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论黑暗精灵女性的耐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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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第一的班瑞家族，排名第二的巴瑞森安戈家族，排名第三的欧布罗扎家族，排名第十二的霍尔巴家族……</p>

起码已经有十三个家族都已经向我们，确切的说是您发出了非常明确的邀请。</p>

看来酒馆一战之后，整个魔索布莱城的主母们已经认可了您的价值呢。”</p>

维娜尔脸上挂着兴奋与激动的表情，明显对于眼下这种处境感到非常满意。</p>

因为她知道，目前的局势对己方来说非常的有利。</p>

由于很多野心勃勃的主母都希望能将左思这个强大的战力招募至麾下，所以彼此之间会展开一系列的明争暗斗。</p>

如此一来，只要左思一天不明确表态，那么就不会被其中任何一方针对，甚至可以获得一些隐性的特权。</p>

“你打算怎么做？要知道主母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如果一直拖着的话，她们可是会将其视作一种无礼和冒犯，并且联起手来除掉你。”崔斯特也忍不住插了一嘴。</p>

看着黑暗精灵游侠那满是焦虑的眼神，左思笑着反问道：“呵呵，怎么，你在担心我会加入其中某个家族，然后卷入魔索布莱城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杀戮吗？”</p>

“难道我不应该担心么？从进入魔索布莱城开始，你的表现就让我感到害怕。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可以如此完美的融入到黑暗精灵社会中，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思想，甚至没有半点的不适和恐惧。”</p>

崔斯特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p>

此时此刻，他终于百分之百确认，眼前这个让人摸不清楚意图和想法的年轻人类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恶阵营。</p>

搞不好邪恶程度远在自己嗜血残暴的同胞之上。</p>

因为左思所表现出来的邪恶并不是那种简单的杀戮、破坏跟掠夺，而是更接近于深层次从精神、思想到价值观与意识形态的复杂东西。</p>

最重要的是，崔斯特对于左思的很多邪恶行为竟然并没有产生哪怕半点厌恶。</p>

反而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随并为之效力。</p>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游侠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疯了，亦或是回到魔索布莱城之后激发了隐藏在灵魂之中的阴暗面。</p>

左思显然注意到崔斯特的反应，立刻用一种略带玩味的语气说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简单来解释就是，当你进入一片陌生的土地时，最好暂时放下傲慢与偏见，尊重当地人的生活习惯和风俗，哪怕这些习惯和风俗与自己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相违背。”</p>

“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这样做，其实是在尊重黑暗精灵社会那邪恶、扭曲、病态的规则？”崔斯特难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p>

左思笑着摇了摇头：“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在尊重蜘蛛女神罗丝对于整个黑暗精灵种族的绝对控制权，以及她为整个种族定下的行为准则。</p>

请记住，崔斯特·杜垩登，黑暗精灵的邪恶从来都不仅仅只是因为神或者自身的原因。</p>

还包括幽暗地域恶劣的生存环境，以及一万年前那场终结了精灵统治世界的皇冠战争，也就是历史的原因。</p>

相信我，就算是罗丝神后突然断绝了与所有女祭司的联系，居住在地下世界长达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黑暗精灵社会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仍旧会延续之前的生活方式。</p>

因为他们的思想和认知已经被彻底扭曲，并且对整个地表世界其他种族充满了仇恨。</p>

这种仇恨与敌意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积累，早已变成根植于大多数黑暗精灵的灵魂，并且是他们维系内部团结的唯一纽带。</p>

任何试图将其推翻的人，都意味着要敲碎保持黑暗精灵社会稳定最大的一块基石。</p>

试问如果成千上万的黑暗精灵发现自己被骗了，其实地表世界的生存环境其实比幽暗地域不知道好多少倍，他们会作何反应？</p>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必然是动荡、内斗和分裂。</p>

幽暗地域的黑暗精灵们将会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内战，甚至搞不好会因此而走向衰落乃至灭亡。</p>

所以在我看来，黑暗精灵的社会形态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通过外力干涉改变的。</p>

既然无法改变，那自然就只剩下两个选择。</p>

一个是冒着得罪罗丝神后的风险大开杀戒，把整个魔索布莱城的黑暗精灵屠戮一空，另外一个就是适应并融入其中。</p>

告诉我，你希望我选择哪一个？”</p>

瞬间！</p>

崔斯特陷入了沉默。</p>

因为通过这番言论，他第一次清醒认识到了自己种族深陷邪恶的真正问题所在。</p>

不是黑暗精灵天生就邪恶，而是信仰、历史和社会层面的影响，导致了只有邪恶的黑暗精灵才能在残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p>

