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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燕平拉了厉凤竹一路出来,上了一辆印刷厂的货车,绕开日租界直往法租界去。一直到了印刷厂下车,引她到了厂房后头的宿舍里,才说出了那天大的事情来:“宪兵队拿人来了!”
回想方才那一重重危机的画面,陈燕平不由地冷汗涔涔。他另有一些些的隐瞒,比如宪兵队似乎给了王富春不小的面子,这才不至于把报社一锅端了。再比如,王富春把徐新启和陈燕平都叫进了办公室,对他们这一阵子的报道选题大加批判。总而言之,报社眼下早是一团乱了,徐新启命陈燕平找到厉凤竹,将人托付给了法租界一家长期有联络的印刷厂,算是暂有个栖身之处了。
厉凤竹靠了床边的木隔板,连连叹了三声气。她倒不为揭穿特务阴谋而懊悔,只觉得自己点背。从原先的公寓逃到员工宿舍时,落了许多的行李至今没法去取。现在整家报馆都要避起风头来,陈燕平的行动也未必就能得到自由,因此宿舍里的一小包行装,真不知要托何人送来。
“我来之前,密斯蒋拿了你宿舍的钥匙,正帮你打点衣裳铺盖呢。我们商量着最紧要的总是保命,我就赶紧接你来了。晚些时,还会有人来的。”陈燕平见她是一副受了挫折的样子,便猜坐监似地守在这里,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就对她道,“徐主任说了,避事归避事,稿子还是要照常出的。社里上下有许多的面孔,未必人人都受日本人的注意,稿子总有送回去印刷的办法。当然,大面不会是我,也不是徐主任,连密斯蒋都不行。我们四个人,实在也把日本人气得够呛了。你有个事儿干,也不至于闷坏了自己。”
“多亏了你们,把什么事儿也都想到了。”厉凤竹凝神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对了,你说宪兵队来社里拿人。可我一想之下,我写的那些稿子里,点了驻屯军大名的也就只有关茂才的那篇报道。我署的是笔名呀,难道我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陈燕平摇头道:“哪会呢,社里上下除了咱们三个,外加上王主编,再没让第五个人知道,就连密斯蒋都不知道呢。”
这“外加上”三个字,足见亲疏之分。王富春早已不受他二人的信任,因就更谈不上尊重了。万一,正是他说的呢?
厉凤竹不由得手脚冰凉起来,冲着陈燕平的眼睛盯了一阵,只是不说话。
陈燕平有点不往这上头想,耐心安慰起来:“我认为,首先你自己要镇定。驻屯军并不知道‘四能’是谁,他们充其量是按照弃亲案的一系列报道,由你署名的最多这个方向去联想的。徐主任早也想好了应对的说辞,一直说那篇报道是由热心读者提供的秘密线报编写而来的。因为当事人极力要求隐去身份,所以才用了化名。看情况暂时是糊弄过去了,主任机灵,几句话下来还把脏水往驻屯军那方面泼了回去,请他们不要一出事就疑心外人。随他们怎样猜吧,海光寺里死个把人,倒也没个错杀的。”
厉凤竹心里刚按下一事,又却很快想起另一事:“报馆损失大吗?你说徐主任把事儿糊弄过去了,别是为了让我安心就对我隐瞒真相吧。你要告诉驻屯军错杀了谁我倒信,要说他们肯放过谁我实在就……”
陈燕平道:“不是那样的。很赶巧,当时有几位体面的欧洲友人在。”
“欧洲友人?”
“是的,经济专栏的吕先生不是正为一个什么交流会忙着嘛,你还帮他译过稿子来着。也是赶巧了,他邀请了几位出席会议的外国专家来社里参观,本意是想运动他们,在欧洲为咱们报社在经济新闻方面的权威性做做宣传。倒不料,还有这样震慑的作用,日本人眼下还是忌惮国际影响的,尤其怕国联。”
如此说来报社应当真是有惊无险,厉凤竹遂也放了心,请陈燕平也快快回学校去躲着。
屋子静了下来时,倒有一种透骨的凉意。纵使被正午的日光烘烤着,她依旧感觉不到太多的温暖,死死地紧抱着两只胳膊。
这样枯坐了小半个钟头之后,厉凤竹才渐渐找回了思绪。她拿起粗记的庭审实况,由头至尾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感情,脑中自动地响起纪冰之的声音。她听见说:“只要我们自己不甘于平庸,就不存在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我们伟大。”
她也想起了自己对石初说过的话,她还要去证明救亡事业不分男女呢,她不能只说大话不做实事。
对了,就得这样干。不管被逼到哪个角落里缩着,都要继续地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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