经开始进行日常作业，打扫和整备，并且进行日常维护。

雷德在前往员工宿舍的时候，发现走廊上的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张海报：

“庆祝地球联盟成立100周年诞辰，本周五全体员工可以前往礼堂参加歌唱会，阿廖沙会准备一个超级叼的派对，但你们猜猜，谁收不到邀请？马武机器人！它们还得为你们加班，它真的，我哭死。

这次聚会允许自带酒水:)，别忘了限时领取电子烟的暗号：‘到达前途号最高会议室——礼堂’

我们的口号是：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你问我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吉利？我管他个泡泡茶壶。

说实话，星际水手就要打起精神来，不要怕什么吉利不吉利，仔细想想，地球耶和华会梦到宇宙克苏鲁吗？

好好享受，我会给你们请一堆赛博虚拟美少女来助兴——不要想歪，她们是正儿八经的二次元纸片人，我们船上没有AR设备，所以她们没有那个功能。

By你们超级无敌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式牛逼的船长雷文远。”

中间还加了一个‘:)’的笑脸颜文字，看得出来雷文远船长真的很年轻很有活力。

虽然雷德知道，这改变不了他是个遭遇中年危机的社畜的事实。

他饶有兴趣地穿过员工宿舍，一路看过去，挨个查看房间上的人名，第一层没有什么特别的，总计40名工人，以中俄混血儿和俄罗斯人为主，而上到了第二层，这里是主管和船副的宿舍，这里几乎都是中国名字。

说起来让雷德颇为意外的是，整艘船都没有英文标注，要么是俄语，要么是汉语，就连键盘用的也是俄语键盘，仔细研究会发现，这里的电脑好像并不是二进制，而是三进制电脑。

常规的二进制是用0、1表示一切信息，但三进制电脑则是用-1、0、1来表示。

就连人名，都没有用英文字母表示的拼音，转而用俄语直接拼出读音。

重重疑惑中，雷德很快在12名主管的二层宿舍之间，找到了一个熟悉的信息表：

姓名：安德烈·迫拉迪斯耶维奇·罗曼诺夫

性别：男

籍贯：地球联盟-泛俄罗斯文化区域联邦-格鲁吉亚地方

年龄：48岁

职位：安保主管

服役：12年（2977-至今）

这个信息表下面还专门被人用黑色记号笔标注了个中文名字的简写：

“安迫罗。”

雷德深吸一口气。

果然……【皇帝】安迫罗来自于地球。

紧挨着安保主管宿舍的，是一间面积更大，外面陈设更漂亮的卧室，雷德走上前去，查看起来门外的信息表：

姓名：雷文远

性别：男

籍贯：地球联盟-泛东亚文化区域-幽州市

年龄：51岁

职位：船长

服役：15年（2977-至今）

“看来信息还不够。这些东西只能证明雷文远和安迫罗来自30世纪的地球，但是还没有艾利逊·M·柯蒂斯的信息。”

雷德想了想，直接前往驾驶舱。

寝室不是办公室，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何况他要的是艾利逊的消息。

要知道，艾利逊·M·柯蒂斯来自于20世纪70年代的美利坚合众国，是冷战最严峻的时刻，和30世纪人类组成联盟，舍弃国家概念，以文化划分管辖区域，共同探索宇宙——中间可是错了一千年！

他要调取航行日志和船上的各类资料，检查到底安迫罗和雷文远遇到了什么，为什么组成‘雷德’的人格里，会有艾利逊·M·柯蒂斯这个相差千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