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倒计时857·赭海迷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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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墓，乃是歇州渔民代代相传，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一个远古传说。

据说在许多许多年之前，东海尚未像如今这般波涛汹涌，歇州的渔民每次出海都能满载而归，但所有人都遵守着一个规则，那就是早出晚归，绝不在东海上过夜。

渔民之中有个小伙子，他是当地祭司的独子，并爱上了船主的女儿。

有一次船主出航，一路收获颇丰，可却忘了归航的时间，直到太阳压住海平线才惊觉时辰不早，便往回赶。

船只迅速掉头，高速返航时船主的女儿由于心急手误，不慎跌落海中，船主虽然心痛，可一来一回再调整风帆这太阳就完全落山了。

此时小伙子抛落一块舢板，前去搭救女孩儿。

船只返航后，直到次日也不见得二人返回，接着就陆续有传闻说东海之上出现了一片红海，凡是误入之人统统要饱尝与亲人分离之苦，永世不见蓝海。

渔民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赤墓，意思是红色的坟墓，进入后就别再想出来。

也就是从那时起，东海也一改脸色，变得波涛汹涌，凶险莫测！

夜十三听得不耐烦，低喝了一声：“这是自然现象，别疑神疑鬼的！”

他这一喝把水手们都给镇住了，接着又听一旁有人道：

“十三叔说的是，此乃赤潮，是一种水生虫！”

银儿捧着一本手抄书，指着里面的图一字一句地说道。

夜十三好奇了，他虽然知道这是自然现象，但也没学过相关的知识：

“银儿，这是什么？”

“这是若离姐姐给我的，她家之前就是世代在那罗湖打渔的渔民，所以把许多湖上见闻都记录了下来。”

“上面怎么写的？”

“上面说这是因为一种叫红虫的水虫生长过多所致，历史上在那罗湖也发生过几次，每次都导致大量鱼类死亡。”

夜十三明白了：“嗯，那不叫红虫，应该是一种藻类植物或细菌，它们大量繁殖挡住阳光，所以水下的鱼类都因为缺氧，窒息而死了，这种也被称为赤潮。只不过发生如此大规模的赤潮，实在很罕见。”

银儿望着夜十三，一脸崇拜。

水手们听夜十三说的有板有眼，再说此刻船都已经开进了赤潮之中，现在想走也都晚了，也只得按奈忐忑的心情，努力干起活来。

之后整整九夜十天，这艘船便再也没见过蓝色的大海，满目之中尽是这片汪洋赤潮，仿佛进入了红色地狱。

第十日傍晚，船上几位资格最老的水手齐聚夜十三的房间，他们来禀告的是一件更麻烦的事，船上储备的食物不多了。

经过夜十三清点，整艘船算上自己和银儿一共三十九人，出发时准备了足够三十天的食物和两倍以上的淡水，如今行程已近十五天，现在若是不返航，每过一天就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原本还想着食物能够在途中随时补充，毕竟身处大海，鱼获还是相当丰富的，可哪知道驶入了赤潮之中，这里非但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就连周围都一片死寂，波澜僵流。

相比食物，更麻烦的是淡水。

由于歇州渔民从未进行过一日以上的远洋航海，因此根本不知道除了下雨之外如何获得淡水。

以夜十三所掌握的知识，淡水倒是可以利用海水蒸馏得到，只是蒸馏需要用到火——船上可以烧的东西还真不多，除非把船板拆了当柴火烧。

当然，反过来操作把海水冻结也会分离出淡水和盐，但是以当前燕国人的科技估计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如此一来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