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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凤竹心里也犯了急,她知道刚才浮现的是幻象。那些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生活痕迹,早被她亲手狠心毁掉了。纵然是假,那也是她漫长苦痛的人生中,为数不多能令她感到欣慰的时刻了。现在被厉老太太一打断,她自然就给不了好的颜色,跳了脚站起来反驳:“揭露真相不叫找茬,是我的本分。我拿了这份薪水,就要担起这份责任!”
厉老太太理直气壮地抢断话头来大声问她:“那你对孩子就没有责任吗?”
厉凤竹的嘴仍旧张得很大的,却没能够说出什么话。可她并非是语塞,文化或教义,任意地取其中一个题目,她都能说出许多天下、众生之类的词,来表明自己至高无上的追求与信仰。可这位厉老太太一是不读书,二是即便烧香拜佛从来也只为着自己这个小家,是不能理解所谓志存高远的。
古今中外,无论哪个角落、何种语系,人一落地学的便是“你、我、他”。人生下来就以个体分彼此,又以家庭分亲疏。若一辈子不读书,此生也就只能是这样的格局了,要改变谈何容易。
可是,厉凤竹心里还存着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一丝丝残存的乐观,或者这场风波也会像上次一样安然过去的。儿子会回来,虽然不可避免地会带着一些受虐的后遗症。等他们的生活慢慢宁静下来,就该考虑家庭教育的问题了。想着这一层,她就很希望厉老太太的心胸能变得宽阔一些。
于是乎改了主意,苦口婆心地请母亲将心比心:“普天下的人都是平等的,我的孩子遭了难我会心痛,别人的孩子遭殃了,他们的父母也是一样地痛不欲生。”
厉老太太把头猛然地摇将起来,表示出绝不能认同这句话的样子来:“不痛在你身上要什么紧,少了谁,日子都是照样地过。这世上只有顺顺是打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别的人都与你不相干的。他们不吃你的奶-水长大,不靠你的大洋过日子。将来你老了,自然也不是他们来奉养你。只有你自己的孩子不一样,只有他不一样!”
这一回,厉凤竹便不再坚持去说服她了,无奈地只是一味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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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门时夜色尚浅,满街都是喧嚷之声。
一轮满月在高楼之间慢慢地向上爬,不知是否因着日间光照很强烈的缘故,今夜的月亮像极了一盏橘子灯。若是天色黑白颠倒起来,恐怕真能叫人分不清昼夜了。
周围人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下了工,最惬意不过的便是摇着蒲扇出来纳凉。手里再要捧了一杯凉茶,说句快乐赛神仙的话,也不觉得如何夸张。只有厉凤竹对吹来的每一阵微风都极度敏-感,两边胳膊紧紧地抱住,做出一种畏寒的样子来。无论男女,总有几个眼尖又嘴碎的,对了她指指点点,扭头喁喁地哄笑几声。
厉凤竹什么也察觉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可她耳朵边又吵极了。右边传来了母亲愤愤的痛哭声,“不痛在你身上要什么紧,少了谁,日子都是照样地过……只有你自己的孩子不一样,只有他不一样……”左边则是纪冰之慷慨激昂的陈词,“英雄敢将生死看淡,所以他们伟大似神……只要我们自己不甘于平庸,就不存在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我们伟大……”
毫无头绪地向前走了一阵,又觉身后有人对她说道:“记者,秉天下正义。不负苍生唯负家人,从来都是如此。”
是石初说的,可他要是见到了现在这个六神无主的厉凤竹,他还愿意送出这样高的评价吗?
真是够乱的!究竟该听谁的呢?
厉凤竹顿住了脚步,一双眼来回来回地望着行人。
这些人固然形形色色,有的昂首阔步,有的瑟缩畏惧,有的能买下高头大马拉着走,有的只能佝偻着身躯一点点挪。但无论是贵贱贫富,有一点却是很统一的。大路也好,小路也罢,人站着就只能朝前走,向左向右向后这些都不是正道。
所以说,人呐光听别人的话可不行,最后还是得按自己的意思去活。
她就要想了,自己曾起过怎样的誓呢?
“马公馆一家老小一直活在枪口下,可他屈服了吗?没有啊!他难道就不心疼自己的家人吗?一定不是的,他是体会到了四万万人都在心疼自己的家人,所以再艰难,他也要选择天下苍生。”
“国难当前我们每个人都要活成英雄的样子。”
“当我们愿意笃信自己的时候,胜利就近在眼前了。”
这是她自己的心意、自己的志向,是不能半途而废的。
于是乎,厉凤竹掉转脸望了正前方,一步一步走得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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