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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灰缸里,五根烟头如不甘心的手指,大张着伸向天空,空气中都是烟草的气息,有点呛人。
不用说,在谈离婚的事。
我将鱼虾往茶几上重重一扔,转身上楼。脚步重重跺在楼梯上,“砰砰”如剁刀。
张宁赶紧追上来,拉我的手:“潇潇,潇潇你听我说……”
应至诚咳了一声:“做饭去,离婚的事儿以后再说。潇潇该饿了。”
“离婚”两个字就这么明目张胆如子弹般射向我的耳膜,击穿它,直钻心脏。
我没有甩开她,也没有走,只冷冷看着应至诚和张宁。
应至诚也看着我和张宁。
张宁一根根松开手指,一步步退下楼梯,低头进了厨房。
她从不违逆爸爸的意思。除了,离婚谈判。
我有点同情她,谁让她在家里是弱势群体呢?一个没工作没事业,多年来靠琢磨美食、育儿和逛街购物美容打发时间的家庭妇女。
其实就算他俩离婚,我也是肯跟妈妈的。没了我,妈妈就只剩下钱了。
妈妈却不要我。
我比她更弱势。
没了爸爸和妈妈,我什么都没有。
我将视线从应至诚身上移开,紧紧抿住嘴唇,昂着头回到卧室。
拉开书桌抽屉,我拿出一叠相册。
这个年代,QQ空间、微薄、朋友圈照片满天飞,应至诚和张宁却坚持将重要照片做成相册。
滑稽的是,起初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一年可以做几本,现在,两三年才能凑一本。每到寒假暑假,总是妈妈陪我去度假旅游,因为应至诚忙么。
原来,一切早有征兆。
我从最早的那本翻起。
照片上没有我,只有他们两个。在公园里,在江边,在树林里,在商业广场……总之,一切不要钱的约会场所。
俊男靓女,一切都很登对。除了,他们的衣服。
任谁都看得出,爸爸是个穷小子,妈妈是个小富家庭的小千金。
第二本,还是没有我。
照片大半是婚礼,小半是郊游。妈妈穿着简单大方的婚纱,脖子和耳朵上戴着一看就很假的首饰,笑得花儿绽放一样。爸爸全程找不到眼睛,像个二傻子,我很疑心他的脸是不是笑僵了:谁可以从迎亲笑到最后送客?但他的笑容没有半点生硬,只是很憨。
倒是比如今在生意场上的笑容真诚多了。
外公外婆很严肃,抿着嘴角,看不出高兴不高兴。爷爷穿着很合体但明显不合气质的西装,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一口被叶子烟熏得黑黄的牙齿。
记得小时候看这本相册,我还天真地问他们,怎么上面没有我?
现在我知道了,他们结婚,没问过我。他们离婚,也没问过我。
从头到尾,我就是他们一时情动创造出来的产物,婚姻生活中的一个玩具,夫妻恩爱时千娇百宠,夫妻决绝时弃之不顾的一件东西。
我用手背胡乱擦了擦泪水,将相册塞进抽屉里,然后打开电脑。
上线,先去长安城找胖子。
兰陵王早就等在那里,一身青黑的魔女斗篷随风微微掀飞,露出腰间暗影战斧,很有些彪悍气象。
他开口了:“潇潇,你还没死啊?”
“死胖子!老子死了也是你害的!那些药差点臭死我!一口都喝不下去!”
胖子顿了顿:“冤枉啊,潇潇。药哪有好喝的?又不是糖!”
我没话说了。
“潇潇,我想跟你一起死,你千万叫上我。”
老娘差点没从椅子上翻滚下来。
“真的。”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也不想活了!”
我爬起来,飞快打字:“你脑子进水啦?”
很快又打出一行:“你爸在外折腾这么多年也只有你一个独子,亿万家财都是你的。香车美人日赌夜嫖的生活你还没真正享受到,死什么死?”
“我又不想香车美人日赌夜嫖。”
胖子又说了一句:“我爸那样,我才不要。”
“那你要闹哪样?”
彪悍的兰陵王沉默半天:“我就想和你一起。”
“不行!”
我迅速下了线。
还没关电脑,手机响了,号码显示“胖子。”
我按了接听:“胖子你有完没完?”
胖子声音小小的,弱弱的,有点委屈:“潇潇你带我一起行不行?”
我很无奈:“哪有寻死还带个跟班的?咱俩死一块儿,你爸见了还不一刀捅了应至诚?”
胖子奇道:“那不很好?你恨你爸,我也恨我爸,他俩同归于尽,多么大快人心。”
我想了半天。应至诚和何叔叔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鲜血喷涌,吐血三尺,同归于尽……呃,画面太美好,有点不敢看。
“我不想应至诚死。”好一阵,我才轻声说了一句。
胖子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不好,试着“喂”了一声,他才慢吞吞说道:“潇潇,我也不想你死。”
好好的,谁想死呢?
可是,有人他不肯好好的啊。
应至诚和张宁都不要我了,胖子还舍不得我。我心头有点酸啾啾的。
要不,晚一天死?
“胖子,你想做什么?明天周六,我陪你一天!”
胖子音调蓦地从D调升到F调,高高兴兴地:“我最想去看我妈!”
“我和你一起去。”
……
几乎是刚挂电话,爸爸就出现在门口:“潇潇。”他眼中闪动着意义不明的神色:“关于爸妈……离婚的事情……”
不想理他。
我推开应至诚,自顾自下楼:“你和张宁那点破事,与我何干?”
应至诚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我感觉他的目光跟随我,像激光,似要灼伤后背。
桌上已经杯盘碗盏红黄绿白一片,妈妈做的菜一如既往地色香味俱全,看来离婚都不能影响她发挥厨艺。
也是,女儿和钱都不重要了,男人算个屁。
爱离不离!这种朝秦暮楚,翻脸无情的东西算个屁!
我大口刨菜。
妈妈看着我,欲言又止。
爸爸沉默。
诚然我也不想搭理他们。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勺子和碗筷互相碰撞,叮当作响。
我胃口很好,吃得很快,还添了一碗。平时为了控制体重,我都只吃一碗饭的。
张宁生怕我被鱼刺虾壳卡噎,看着我,微微皱眉:“潇潇,你悠着点。”
我“啪”地把碗筷拍在桌上。
“你们俩,悠着点。”后三个字,是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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