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屁股决定脑袋（万字大章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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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左思与伊尔明斯特和竖琴手同盟之间的敌对，其实并不是善良与邪恶之间的冲突。</p>

而是混乱与秩序的碰撞，以及从中延伸出来的世界观、价值观，还有对于如何改变费伦大陆现状才是“正确”这个命题上的矛盾。</p>

在左思的眼里，这群总是不遵守秩序、法律和规则的理想主义者，有点类似于劫富济贫的“侠盗”。</p>

总是保持着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并且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受任何形式的约束。</p>

尽管他们在北地的确帮助了很多人，不止一次粉碎了奥术兄弟会跟那些野心勃勃领主的扩张。</p>

但无一例外都是典型的治标不治本。</p>

既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也不能真正促进社会发展和进步，仅仅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复之前做过的事情，就仿佛陷入了时间循环一样。</p>

另外，这些竖琴手还在一定程度上反过来起到了阻碍社会演变、发展的步伐。</p>

如果不是他们持之以恒的捣乱、破坏，现如今的北地绝对不会如此零碎，遍布着数以百计的小城镇，以及数不清的独立村庄，早就在不断地战争、征服和吞并中慢慢融合一个或者几个相对强大的国家。</p>

站在文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角度来说，竖琴手同盟自成立至今干的那些事情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罪大恶极”。</p>

这也是为什么左思从始至终都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竖琴手这个组织的原因。</p>

更离谱的是这些家伙中的一些德鲁伊、游侠还会把自然平衡那一套加入进去。</p>

当某个地精、兽人、野蛮人、巨魔和豺狼人部落快要走向灭亡的时候，他们说不定会为其提供一些帮助，使整个部落得以度过难关得以延续下去。</p>

因为这些家伙的认知中，文明和自然之间是需要维持一定的平衡，就好像森林跟荒野中的食草动物与食肉动物比例不能超过一定程度，不然就会引发严重的生态灾难。</p>

所以他们在帮助城镇和村庄抵挡怪物入侵的同时，也会维持附近怪物和野兽的数量，通过后者来限制文明在北地的扩张。</p>

简单来说就是像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一样玩左右互搏。</p>

在这方面倒是跟魔邓肯所推崇的宇宙万物平衡理论有些相似。</p>

要不是北地怪物和野兽的数量太多、威胁太大，就凭竖琴手同盟这种玩法，怕不是早就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p>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何在越是在人口稠密、经济繁荣的地区，竖琴手越不受当地政府的待见，甚至被定义成为不受欢迎的非法组织。</p>

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所扮演的角色就是秩序的破坏者，同时也是一股阻碍社会进步和文明发展的力量。</p>

可有趣的就在于这些人非但没有认识到错误，反倒觉得自己在从事一项不被“凡夫俗子”理解的伟大事业，甚至心甘情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p>

但反过来站在伊尔明斯特和竖琴手的视角，他们既不求名也不为利，也不在意报答、感谢之类的东西，真正做到了无欲无求、品行高洁。</p>

而且内部也不存在其他组织那样森严的上下级制度，更没有所谓的“权威”。</p>

每一名成员都可以自行做出判断和选择，干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p>

如此无私崇高的理念又怎么可能会有错？</p>

事实上眼下这种情况，恰好就是费伦大陆无数冲突和矛盾的一个缩影。</p>

它不是像地球上的各个国家，主要分歧来自于对现有资源和利益的瓜分，更接近于理念、价值观和世界观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连交流都没办法交流。</p>

沉闷！</p>

压抑！</p>

令人感觉喘不过气来！</p>

作为曾经效忠于艾朗·林维尔的一名高级刺客，菲德显然知道竖琴手同盟，同样也听过魔法女神的第一选民、阴影谷大贤者——伊尔明斯特响亮的名声。</p>

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跟对方见面。</p>

尤其是新老两位魔法女神选民正面对峙给周围其他人带来的巨大压力，让魔裔精灵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足以对一片地区形式产生决定性影响的强者是什么样子。</p>

