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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岫笑了。她能听出来,这是一句玩笑话。不过,杨衡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来,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因为早年间曾经在仕途上蹉跌过的缘故,杨衡做人处事一直都是非常地谨慎,不管是面对上司还是面对同僚,他都把自己摆在一种很低的位置,既谦逊又有礼,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严辞厉色地教训别人,就算是在小洛驿和许州的作坊里,面对作坊里的匠人学徒还有帮工们,他还是说得少而做得多。这种谦虚谨慎的性格也使他个人受益菲浅。这一回朝廷筹建专利司,为了帮自己人出头,几大衙门为了专利司的几个重要职务争了又争吵了再吵,惟独他的判司一职毫无争议,这与他谨小慎微的性格不无关系。当然,他的出身也很重要一一“东元七年礼部大比进士及第第三名”,只此一条就能把所有人的嘴巴统统堵上……
两个人走进公廨,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工部的左侍郎常秀就黑着一张圆脸来了。
常秀的脸色很差,谁和他打招呼见礼都不理会。他的嘴角向下吊着,眉头皱得很紧,在眉心处攒出了一个“川”字,进门先望了田岫一眼,转头却对杨衡说话:“刚才我看见刑部的白晃,一一他来做什么?是来找你的?”
杨衡还没说话,田岫先就觉得莫名其妙。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常秀会那么笃定白什么的刑部官员是来找杨衡的?难道就不许姓白的去找别人?
杨衡站起来,很恭敬地说:“白晃是来找我的。刑部最近在清理过去的陈旧案卷的时候,发现东元八年我在汝州府巡察司处置的那桩‘张氏分离家产案’,并非是我受人关说人情而不秉公措置,而是另有别情。白晃是受刑部陈大人所托,前来知会我这件事的。另外,刑部不日还会有公文专说此事。”
田岫惊讶地张大了嘴。怪不得哩!刚才她见到杨衡的时候,就觉得他高兴得似乎都有点快要手舞足蹈了,原来因果在这里!她知道那桩错案令杨衡吃尽了苦头,堂堂的探花郎,却只能屈辱地在小洛驿作坊里做个管事,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的辛酸苦楚!更教她愧疚的是,她清楚杨衡这些年的遭际并不是什么因为什么冤案错案,归根结底的原因是因为她父亲田望看重这个人,因此才连累到了杨衡。现在好了,既然刑部发现杨衡的案子是冤假错案,那么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纠正错误,帮杨衡洗刷冤屈,接着拨乱反正,为杨衡平反昭雪……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替杨衡感到由衷的高兴。
常秀却是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吃惊的意思,明显就是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是问道:“陈桓为什么不亲自走一趟?”
他是工部侍郎,自然可以对刑部的一个五品郎中指名道姓,杨衡却不能这样做。杨衡低着头解释说:“陈大人本来是要亲自过来的,不过,白大人与我是同年,当年在京应试的时候,还是与我住在同一家客栈的,所以白大人就,就……”他吃吃艾艾地有些不知道该当如何把话说下去了。
常秀已经转过头,深沉地凝视了田岫一眼,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田岫刚刚还在替杨衡感到高兴,被常秀望了一眼,突然间就象一盆冰凉的雪水浇到身上一般寒彻骨髓,从头冷到了脚。她大约已经预感到常秀要和她说什么话,心头一个惊悸,浑身一道颤栗掠过,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颊顿时苍白得令人不忍直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向后退了一步靠着门扇,却把头高高地昂起,梗着脖子亢声说道:“……不!”
常秀走了两步看田岫不肯挪动脚步,转回身说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田岫的声音很低,神情却很坚决,一双眼睛看都没看常秀,只是死死地盯着房梁,似乎是要把几根梁木凿穿凿断一般。
常秀顿住脚,低沉着声音唤了一声田岫的别号:“……青山!”
但田岫却是扬着脸无动于衷,仿佛眼前根本就没有常秀,青山也不是她的别号。
杨衡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忽然反应过来,常秀要说的肯定不会是小事,不然不会回避旁人。可工部现在有什么事算是大事?只能是玻璃;还有就是观天仪。哦,还有专利司,这才是工部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可这些大事里田岫桩桩件件都有参与,他自己同样是一件不落,怎么常大人突然间要避开他来说话?难道说,是白晃离去和常秀前来这二者之间前后脚的时间,事情又出了什么反复……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发出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常秀沉默了很长时间,看田岫丝毫都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就从袖兜里掏出一封公文,说:“吏部发来的行文。”他耷拉下眼睑,把薄薄的两页公文展开又合上,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才说道,“……从下个月的初一开始,你就不用再来工部了。你的职司,等翰林院另做安排。”说完话,他把两页纸朝旁边的桌案上一放,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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