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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二万八的价格包不包括业务公关费?
李非用一种戏谑的轻松说出一个难以开口的问题。
什么业务公关费?赵若伊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
比如说对我们做总经理的就不给一点好处?
赵若伊看见李非在望他笑着。笑得让人难以捉摸。他一时间有些发懵。摸不准李非的用意。是索贿呢?还是在套话?说没有吧?有可能要得罪人;说有吧?又怕暴露马科。
赵若伊为难地笑着:李总,这话你叫我怎么说呢?
其实,李非说,我跟临江饭店的刘总也是很好的朋友。
赵若伊脑子一炸:刘总和刘总手下的人他确实使过手段的。他现在哪敢理直气壮地说没有?
刚开始创办公司的时候,还像做学生时一样单纯。对贿赂这一套从内心感到鄙视。碰了几次壁后,他妥协了。投降了。但他的本性并没有改变。就像良知未灭被迫卖淫的妓女,他的内心是煎熬的。
还有一个信封就在他的单肩包里。本来是准备给总经理和财务部经理一人一个的。马科给他打了预防针后,他还能拿出来吗?
看着苦主一样的赵若伊,李非说,赵总,跟你实说吧,我也是一个反对行贿受贿的人。在我这里和我的手下那里,你都不要使用业务费。你准备给我们的好处,请明让在合同上。合同按十二万签订,你看行吗?
突然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赵若伊不由得转忧为喜。干脆地说出了一个字:行!
赵若伊并不怕客户讲价;他怕的是客户无休止地讲价。迫使你一让再让。现在李非主动提出合同价定在十二万这个数,他当然愿意接受。
我过去是开商场的,李非说,做生意主张双赢。做生意的人不能太狠;太狠就没人跟你玩了。我们是长期合作关系,还望你今后多多关照。确保我们的系统能正常运行。
赵若伊连连点头:这个请您放心。
在他认识的所有酒店老总中,有的是收了好处不压价;有的是收了好处还反复压价;像这样不收好处,又不一味压价的,只有李非一个人。
李非说,我还有一个事情要拜托你。
您请讲。赵若伊说。
李非说,我手下的这班经理,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专业上他们还是我的老师。他们在广州文化假日实习过,我没有。很多东西都是他们反过来教我。所以我非常珍惜他们。害怕由于什么过错失去他们。为了酒店也为了他们自己,我对他们的要求是很严的。希望你也能帮我把好这一关,不要因为你的不当行为导致我手下的人犯错。说白了,就是不要去腐蚀他们。
听到李非这样一番话,赵若伊既感动又愧疚。他被李非的真诚所感动,又为自己已经做了事情而愧疚。
明白,明白。他点着头,不自然地笑着。他只能这么说,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赵总你今天不走吧?李非说。
不走。赵若伊说,晚上我请您吃饭可以吗?
在我这里你是客,我请你。李非说。
赵若伊说,合同落实了,很感谢。还是我请您。
李非说,你请我就把我的部门经理一起请,顺便听一听他们的想法。行吗?
让一笔开支反转成收入,生意人李非心里不高兴都不行。
没问题!赵若伊爽快地说。
这样合同不是保不住十二万了?
嗯?赵若伊不明白。
开支加大了啊!李非哈哈一笑说。
看您说的!赵若伊也笑了。
多年以后,赵若伊做了一家连锁酒店的总裁。回想起那天晚上醉酒的感觉,都还心有余悸。此前,他可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
马科心里总有些疑惑:他和赵若伊出门时应该是把办公室门锁好了的,但他总疑惑自己没有锁门。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他说,小黄你先去电脑房,我马上来。
马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拧门锁,确实是锁着的。他打开门进去,反手把门栓死。在办公桌前坐下。假意地弄着屉子、本子。看看抽屉里那个鼓囊囊的信封,有一种马上想点钱的冲动。
按照酒店的规定,因工作关系收到的礼品和礼金是要上交的。总经理是这样要求他的,他也是这样要求手下人的。但现在面对已经到手的一包钱,他实在是不想放手。
还是在读大学的时候,马科就开始憧憬自己的第一桶金。他想过,如果有一天能够得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哪怕是不干净的,他也可以不在乎。有多少人的第一桶金又是干净的呢?不然,怎么会有原罪之说?等到有一天做了富人,再把道德放在第一位,去做些慈善事业。到那时,还有谁计较你的第一桶金是否干净呢?
尽管马科为自己找了一百个理由,他还是不能做到心安理得。有些事情他不愿去深想,但又不能不想。如果真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他该怎么办?
这一天是在赵若伊走后半个月出现的。李非把他叫过去,态度从来没有那样的凝重。进李非办公室门的时候他还在笑。他看见李非一改以往的轻松与平和,严肃地说,把门关上。
办公室除了南面的窗,其他三面墙一米以上都是玻璃。连门的上部也是玻璃。关上门除了隔音,是隔不开视线的。总经理办公室分为里间和外间,这时候坐在外间的只有宋博。宋博刚刚转任总办主任。王翰接任了人事培训部经理。高扬升任了保安部经理。有什么事这么神秘,连宋博都不能听?
马科关上门后,脸上依旧不自然地笑着:什么事?
坐。李非说。
马科在李非的对面坐下,脸上的余笑越发不自然了:什么事?
过了漫长的十几秒,他才听见李非说,你是不是收受了供应商的钱?
谁说的?马科脑子一炸,余笑僵在了脸上。
先不管谁说的,你告诉我是不是有这件事?
李非盯着他,不让他的目光逃离。
顾不上那么多了,面对这双洞若观火的眼睛,马科无法不惊慌逃避。转而看着桌面上自己一双十指交叉、相互较劲的手。
对面的人太厉害;太强大。难熬的沉默。他感到自己已经是大难临头、无处可逃了。事已至此,要杀要砍随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长长地叹息。他听得出这叹息中极度的失望与痛心。又过了很久,(此刻时间被拉长了百倍)他听见他用缓慢而低沉的声音说,道理过去我已经讲得太多了,这里我不想重复。现在你去把收到的钱交给出纳,注明是谁给的业务费。算作是主动上交。今后千万要注意,不得再发生类似事情。
他停顿下来,把两人一起撂在了沉默中良久。最后他说,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他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轻声说。此刻他真是无地自容,恨不得地面上有一条缝让他可以钻进去。
李非收到供应商的举报信时惊呆了。缘由清清楚楚;细节有窝有点;举报人姓名地址俱在;绝不可能是诬告。贺文锐的事情出了以后,他最担心的就是再发生类似事件。但这种事还是发生了。
黄台瓜赋诗曰: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自己能够把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亲如子弟的经理们一个个地除掉吗?他们是那样卖力地帮着自己;自己也是那样无比地珍视他们。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古往今来,谁人又能做到干干净净完美无缺呢?包括自己,不是也一样做过一些龌龊事?天下恐怕没有只捉老鼠不想偷食的猫。人之所以可以能不同于猫,只不过是多了大局观和事业观;多了责任感和使命感;不敢松懈和怠慢;不敢逾越制度和法律罢了。
李非决定这次放过马科,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他想假如当初贺文锐不犯错;或是犯了错而不非要坐到二号的位子上;他原本是可以不离开的。
马科把出纳写的五千元的收据拿给李非看。这时候他已经轻松了许多。大病初愈的样子。李非接在手上一看,傻了眼。收据上写的是:交来鹏程科技礼金。与举报者根本不是同一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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