尽管除了最开始短暂的冲突之后，双方都没有一丁点想要动手的意思，可菲德得手心却因为过于紧张不停的出汗，经常会下意识在衣服或者斗篷上蹭两下。</p>

这是许多杀手与刺客都会有的习惯。</p>

如果手心出汗太多的话会大幅度降低摩擦力，导致抓握匕首跟短剑时打滑。</p>

幸好！</p>

这种无言的对峙并未持续太久。</p>

大概三五分钟左右，等抽完一袋烟之后，伊尔明斯特就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来做这笔交易？”</p>

“不，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你。关于正在影贼公会内部发生的动荡，竖琴手知道多少？”</p>

左思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的来意。</p>

魔裔精灵刺客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立马竖起了耳朵。</p>

这不是什么形容词，而是一个标准的动词。</p>

众所周知，精灵的耳朵往往都是以又尖又长著称。</p>

在融入了魅魔血脉之后，魔裔精灵耳根周围的肌肉比普通精灵更加发达，可以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动作。</p>

比如说收缩肌肉让耳廓紧贴在侧面的头皮上，甚至是隐藏在头发里边以掩盖自己的血统与身份。</p>

同样的道理，当他们需要仔细聆听的时候，也可以把耳朵竖起来并撑开增加耳廓面积，以便更好的收集声音。</p>

“我们凭什么要向你提供关于影贼的情报？这又不再刚才的交易范围内！更何况你还残忍的杀死了盖佛瑞！”</p>

叫做奥维斯的精灵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p>

“是啊，这的确不在交易范围内。</p>

但问题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小命还攥在我的手里呢。</p>

毕竟我刚才明确表示过，任何胆敢对我第二次动手的人都会死得很惨。</p>

现在我就用你们的命来再做一笔交易，换取影贼公会的情报如何？</p>

又或者你觉得有伊尔明斯特在，就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p>

相信我，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p>

如果你想尝试一下也没什么，反正我不介意多杀几个人还是少杀几个人。”</p>

说着，左思举起了带着铁手套的左手，惊人的魔法能量开始在其掌心汇聚。</p>

“停手吧！今天流的血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做无谓的杀戮。无论你想要知道关于影贼内部的什么情报，尽管问就是了。”</p>

伊尔明斯特站出来直截了当制止了这些竖琴手们毫无意义的挣扎与反抗。</p>

与此同时，他也变相承认自己阻止不了左思大开杀戒。</p>

这无疑对在场所有的竖琴手成员信心是一个巨大的打击。</p>

精灵奥维斯更是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那反应就像是粉丝亲眼目睹了偶像塌房一样失望，内心之中的信仰也有了动摇的迹象。</p>

“看到了吗？这才叫做大局观。你这个小喽啰好好学着点，别整天总想着打打杀杀使用暴力，那跟无底深渊中的恶魔有什么区别？”</p>

左思用略带鄙夷的语气嘲讽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精灵一句，随后自顾自的问道：“你知道艾朗·林维尔是怎么死的吗？或者说刺杀他的凶手是谁？”</p>

“艾朗·林维尔死于一次暗杀。</p>

尽管影贼公会对外公布的凶手是一名叫做菲德的魔裔精灵刺客，但实际上却另有其人。</p>

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们暂且不得而知。</p>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凶手与一个叫做艾德温的红袍法师有密切合作。”</p>

伊尔明斯特个非常干脆的给出了答案。</p>

“艾德温？！”</p>

听到这个名字，左思的DNA瞬间动了。</p>

只是他想不到为什么这家伙会出现在安姆，而不是局势更加混乱的博德之门一带。</p>

伊尔明斯特微微点了下头：“是的。这个红袍法师与影贼下属公会的其中一个首领——麦瓦，好像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联系。</p>