这就好像周围所有人都遵邪恶的规则，那么在社会中善良的人就相当于异类，百分之百会成为被打压和排挤的对象。</p>

在这方面，黑暗精灵游侠可是有着切身的体会。</p>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崔斯特抬起头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p>

左思不加思索的回应道：“很简单！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之所以进入魔索布莱城也仅仅只是为了打探消息，搜集关于真菌森林和安杰尔·毒芯这名德鲁伊的线索。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后，我们就直接离开魔索布莱城。”</p>

“可那些主母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崔斯特语气严肃的提醒道。</p>

“无所谓，就让她们派出队伍来追杀我吧。一旦离开魔索布莱城的范围，我就无需再尊重罗丝神后对于黑暗精灵的统治权，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了。”</p>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幽光。</p>

尽管他通过奥札奇这张底牌获得了与费伦诸神平起平坐的地位，但却并不意味着可以肆意妄为去践踏诸神之间的游戏规则。</p>

刚好相反！</p>

他必须遵守一些规则，并且尽可能避免树敌太多。</p>

尤其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实际利益冲突的黑暗精灵主神——罗丝。</p>

左思记得非常清楚，这位女神可是个策划阴谋诡计的好手。</p>

她在未来掀起的“蛛后之战”中，成功清除掉了所有能够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神，甚至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儿，同时从中等神力晋升为强大神力中的一员。</p>

要知道在费伦历史上，从弱等神力晋升为中等神力或许不是什么太罕见的事情。</p>

但从中等神力晋升成为强大神力的例子绝对屈指可数。</p>

如非必要，左思并不想跟罗丝成为敌人。</p>

因为他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远不足以跟那些强大神力正面对抗。</p>

对方之所以暂时不敢动自己，一方面是来自奥札奇的威胁，另外一方面是神上之神艾欧的认可。</p>

这两点少了任何一样，像希瑞克、莎尔这样的神都会立刻开始采取行动。</p>

“关于真菌森林的情报，我认为应该从法师塔那边着手。因为普通黑暗精灵通常来说不可能知道太多，只有法师塔的法师、术士和蜘蛛教院的高阶女祭司们，才有资格知晓并记录一些重要信息。”维娜尔小心翼翼说出了自己的观点。</p>

“法师塔那边，我已经拜托丽芮尔去打听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至于蜘蛛教院那边，就只能指望能从那些主母和高阶女祭司嘴里得到一些信息了。哦，差点忘了，达耶特独立佣兵团最近有什么动作吗？”左思饶有兴致的询问道。</p>

维娜尔轻轻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动作。据说贾拉索眼下并不在魔索布莱城，所以我认为他应该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p>

“让你的人继续盯着。如果有发现贾拉索在魔索布莱城出没的传闻，立刻来通知我。”左思不动声色的吩咐道。</p>

“明白！”</p>

维娜尔应了一声之后，立马纵深一跃从高处跳了下去，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p>

……</p>

与此同时，远在魔索布莱城的法师塔最顶层，大法师贡夫·班瑞正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盯着跪在面前的密探，足足过了有一分钟才开口问道：“如何，你带来我想要的情报了吗？”</p>

“当然！达耶特独立佣兵团从不会让雇主失望！”</p>

说着，这位全身上下都隐藏在黑色斗篷下面的黑暗精灵男性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略显破旧的卷轴。</p>

大法师贡夫直接施展了一个法师之手，将卷轴拿到近前，先是施展了好几个探知侦测法术，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将其打开。</p>

不得不说，他能成为魔索布莱城最强的法师，并且成功活过了七百多年，绝对不是靠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时刻都保持着警惕。</p>

连区区一张羊皮纸卷轴，都是先完成毒素侦测和魔法侦测，确认上边没有任何有害物质、诅咒之类的东西。</p>

看完卷轴上的内容之后，贡夫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并且用略带疑惑的语气质问道：“这份情报上说查无此人是怎么回事？”</p>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在艾瑞德林城，并没有一个叫做索斯的黑暗精灵，最近也没有任何贵族家庭突然消失。”密探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给出肯定答复。</p>

