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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说得似乎很有礼节,可是,真有礼节又怎会把孩子吓得不敢把话说完呢?
厉凤竹急得把电话线一圈一圈地往她手指上、手腕上缠去。跟着一想,这电话线可金贵着呢,绞坏了就糟了。于是乎,又甩啊甩啊把那只发白的抖颤的手从中绕了出来。一阵烧心的感觉袭来,让她感到嗓子口上像堵了一口淤血,吐不出也咽不下。
接上,鼻子里微微钻出一声委屈的低泣。她抬起手几乎是风卷一般地扇向口鼻处紧紧掩着,唯恐这一哭就要坏大事。她抱着一百二十分的警醒,不断地对自己敲打道,她不能彻底地被为人母那感性的一面给攻陷了,她还要像为人父那样做出理性的决定。她这时越表现出惊慌,越是哭得凶,越会叫人拿捏得死死的。她得硬气一点、大胆一点,不能助长了铁拳团的气焰。
等了许久,小如甫才抽抽噎噎地往下说:“我,我……我除了想家,也就……没什么不好了。这里的人……”说到这,他哇地大哭起来,“不坏……”
可见,是受到了威胁,铁拳团一定是强逼了他要给厉凤竹吃下一颗定心丸。
厉凤竹一边极力地遏制哭腔,一边问着:“没挨打?”声音尽管往外走,气息却掉转头往胸腔里憋着。
电话里传来一阵否认的鼻音。
“挨饿呢?”
他俩的磨蹭早把铁拳团的耐心给消耗尽了,抢过电话机高声道:“一天三顿,我们吃啥他吃啥,不说管好但一定管饱。”
抢夺电话的动静,让厉凤竹感到心头被剜去了一大块肉,她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对着那头不管不顾地吼起来:“你再忍忍,妈妈很快救你出来……”
恰巧路过电话亭的行人,感觉到模糊的声浪由亭子里震天一般地送出来,不由吓得往外退了两步。
电话里传来一声“好啊”,那声音真如鬼魅一般阴冷,极尽所能地嘲讽着她的不自量力。
“好了,你儿子活蹦乱跳的,总该让你放心了吧。那么,咱该说说正事儿了。游行队伍打砸哄抢日货商店,而且专挑中国人经营的商店下手,最终就是为了收保护费!因为租界内的巡警首先都是帮侨民的,中国商人有时手头紧些,抱着一丝侥幸的想法,有时未必会把孝敬的意思都做全了。这帮禽兽知道有这样的情况,总是十分留意那些没能得到巡警把守的店家。他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为人的底线,只要能发财,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放过!密斯厉,你光是告诉津门市民,行商的中国人很苦,那还不够呢。我希望你把这些打着爱国旗号挣黑钱的真相,公开给大家看,咱要让津门市民都来给咱评评理。”
可是,这个义正言辞的铁拳团成员,不也是不敢去责怪租界方面收不到额外的孝敬就不负责安全问题,而只敢去仇恨自己同胞的过错吗?这两方面的人,在表现上似乎站在了事件的两个极端,实则内心深处的狭隘,却是完全一致的。
厉凤竹甚至不难猜到,若铁拳团的人从前做的不是日货买卖,难说也有跟着游行队伍进店去打砸抢烧的行为。反之,也是一样的道理。那些打砸抢烧的偏激人士,若做起日货买卖来,受了同胞的冲击,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的损失转嫁给相对好欺凌的同胞身上去。
然而这些体会,厉凤竹只敢暗藏在心里头,绝不敢在通话时拿出来质问。
“好,我答应照办。”厉凤竹点了点头,尽量地把身子站得挺拔一些,心里尽管是怀着哀求的情绪,却一直谨慎地拿捏着进退的分寸,不卑不亢地维持着平等对谈的态度,“不管您信是不信,我应承这事儿,不光为着我唯一的儿子受了您的挟持,同时也是为着我自己的良心。我很理解您的想法,您觉得我这个人总算比别的记者牢靠些,因此愿把伸冤一事托付于我。但您又认为,求人办事不如逼人办事那样爽利干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可我觉得以我的人格,完全配得上您更多的信任。只要您说的确实是真相,不管您手里握没握着我的把柄,我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完成调查。”
厉凤竹利用多年累积下的工作经验,意图针对铁拳团做出一个简单的心态分析,再拿出一套温和的语言试图讲清道理。但以往她都是用笔写下来的,这会儿则是要用嘴。用笔写字时可以修改,对话却没有反悔的机会。语气口吻一个拿不准,就要出问题。她紧张地把手捂在胸口上,生怕那颗狂跳的心会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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