就在几个月前，他们合作通过一系列的计划和阴谋，偷偷铲除了好几个下属公会的首领，然后伪装成意外事故的样子，扶持愿意听从自己命令的人上位。</p>

现如今两人已经掌控了安姆影贼差不多一半的势力。</p>

除此之外，在麦瓦背后还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支持他夺权。”</p>

“好吧，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多谢。”</p>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左思便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竖琴手在阿斯卡特拉的秘密基地。</p>

菲德则明显还想要开口询问两句具体细节，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乖乖跟在后面转身离开。</p>

为影贼工作的这些年，她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最好先乖乖服从老大的命令。</p>

等两人彻底走远之后，伊尔明斯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用不容易质疑的语气说道：“立刻撤出我们在安姆和博德之门的全部人手！”</p>

“什么？您疯了吗？如果人都撤走了，我们还怎么搜集情报、阻止散塔林会的阴谋？”</p>

另外一名竖琴手高层难以置信的惊呼。</p>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在这两个地方已经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吗？</p>

索斯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p>

他既然认定了我们是敌人，就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打压。</p>

至于情报搜集，你们不要管了，我会想办法的。</p>

至于散塔林会的阴谋……</p>

我可不觉得傅佐尔·钱伯瑞跟席曼蒙敢在索斯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p>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伊尔明斯特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银光，明显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p>

确切地说，他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p>

无论是脱离竖琴手正在建立属于自己情报组织——月星的凯尔本，还是让风暴·银手出面接管这片区域，都可以承担起搜集情报的职责。</p>

让竖琴手从这片区域撤出，主要是为了避免像今天这样的流血冲突。</p>

“我们在巨龙海岸跟西哈特兰德地区联络的那些反抗势力怎么办？”又一名竖琴手大师皱起眉头质问道。</p>

“唉——告诉这些人竖琴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他们直接联络索斯吧。”</p>

伊尔明斯特不由自主的微微叹了口气。</p>

他能感觉到这些竖琴手们内心之中的憋屈跟不满，但是却无可奈何。</p>

更可气的是，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现在全都便宜了对手。</p>

可以预见，这些反抗者在战胜散提尔堡大军并将其势力驱逐出去之后，必然会倒向能够给该地区带来和平、稳定和繁荣的左思。</p>

这种变化几乎是不可逆转的。</p>

不过相比之下，伊尔明斯特更担心左思那危险无比的思想会通过那几条银龙、金龙、钢龙、赤铜龙，传递给整个金属龙族群。</p>

最终导致这群善良阵营的巨龙出现大规模分裂。</p>

要知道在哲学理念方面，拥有更高智商的巨龙比人类更容易较真、也更喜欢进行激烈的辩论。</p>

不少堕落的金龙、银龙就是这种情况下走上邪恶的道路。</p>

当然，对于伊尔明斯特的担忧，左思暂时还一无所知。</p>

由于他目前认识的善良阵营的巨龙只有一条，那就是艾拉斯卓的盟友，金龙女王薇拉玛兰黛丝。</p>

所以对于金属龙的印象还停留在好奇心重、凡事喜欢刨根问底、接到礼物会表现的十分高兴、热衷于进行各种各样的辩论，可能还有点贪小便宜的毛病。</p>

至于高傲，那是所有真龙的通病，哪怕是最愚蠢、最接近于野兽的白龙也不例外。</p>

不过整体上，善良阵营的金属龙要比色彩龙更喜欢讲道理。</p>

哪怕他们想要从你身上获取财宝，也很少会选择直接动手明抢。</p>

而是故意透露一些你感兴趣的信息，然后暗示可以用钱财或某件魔法物品来交换。</p>

“我们现在去哪？找那个叫做艾德温的红袍法师吗？”</p>

离开竖琴手同盟在阿斯卡特拉的建筑后，菲德立刻忍不住开口询问道。</p>

在得知关于杀死艾朗·林维尔真凶的线索后，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仇人找出来大卸八块了。</p>