“这么说，这个叫做索斯的家伙身份和来历都有问题？”</p>

贡夫下意识眯起眼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p>

密探显然明白眼前这位大法师拥有怎样可怕的力量，汗水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的。根据我们调查得到的结果，他手下那些黑暗精灵倒是都来自于艾瑞德林城。尤其是为首那个叫做维娜尔的女性，之前曾经参与过一场叛乱行动，失败之后才被迫带着手下选择逃亡。”</p>

“好吧，我知道了。”</p>

贡夫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p>

不过密探不知为何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试探道：“大法师阁下，这个叫做索斯的家伙故意接近您的女儿，肯定是不怀好意。我认为您也许应该跟我们达耶特独立佣兵团联手，铲除这个潜在的威胁。”</p>

“哦？是贾拉索让你这样说的吗？”贡夫抿起嘴角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p>

密探赶忙摇了摇头：“不，当然不是。这只是我自作主张，想要帮助你解决掉这个小小的麻烦。”</p>

听到这句话，贡夫立刻失去了与之交谈的兴趣，直接大手一挥说道：“滚吧！以后少做这种自作聪明的事情。这个来历不明的索斯可不是什么小麻烦，他可比你想象中要危险多了。”</p>

密探明显被大法师挥手的动作吓了一跳，连一秒钟都不敢再继续停留，迅速带上兜帽转身消失在通往下层的楼梯尽头。</p>

他前脚刚离开不久，后脚丽芮尔就抱着一本书从另外一条通道跑了进来，兴致勃勃的问：“父亲，这本关于真菌森林起源的描述是真的吗？它真的是由真菌夫人祖格莫伊在远古时代凭空制造出来的？”</p>

“你怎么突然会对真菌森林的起源感兴趣？”贡夫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p>

虽然由于黑暗精灵扭曲的母系社会，导致大部分父亲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跟子女之间的关系，但他对于这个女儿的宠爱却是真的。</p>

为了能让丽芮尔能够被冠上“班瑞”这个姓氏，他甚至不得不跟家族的主母做了一系列不为人知的交易。</p>

毕竟按照黑暗精灵的传统，血统这种东西是只承认母系而不承认父系。</p>

也就是说，只有家族中贵族女性剩下的孩子，才能被冠以家族的姓氏。</p>

正常来说，丽芮尔应该跟随其母亲的姓氏，并加入其母亲的家族才符合规矩。</p>

可魔索布莱城最强大法师的权势和威慑力，显然已经达到了可以让大部分黑暗精灵都不约而同忽视这一点的程度，就这样任由少女被冠上了班瑞家族的姓氏。</p>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丽芮尔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p>

贡夫摸着下巴注视着女儿怪异的反应，很快便笑着说道：“你应该是在帮那个叫做索斯的家伙，翻阅法师塔内关于这方面的记录吧？”</p>

“啊？您……您怎么知道的？”少女忍不住发出了惊呼。</p>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个索斯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我昨天施展预言系魔法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的探测，结果所有信息都是模糊不清且充满歧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贡夫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p>

“意味着什么？”</p>

丽芮尔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p>

尽管她从六岁，也就是像人类婴儿大小的年纪就开始接触奥术魔法，但由于大法师的宠溺跟放纵，导致她的学习进度并不快，甚至是有点随心所欲。</p>

很多复杂、枯燥的理论知识压根就是直接跳过。</p>

“这意味着对方要么拥有几乎跟我一样高的施法等级，通过其他一些法术屏蔽了预言系魔法的探测，要么有着来自神明力量的庇护。无论是哪一个，都说明索斯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你最好离他远一点。”</p>

贡夫没有任何掩饰，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结论。</p>

对于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左思，他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兴趣。</p>

直到后来有一名学徒悄悄告诉大法师，他心爱的女儿最近一直在围着某个男性转悠，这才动了调查的心思。</p>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居然是一条“大鱼”。</p>

如果换成其他黑暗精灵，在得到长辈的警告后就算不乖乖服从，至少也会提高警惕。</p>

但问题是，丽芮尔从小就被宠坏了，而且眼下正处在叛逆期，立马冲自己的父亲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您少在那里危言耸听，索斯才不是什么危险分子，他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教给了我许多有趣的法术跟施法技巧。”</p>

“他在教你魔法？”</p>

贡夫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愣住了。</p>

要知道在黑暗精灵法师的固有观念中，法术这种东西暂且不论，施法技巧是绝对不会轻易传授给任何人的。</p>

因为这涉及到很多习惯和战术思路。</p>

如果被太多人知道，敌人就有可能会利用这些信息制定出带有针对性的暗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