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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些人马赶去了。”</p>
贺淳华想了好一会儿，摇头：“狂沙季消失，鸢西怕是要出乱子了。”</p>
这种传闻，别人都是听个乐呵，但他曾是边陲郡守，第一时间就想到国疆安危。</p>
“可不就是？”吴管家也忧心忡忡，“原本鸢西边境安稳，是因为有盘龙沙漠、有狂沙季、有三尸虫；现在盘龙沙漠可以随意通行，那、那……”</p>
“明日事来明日愁。”贺淳华摆手，“罢了，就眼下来说，这种麻烦还排不上号。后面黑水城和盘龙沙漠要是还有消息，你第一时间报给我！”</p>
吴管家离开。</p>
……</p>
贺淳华站在原地，出神良久，思绪又转回贺灵川身上。</p>
长子没死，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其行踪。</p>
贺灵川突然回来了，变得更精明、更自信，也更……难以揣摩。</p>
他到底为什么回来？</p>
嵘山借款虽然是件大好事，然而是长子促成的，也是长子担任特使办理，某种程度上说，事态超出了他这个父亲的掌控范围。</p>
于公于私，贺淳华都不喜欢这种改变。</p>
他要回屋更衣，但走过中庭时竟见贺灵川半坐在花池边上，丢饭粒喂鱼。</p>
鱼儿游近，他就把饭粒丢远；</p>
鱼儿游远，他就把饭粒扔近。</p>
大小锦鲤都被他耍得团团转，把池子搅得像沸水，稀里哗啦好不热闹。</p>
贺淳华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但还没走两步，背对他的贺灵川就笑道：“老爹，你这池子里品种也太单一了，就几条胖锦鲤，花色又不够鲜艳。怎不再弄几条好鱼来，让老娘高兴高兴？”</p>
“哦？”贺淳华顺口问道，“什么品种好？”</p>
“花枪、滚绣珠、白龙戟、七彩仙，斑斓虾。”贺灵川随口报了一堆名号，“都能长得很大很漂亮。”</p>
贝迦的娱乐产业很发达，光是花鸟鱼都有超级大市场。锦鲤这种普通鱼类，根本进不了浮空岛的权贵家。</p>
“是么，都没听说过。”贺淳华也站在池边看鱼，“咱家以前养过么？”</p>
“没有。”</p>
“鸢都有么？”</p>
贺灵川打了个哈哈，还是一副纨绔样儿：“我头一次来，哪里知道？”</p>
贺淳华看着他笑了笑：“那么——须罗国的沙埠头，有么？”</p>
“那里卖的鱼是要被吃的，不是被人养在池里的。”贺灵川又扔几颗饭粒，“当然了，咱家的鲤鱼已经够大了，万不得已时，也是可以牺牲一下的。”</p>
贺淳华脚步一顿，在池边停下。再举步，他就要踩进水里了：</p>
“这鱼又没犯错，为什么要吃它？”</p>
“它们会不会被吃，与犯没犯错无关，只看我们心情。”后面贺灵川每说一字，就扔一粒米饭，“这种观赏的玩物，能犯什么错？”</p>
贺淳华沉默几息，忽然道：“你还是我的川儿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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