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打老虎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九十六章:简在帝心,我的姐夫是太子,上山打老虎额,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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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成国公:“成山卫……不是在山东吗?那儿近来有倭患?”

朱能道:“五军都督府没有接到这样的奏报。”

朱棣便看向张安世:“军国大事,你可不要乱说,你是如何判断的?”

张安世心里说,我能告诉你,我特么的是上辈子看到了一件历史趣事,当时有一股倭寇,袭击了朝鲜国,俘获了许多朝鲜国人,最后这倭寇挟持了这些朝鲜匠人一路到了成山卫,想要发动袭击,结果船上的朝鲜国人见机跳海,一路游到了岸上,最后被朱棣送还给了朝鲜国,此后那半岛人,根据这些人的事迹,大书特书。

不得不说,半岛人吹牛逼的本事比一般人强,鸡毛蒜皮的事,他们总能吹嘘得荡气回肠。

不过这一次袭击,成山卫的损失也很惨重,张安世觉得应该进行一次预警。

此时,朱棣眯着眼,打量了张安世一眼,便道:“军机大事,自有五军都督府管辖,你可以往过往的事迹上吹嘘,朕不加罪。”

大概是喝酒壮胆,此时的张安世没有半点退缩,道:“臣没有吹嘘啊,臣的意思是……陛下可派一骁将,前去加固一下防卫即可。”

朱棣低头喝酒:“你这小子,喝了酒便不晓得自个儿是谁了。”

他又沉吟片刻,看向一旁的丘福道:“朕命张辅巡边,他现在到哪里了?”

“前日才走,只怕现在经了镇江。”

朱棣沉吟道:“让张辅至山东时,稍作停留,在成山卫驻守一些日子。”

丘福看了张安世一眼,便又看着朱棣,脸色慎重地道:“陛下真信他的鬼话?”

朱棣道:“你儿子也信!”

丘福:“……”

朱棣又道:“其实朕也不信,这事听的太玄乎,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倭寇虽是小患,可若真袭了成山卫,教我大明遭受了损失,朕的面子往哪里搁?”

丘福再不好说出半句反驳,便应道:“臣待会儿就命人加急去给张辅传信。”

朱棣此时却是道:“曹国公呢,曹国公躲哪去了?”

张安世心里嘀咕,果然又到了虐曹国公的时候了。

一旁的宦官道:“就在帐外头。”

朱棣咬牙切齿地道:“朕教他滚出去,反而顺了他的心意,他巴不得躲起来。朕一想到岐山王竟有这样的儿子,就替岐山王难过,命他入帐来。”

于是没多久,那可怜的曹国公李景隆又被唤了来。

李景隆拜下道:“臣……”

朱棣骂道:“六十万大军,六十万大军啊,六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就你这般人,也可为帅……”

李景隆吓了个半死,他匍匐在地上,眼睛还是红肿的,一时有些崩不住了,想要哭出来。

深吸一口气,李景隆却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张安世。

随即鼓起勇气道:“其实那一仗,臣没有出错。”

此言一出。

帐篷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朱棣抿着唇,目光森然。

他死死地盯着李景隆:“你说什么?”

在朱棣那如冰刀一般的目光下,李景隆的心头早就吓的心惊胆跳,但想到张安世的话,还是鬼使神差地努力压下了心头的惊惧,战战兢兢地道:“臣没有出错。”

朱棣勃然大怒,声音越加的冷然:“是吗?”

李景隆握紧了已经冒出冷汗的手心,道:“白沟河之战,陛下率军沿着苏家桥循河前进,十万军马,尚未展开……而臣的应对方法则是命先锋官平安在苏家桥一带进行袭击,打乱陛下的部署,陛下,当时北军是否损失惨重,北军的军马差一点断为两截?”

朱棣一愣,从前的时候,李景隆是绝对不敢说这样的话的。

却听李景隆又道:“到了次日,陛下率军渡河而战,而这个时候,臣命六十万军马已然展开,于是又命平安所部攻击北军陈亨所部,北军又败!”

朱棣沉默了,他开始认真地听李景隆分析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的得失。

李景隆继续道:“而臣当时的布置是,趁北军渡河,命平安部袭扰,又命瞿能部猛攻陛下前军,而臣亲率中军,绕至陛下的后队,采取进攻。”

“敢问陛下,如此三面夹击,而陛下的军马却被河水断为两截,难道臣居中调度,重用平安、瞿能此二将,而这二人,战果也十分丰硕,难道其中有什么错误吗?敢问陛下,若是亲领这六十万军马,又能采取什么更好的方略?”

朱棣下意识地低头沉思。

李景隆的战术不算出彩,可某种程度而言,从统兵的角度,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误。

毕竟这是六十万大军,南军占有很大的优势,在占有巨大优势之下,不可能玩兵行险招这一套。

见朱棣无言。

李景隆又道:“可以说,白沟河一战,臣所率的军马,至少绝大多数时候,都占有巨大的优势,北军损失惨重,陛下……当时折损了不少军将吧。”

说到这里,李景隆心里的紧张也放松了一点点,叹口气道:“可是……此战的得失之中,臣没有预料到两个情况,其一,是万万没有想到,陛下竟会亲率数千精兵,突然脱离了自己的中军,对瞿能所部采取突击,这其实是整个南军都没有想到的,臣没有想到,平安也没有想到,瞿能更是没有想到。”

帐中众人亦是不知不觉地认真听完李景隆的分析,如今仔细想了想,似乎也觉得颇有道理。

朱棣点头,腰杆子也挺直了,突然采取凌厉的攻势,这确实是朱棣的神来之笔。

但凡主帅,都是坐镇军中,被无数军马拱卫,谁能想到,堂堂北军统帅,居然直接打头阵,投入自己最精锐的亲兵,直接去攻击当时南军立下无数功勋的瞿能所部的。

这里头的风险极大,稍有一丁点的差池,朱棣便要死在乱军之中。

可以说,朱棣这是亲自上马,打了整个南军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点,朱棣红光满面地道:“当时朕三易其马,矢尽挥剑作战,可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能在这一次突袭之中活下来,也实在侥幸。”