左思头也不回的笑着说道：“别那么急躁。尤其是像这种无法保证真实性的情报，需要多方求证才不至于被别人当傻子利用。”</p>

“多方求证？”</p>

魔裔精灵刺客瞬间愣住了。</p>

她实在想不出，如果竖琴手同盟的消息都信不过，那么还有哪个组织能得到更多、更详细的情报。</p>

不过左思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在码头区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一处略显破旧的房子门口。</p>

结果还没等到他靠近，原本紧闭的大门便自己打开，从里边走出一名熟悉的女性身影，单手抚胸优雅的鞠了一躬。</p>

“欢迎您的到来，索斯大人。”</p>

“你怎么会在这？”</p>

左思惊讶的挑起了眉毛。</p>

因为站在门口的女人正是曼松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同时也是跟他有很深渊源的克拉丽斯。</p>

据说在曼松死后，克拉丽斯主动投靠到了席曼蒙的阵营，随后便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p>

眼下，这个拥有不低施法等级的女性法师，身上穿着一件有点像是礼服裙子的附魔法袍，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尽情展现着自己成熟美丽的风韵。</p>

在她身后的屋子里，则站着三个像是学徒打扮的年轻法师，还有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盗贼，以及七八名全副武装的护卫。</p>

不用问也知道，这里就是散塔林会在阿斯卡特拉的据点，距离死地竖琴手同盟的总部仅有不到三条街的距离。</p>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年以来，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并且不停的在明争暗斗，可就是不进攻对方的老巢。</p>

什么叫相爱相杀？</p>

这就是了！</p>

“席曼蒙特地安排我来专门为你提供服务，并尽可能满足您提出的一切要求。”</p>

克拉丽斯故意在“一切”两个字上加了重音。</p>

只可惜，左思并没有理会这种无聊的暗示，迈步走进屋内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p>

等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之后，他这才开口问道：“你知道最近在影贼公会内部发生的事情吗？”</p>

克拉丽斯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当然。这一次动静闹得这么大，我想不知道也很难。</p>

更何况针对影贼的渗透，一直都是我们散塔林会的主要工作。</p>

某些探子甚至已经做到了下属公会首领的位子。</p>

不管您想要了解哪方面的信息，我都能立刻给出答案。”</p>

“棒极了！那就先大概介绍一下情况吧。”</p>

左思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摆出了一副倾听的姿态。</p>

克拉丽斯也不废话，立马便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全部一个不落的抖落出来。</p>

就连一些下属公会内部之间的矛盾，还有某某公会首领被亲信手下戴了绿帽子都不得而知的花边新闻也不例外。</p>

当然，像这种被手下牛头人的情况，在影贼公会内部并不算罕见。</p>

由于工作性质涉及到犯罪的关系，所以影贼高层通常都不会选择结婚，那相当于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方视线范围之内。</p>

不过考虑到他们也有生理和感情方面的需求，所以往往会选择偷偷养一个到几个情人。</p>

为了确保这些情人的安全，还要安排一两个自己的亲信手下去保护前者。</p>

再加上公会首领的事情很多、很忙，情人估计也不止一个，所以不可能每天都住在一起。</p>

这也就导致了身为情人的女性，自然而然会把生理与心理上的渴望，转移到每天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保镖。</p>

久而久之，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家伙就很容易受到诱惑，最终跟保护对象睡在一张床上。</p>

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被发现怎么都好说。</p>

可一旦被公会首领发现手下绿了自己，那结果将会是一场长达几个小时乃至几天的残忍折磨。</p>

很显然，在安姆收集情报方面，散塔林会要比竖琴手同盟好太多。</p>

魔裔精灵刺客更是震惊到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相信左思这才刚从竖琴手同盟那边出来，转身又能从散塔林会获取这么多的重要信息。</p>

其中有些隐秘到连她都没有听到过风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