李景隆一直都在暗暗地观察着朱棣的变化,发现朱棣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很骄傲。

于是李景隆趁热打铁道:“而南军兵败的第二个缘故,乃是突然生出一场怪风,这怪风竟将臣的帅旗折断,于是全军相视而动,都以为中军不保,再加上陛下击溃了瞿能所部,三军惶恐,原本一场大胜,转眼之间天翻地覆,全军溃散,兵败如山倒,而臣……见机不妙,自也南逃。“

李景隆道:”陛下啊,这打仗打的好端端的,谁会想到,这帅旗还会吹折呢……陛下总说臣无能,试问陛下,臣排兵布阵,并未犯下兵家之忌,所选用的将领,也都是骁勇之辈。可终究还是大败,败军之将,固然不敢言用,可臣尽力了啊。”

这些话,李景隆以前是不敢说的,毕竟这话犯忌讳。

可现在,李景隆豁出去了。

张安世在旁冷不丁地道:“好奇怪,这帅旗好端端的被吹折了,莫非这就是天数吗?”

朱棣沉默。

而李景隆话已说完了,心里又忍不住开始惶恐不安起来,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朱棣的反应。

朱棣似乎在回想着那一场格外灿烈的战役,随即,大笑:“哈哈……这话说的没错,你这主帅,确实不能临机应变,可朕若有六十万军马,如此大的优势,也断会依此排兵,至于此战中总总变数,也确实难料。”

见朱棣突然高兴起来。

早已被冷汗浸透了衣襟的李景隆,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丘福等人细细一思量,也不由的赞叹:“当初若非陛下亲自突击,以孤军杀入南军军阵,我等必死无疑。”

朱能也跟着道:“今日想来,那一场怪风还真他娘的古怪,这好端端的,怎的平地起风,难怪姚广孝那大和尚说陛下有九五之相,陛下这是自有天助啊。”

朱棣越听越加痛快,捋着自己的长髯,又是大笑:“朕当时血气上涌,便直接带人上了,阵斩三将,所杀的南军士卒无以数计,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晓得事情紧急,杀过去便是了。”

张安世道:“陛下勇冠三军,臣高山仰止,真可惜……那一战陛下的英姿,臣不能亲见。”

朱棣大喜:“喝酒,喝酒,有啥好吹嘘的,朕身经百战,这样的事,经历得多了。”

一下子的,众人都心情高涨起来,愉悦地痛饮。

朱棣便瞥一眼李景隆:“不必跪着,今日是教你来喝酒的,你坐回去,今日不醉不休。”

李景隆一听,心中大喜,没想到今日陛下居然对他不错。

他忙起身,匆匆到张安世的身边跪坐下,心里说不清的感觉,好像劫后余生一样。

从前朱棣骂他,他只说自己该死、无能,表现得很窝囊。

却不知道,朱棣一见他这窝囊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今日表现不同,他直接大着胆子还原了战争的全貌,表面上,他作为南军统帅,与当今的皇帝为敌,可显示自己没这么窝囊,某种意义,其实是抬高了朱棣啊。

你总不能说,陛下当初是在跟六十万头猪对战吧,那不等于是说,朱棣的皇位是充话费送来的吗?

李景隆只有越吹嘘南军的强大,任用的将领多骁勇,自己的布置如何密不透风,其实对胜利者朱棣而言,反而是一件吐气扬眉的事。

此前,李景隆显然没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天天被虐。

现在干的事就是吹牛逼,反正瞎几把吹就是了,那把自己吹嘘得越厉害,越彰显朱棣的赫赫武功。

看着手中的酒杯,李景隆的眼眶里,居然又开始有泪水打转。

太不容易了,他娘的……本国公从前真蠢啊,怎么就只顾着装怂呢?

于是,他夹了一块肉给张安世。

张安世吃了。

李景隆用老。鸨子看嫖。客的眼神,和蔼可亲地道:“吃慢点,别噎着了。”

张安世露出微笑道:“噢,来,我们喝一杯。”

“好的……”李景隆压低声音:“哥,俺先干了。”

张安世觉得这人能处,因为他不在乎面子。

一饮而尽,李景隆又低声道:“哥,俺家有许多美姬妾。”

“啥意思?”

李景隆打量张安世:“哥若是喜欢,俺送去给哥健健身。”

张安世:“……”

李景隆趁着朱棣等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的功夫,又道:“瘦的,肥的,高的,矮的,老的,小的,俺都有。”

张安世正襟危坐,道:“我不好此道。”

李景隆有些遗憾,又不由得道:“哥喜欢点啥,蝈蝈?宝马?男子?”

张安世扶着额头,假装自己醉了,脑袋耷拉着,作不胜酒力状。

李景隆又有些遗憾,却也只能继续喝酒。

这酒水喝到最兴头的时候,朱棣朝李景隆道:“南军的将士……不少人战死,可他们当初也是听了建文的蛊惑,此非他们的罪责,你为当初南军统帅,当代朕去祭祀他们,免使他们忠魂不安。”

李景隆听罢,忙道:“臣遵旨。”

张安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只晓得朱棣这些人,喝酒太狠,一群糙老爷们,躲在军中大帐里,喝酒吹牛逼,张安世实在无法理解有啥意思。

当夜宿醉,次日清早,张安世还在宿醉的睡梦中,徐钦却来了。

被张三叫了起来,张安世只好忍着不适,穿戴好,便去主厅见徐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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